第一千七百零三章送客
“王爷，小人不敢。”
言庭弈弯着的身子忍不住颤栗起来。不知是因为弯腰时间太久，还是因为对百里行歌的畏惧。
“可你这么做了。”
百里行歌的声音平淡得很，偏偏让人不住的心生寒意。在言庭弈躬身求他的这一小段时间内，他既没有要言庭弈跪下，也没有让言庭弈站起身来。
他是要用言庭弈的，言家也要让言庭弈自己去从言驭江手中夺过来。言庭弈如今心中仍存着些许傲气，百里行歌能允许他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但这缕傲气，却是势必要掐去的。
他要的不是狼，也不是狗。言庭弈不能等同平沙王府的奴才，但也不能不懂规矩。
百里行歌就这样晾着言庭，自己从桌上端起茶盏，啜饮一口又放回桌上。他并不口渴，只是单纯磨着言庭弈的性子。
言庭弈咬着牙。一揖到底的姿势保持了许久，本就因受伤而磋磨了两日的身子有些摇晃起来。
言庭弈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加上这两日看着靳宁惨死面前，又被掳走差点杀害。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言庭弈早已是强弩之末。
此时被百里行歌毫不留情的下面子，低头的言庭弈只感觉血往头涌，终于支撑不住。
如同朽木倾倒，言庭弈的身子就那么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破烂不堪的衣袍裹着他一齐摔倒在地，让人不好意思看这位言家公子第二眼。
倒地的言庭弈重重喘着气。因为缺氧脑袋一阵阵晕眩。让他暂时失去了思考。
“言庭弈，你这样的身子，给本王牵马坠蹬，本王反倒怕落个苛刻的名声。”
百里行歌依旧那副淡得不能再淡的语气，却将言庭弈说得满面通红。
“王爷，我……”
言庭弈还欲再争辩几句，百里行歌却突然寒了脸色。
“言公子这是要与本王争执到底了？”
百里行歌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犹带三分寒意。此时脸色冷下来更是带出几分杀气来。让言庭弈这久在勾栏厮混的人立刻觉出脊背发寒。连看着百里行歌的双眼都忘了挪开。
明明俊美无俦的相貌，却偏偏让人觉得见着了人世间的魔君。
“咳咳……”
见言庭弈直愣愣看着百里行歌迟迟回不过神来，殷璃不禁出声提醒。
这样直愣愣看着百里行歌不要命了？！话说，今天小爷提醒你好几次了伐，你为毛对着百里行歌不能收敛一点点？！前几天百里行歌一筷子扎透武封霆小腿你是没看见是吧！
殷璃心中不住腹诽。言庭弈在殷璃提醒下又是再次清醒。忙收敛了失礼的目光。再低头时，已经是满头的冷汗。
百里行歌冷哼一声，倒是未再计较。
“今日叫你来，本欲将昨夜寻到那凶手之事说说。谁知言公子并不想听。那本王还有事，便不留言公子候着了。”
说罢，百里行歌端起茶盏，竟是不想与言庭弈再言说的意思了。最后一句声音提高，将外面候着的白郑晟唤了进来。
“言公子，请吧。”
看着身前的白郑晟，言庭弈终于知道。自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