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以前还会去捡，但是自从被邻居指指点点后，他们坚决禁止。
最后只有孩子用锅底糊了脸，低着头，用个小篮子全部都装上，拿布蒙上快跑着从屋后跳进来。
其实大家也不是认不出，只是自己抹不开面子，也懒得去再多说什么了。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今天来的那几位公子吧！”
只是那年轻的妇人坐在床沿，依旧沉默不语，低头看着地上。
“算了，早点睡吧！”
床上的男人翻了个身，背朝着靠床的墙壁，只有些虫子的鸣叫，甚至连狗吠都很遥远。
“这个给你拿去吧，当了应该够了。”
推了推那男人，从脖子上解下了一块小小的玉石，颜色好像有些发黑，不过油灯下，都闪耀着光。
“不用了，这个是你家传下来的，是我没用，都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跟着我受穷，我明天再去想想办法。”
“不对，我怎么身上好痒，你快帮我挠挠！”
突然之间，他觉得全身像是夏天的痱子大爆发一般，奇痒无比。
“呕，怎么你身上这么臭？”
这才掀开他后背的衣服，就闻到了一股就像茅坑里的味道，而且比那个更加的浓郁。
她倒不是嫌弃，而是太突然了，是在是没忍住。
听到这话，这男人赶紧翻身起来。
“快，快给打水，我要去后面的菜园子洗澡。”
之前听那位公子说过，吃了药，奇臭无比，如今他自己算是知道，确实如此。
眼下最近的合适地方就是自己家屋后的小菜园子了。
“你还是等一下，我去给你烧水，这个时候天凉，别着凉了。”
“来不及了，赶紧给我打水，越快越好。”
能清楚的感觉到想出汗一般，身体里不断有东西顺着毛孔钻出来，真的被堵住了，那还要花钱去求药。
“诶，这水真的太凉了。”
看着自己的男人，已经冲出了房间，推开后门到了菜地，此时天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倒是不怕被人瞧见。
“快点，这样能省下五两银子，别废话了。”
很大的声音从屋后传过来，看见老人屋子里的灯亮了。
“怎么回事，这大晚上的跑后院去做什么，鸡腿都不香了，这会去摘菜？”
披着外套的老头走了出来，看到拎这大水桶水的儿媳，费力的往屋后小跑。
“爹，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会让二牛跟你说吧，他说再不快点就会来不及的。”
一边走着，一边回答着，能省五两银子，这可是件大好事。
还好现在还不是冬天。
身后跟着老头，这后院简直就像是粪桶打翻了一般，臭气熏天。
“这是掉茅坑里了？”
也不对啊，刚才好像还在屋子里。
“这，瓜藤边上。”
天太黑，如果不说地方，真的是找不到位置。
还好这菜地每天都来，跌跌撞撞的摸索过去了，这味道真的熏得人作呕。
“行了，我身上脏，你往我身上泼水吧，先泼一点试试，看看是那个方向。爹，你去帮忙多打些水过来。”
这公子悄默声的做了这一切，让他有些没防备到，想去井边或者池塘，但是还是感觉不道德。
只是自己动手，这水桶大概就不能用了，算了。
“哦。这里，你找的到吗？”
稍微泼了一点，听着刚才男人说话的方向。
“好，可以泼了。”
“咵。”
一瓢水就像是砸到了实体的东西上。
“唔，再来，还没全部打湿。”
这突然被凉水泼到，忍不住打个寒蝉，但是好像舒服了一点点，那身上的厚厚的污垢，被冲刷掉了不少。
后来干脆全家总动员，泼水的泼水，抬水的抬水，半个时辰之后。
“我好像摸到自己的皮肤了，再去多打几桶来，大概就可以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身上洗下来的污垢甚至淹没了自己的脚背，很久没有体验过的身体轻盈舒爽的感觉。
“这么说来，那几位公子真的是国师大人的弟子了，我们家真的是祖上积德了，才能让你有这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听着自己儿子将这快一年发生的事情讲完，老头颇为激动。
“爹，都是儿子的错，儿子不该背着你们跑去大吃大喝，一点钱都不留下来给你们生活，从今往后，我一定痛改前非。”
他记得第一次去是别人请客非要拉他去的，他当时也是很拘谨，但是那是真的肉啊，多久没有吃过了。
后来有被拉着去了几次，这之后就有来有往，居然隔三差五就会去聚一次。
还是因为囊中羞涩的原因，但凡能凑得起一桌酒菜，他们都会往那酒肆里钻。
“多说无益，明天去多谢几位公子的相救之恩！”
如果说是药，他回家之后就吃了一口鸡腿，这么说来，这几位公子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这样的人救了自己一家，感谢一下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正是，但是我们家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能拿的出手啊！”
总不能空着两只手去吧。
“这个没关系，明天去集市上买些鱼杂，处理干净了。
让小翠做好了，给他们送过去，还有多烙些饼，看样子昨天那小公子都没吃够！”
“爷爷，鱼杂等下市了，直接去捡就是了，不用买的。”
一边的小孩子觉得自己的爷爷是不是忘记这茬了。
“送给公子的东西，怎么能是捡的呢？他身份贵重，今晚能不嫌弃我们家。
而且选的居然是如今江州人最看不起的食物，肯定有其用意。
但是既然是酬谢，自然是要有心意在里面，就像敬佛用的香烛，一定要是自己买的才可以。”
“爹说的是，明天我就去集上光明正大的买！”
“师父，这天天吃鱼杂，吃着饼今天能不能换个口味，我们去山上打点猎物，要不去吃点草也好啊。”
果然被陈天意说中了，没过几日，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说清风观国师的食物就是鱼杂，这每日观里送来的就只有饼和鱼杂了。
这开始觉得怎么吃都吃不够的冥，在连续吃了一个月之后，终于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