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角落，一双凤眸含怒，刚刚从娘家回来的四姨太方碧雅涂着丹蔻的手紧紧的掐着自己的手帕，“狐媚子！”
这句话不偏不倚的，刚好被从她身后路过的云鹿听的清清楚楚。
深知周潇然在这云家的敌人不止她一个，云鹿听后没什么意外，只淡淡地勾了勾唇，“四姨娘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吗？”
方碧雅这才意识到身后有人，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的平和，“我肚子有些不舒服，睡不着就出来走走，大小姐又是为何这么晚了不休息？”
“四姨娘不舒服？”云鹿一挑眉，“可否告诉念瓷具体情况？我在乡下曾经和一位世外高人学习过岐黄之术，或许可以帮到你。”
一开始，方碧雅是半信半疑的，不过云鹿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坚定，坚定到居然说服了她。
“那好吧，那就先多谢大小姐了。”她回忆起了自己这段时间的问题，“我的月事一向很准，可是从两个月之前忽然开始混乱。来的时候小腹还伴有剧烈的疼痛，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过。然后，半夜的时候时常惊醒，接下来就再怎么也睡不着了。”
“四姨娘没去看过医生吗？”
“去了，说是体虚，要我多休息，开了点药，也就没说什么了。”
云鹿听完之后，心里就立即有了数。
四姨太身形和面色可一点都不像是体虚的人。这约么就是中了毒，哪里来的什么体虚？
云鹿往年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这种毒，发病症状基本上和四姨太差不了多少。
这种毒好像名为丹红毒，毒中有一味药名为断子草，顾名思义，就是用来防止女子受孕的。这草生在极寒之地，若是被女子长久食之，便极难受孕。即便是受了孕，也会因为千疮百孔的身体而存活不下来。
最重要的是，这种毒不仅会伤害胎儿，还会对母体本身造成非常大的伤害。长久下来，轻则不孕，重则丧命。
这是谁下了这么狠的手？
“除了一日三餐，四姨娘近两个月可否用过什么特别的东西？”云鹿问着。
平常的早中晚饭应当是没有问题的，一来云家人都是一起用餐，二来每一房的姨太太房里大都有人亲自盯着厨房，如果直接在这儿下手，恐怕太费力气。
方碧雅认真地想了想，“好像没有，若说起奇怪的，约么就是两个月前我房里新进的香了。那香味道怪怪的，不过香铺老板说是对身体好的，我也就用了。”
听到这里，云鹿反应了过来。那东西原来不是通过嘴巴进去的，而是通过鼻子。这招可真是妙啊。
“四姨娘相信我的话，就立即把那香停了，不要再用。再用下去，我怕四姨娘后悔都来不及。”
方碧雅一愣，“大小姐的意思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香应该是避孕用的。”云鹿笃定的说着，“有人不想让你怀孕。”
……
沉默了良久的方碧雅，脸色从一开始的恍然惊愕到现在的平和淡定，看向云鹿的眼底却有深深的狐疑。
“大小姐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云鹿一笑，“我一个人对付不来那只老狐狸，所以向你示好啊。”
格外坦然的态度，带着些玩味的语气，让方碧雅沉闷了许久的脸色，忽然雨过天晴了。
两个人同样幽深的眼神之下，一个是试探，一个是惊愕。
两天的时间很快，顾老太的生日宴会就在今天。
“真倒了八辈子霉，就知道欺负我们小姐！”
随着抱怨的女声，云鹿的房门被轻轻打开，泡在浴桶中的她亦被惊醒。
她慵懒抬眼，取了浴巾踏出来，裹在身上向屏风后走过去。
“怎么啦。”
碎荷平常还算稳重，很少会直接用这种语气说话。
所以云鹿好奇，是谁又怎么惹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