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超维视界的关系原来这么好？”
“曾经确实很好。”
“那你为何要如此对待他们？”
“因为只要是活的，都可能会死。”
两位徒弟突然没了声音，便宜师傅也不再言语。
在之后的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似乎已不想再提。
但她们似乎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凶徒弟道：“谁干的？”
便宜师傅平淡道：“她们回归了理。”
很显然，她们不是自愿的，毕竟她们的妹妹才出生不久。
有钱徒弟道：“难道我们的敌人，其实是理？”
要对抗宇宙？
对抗这个世界本身？
她皱着眉，思考起了其可行，头上的呆毛都是凶狠的形状。
见状，便宜师傅轻声道：“你们认为，理是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道：“宇宙本身。”
闻言，便宜师傅摆摆手，淡然道：“只是一半而已，是死的那一半。”
他确实说过，理是死的，律是活的。
大凶徒弟道：“究竟是谁能强迫律回归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纵然如此，她却知道，这绝对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样的存在，在她的眼前，就有一个。
他却绝没有理由如此行事。
这个强绝的存在此刻却有些安静，只是兀自摇头。
“不是强迫，是自愿。”
两人震鲸得不知该作何言语，纵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的。
便宜师傅并不想多言，断断续续道：“在很久以前，宇宙中所有生命都认为，理，本应是一个正圆。”
“可实际上，它不是一个完美的圆，它存在偏差。”
“这份偏差，诞生了律。”
“就像从一个甜甜圈上咬下了一口。”
“薄弱的连接点并不稳定，所以律的力量才会有失控的表现。”
“为了弥补这个偏差，她们自愿回归到理之中，欲将其补正。”
“可她们失败了。”
“在理即将崩坏之际，我杀了她们。”
之后，理如何了？
世界并未有崩溃的征兆，显然发生了重要的事。
他却不想再提，只是在地上画了一个残破的圆。
“她们用自己的心，化作五个小圆，将大圆的空缺覆盖。”
五个不起眼的小圆，就是他们的一切。
“圆环之理诞生了。”
他将细枝放回火中，沉默下去。
许久，气氛终于又轻松了些。
大凶徒弟小心问道：“师傅，在之后，超维视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何截断他们的时，却从不伤他们性命？”
一直以来，从未听说过龙族对超维视界进行过欺压。
双方的决裂毫无预兆。
对此，便宜师傅并没有打算隐瞒的意思，却也不打算细讲。
他反问道：“你们真的想知道吗，那是一段信仰的崩塌，误入歧途后的自救。”
她们忽然有些害怕。
超维视界看起来风风火火、无理取闹，背后的辛酸痛苦，恐怕也难以以常理理解。
但其中有几分是咎由自取，又有几分是无妄之灾？
这却已不重要了。
她们已明白，曾经自以为最可恶的敌人，不过是一个挣扎的可怜人而已。
“师傅，他们还有救吗？”
有钱徒弟拨着火，心里却已有了自己的答案。
“没了。”
便宜师傅证实了这个答案。
“那我们的敌人是谁？”
此言一出，她便苦笑起来。
敌人是谁，似乎和她没有太大关系。
便宜师傅却揉了揉两人脑袋，将她们发型弄乱。
“你们听好，我现在和你们说的事，一定要牢记。”
“从时中，偶尔会有生命，因为思念的力量而挣脱时的束缚，成为思念体。”
“这样的思念体，有着各自的道路与目的地。”
“他们行走在时之外，就像待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偶尔会再回到时中。”
“当他们回到时之中，便被称为穿越者、轮回者。”
“但实际上，所有生命，都有一个机会，能够挣脱时。”
“没错，在由生转死的那一点。”
“只是其中能成为思念体的极少。”
“我们的敌人之一，便是一个思念体，ta迄今为止都未露出马脚，可ta确实存在。”
闻言，两人不解道：“连师傅都找不到的话，我们怎么才能找到ta？”
便宜师傅摆摆手，淡然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它是一匹马，而且脚全都断了。”
两人如遭雷劈，立马明白过来。
有钱徒弟道：“难道我们要用这匹马来钓出另一个敌人？”
便宜师傅再次轻轻将其发型弄乱，赞赏道：“不错，第二个敌人正在跟这匹马狼狈为奸。”
有钱徒弟撅着嘴，拍开他不正经的手，问道：“那它们现在在哪儿？”
便宜师傅收回手，果断道：“被第三个敌人藏了起来。”
还有第三个，到底有几个？
两个徒弟如遭雷劈，便宜师傅却云淡风轻道：“不用担心，他们都不是什么威胁。”
“真正的威胁，它躲了起来，还没有出现过，甚至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它不一定图谋不轨，实际上，它本身就很可悲。”
“存在即原罪，这种事，就是用来形容它的。”
两位徒弟心有所感，问道：“它是，理？”
便宜师傅漠然点头。
见状，两人不解道：“可是，它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它确实很重要，甚至连重要都不足以形容它的重要性。
两位徒弟瞪大了眼睛，便宜师傅却显得很安静。
许久后，他才终于透露些风声。
“如果，理也有意志呢？”
“跟律完全相反，死灭的意志。”
他很平淡，并无太多激动，可两位徒弟却大鲸失色。
如果理也拥有意志，那律的回归，意义何在？
两人忽得明白过来。
正是因为她们发现了理拥有意志，所以才选择回归。
就像孩子要耐心安抚发怒的母亲一样，她们就这样回去了。
但是她们失败了。
“所以超维视界究竟是什么地方？”
便宜师傅并不惊讶于两个徒弟终于发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他只是有些感慨，声音也有了些颤动。
“那是理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闻言，两位徒弟目瞪口呆，终于明白了便宜师傅为何如此坚信理存在意志。
可是却有一个更大的谜题出现了。
“后来，她疯了。”
这个问题，也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