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呃，我打电话问问，上次你出院我没时间去，你还好吗？”
“当然好，我活的身体倍棒儿！”许小萌吼道。
“哦哦。”顾骁靠在阴暗的楼道墙壁上直点头。
“过几天的宴会，我也去，你想要什么礼物？”
“你不来才好了，谁愿意搭理你！”
“啊？”顾骁伤心失落的噘着嘴：“真的不想我来吗？”
“她想她想！”电话里尖细的声音喊，接着是许小萌呀的一声，乒里乓啷一阵后，话语权被取代，“妈妈可想你了，前两天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晚上总是打枕头，边打边叫你。”
顾骁偷嘴的笑了下：“真的吗？”
“真的！”快速道。
手机里一直传来跑步和掉东西的声音，“别跑，看我不把你抓住丢到2112年去！”
顾骁听着笑，那边闹腾了好一阵，许小萌的声音才响亮的传进来：“下次快点来，带礼物，我要你......”然后，电话挂了。
“要.....我？”顾骁举着手机愣在原地，脸已经红成了小龙虾。
那边，许小萌看着没电的手机，啊啊啊的仰头大嚎，他好不容易打来，手机居然没电了！
顾骁收起手机，抬手掩住半张脸，唇边的笑含羞带怯，要我啊。
楼下，阿汤被拖进去的那间房里，此时，他被绑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身后是一个跨立的打手，门口和桌子旁边也各站着人。
唰的一下，电脑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杨开泰透过视频，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阿汤甩甩脑袋，似乎因为鼻尖乙醚的气味残留，他脑袋仍有些昏沉，缓缓抬头，盯着电脑一会儿，扯开嘴角道：“是你。”
“还记得我，我以为你找了新东家，把旧东家给忘了。”
“哪儿敢。”
“不敢？你在说笑吗。”杨开泰给阿汤身后的打手一个眼神，打手意会，上前朝着阿汤的肚子来了一拳。
阿汤闷哼一声，五官疼的几乎移位，片刻后，头上的汗珠滚下，“前东家，找我有事就说，您的厉害我见过，我骨头软的很，都不消你一顿打，问什么我答就是了。”
“还是那么爽快。”视频里杨开泰冷笑道，身子前倾，盯着电脑里的人，“早上我刚到酒店，就收到一封匿名给我的信，是你让人交给我的。”
“信？我不记得。”
咚的又是一拳，阿汤脑袋垂着，半响没发出声音。“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打手朝着他的啐了一口痰，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拉，迫使他仰面，继而一掌掴向他的后脑勺。
“你是骨头软吗，我瞧你挺硬的。”视频里杨开泰道。
阿汤低头闭目，紧抿着唇。
“那封信上说，酒店天台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带着人上去，发现了孟玲香。是你通知我的吧？”
“我通知你？”一声嗤笑，阿汤前额的发垂下的阴影使得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为什么？”
“大概是你和她有仇，想借我的手弄死她。”
“那你为什么不下手了？”垂头的阿汤发出几声桀笑，“我以为依你的脾气，对于背叛者，除了死，没有别的结果。”
杨开泰盯了他很久，勾唇：“承认了？硬骨头的人。”
阿汤缓缓抬起头，突然变得气势斐然，一扫先前等闲人的软弱，眼神坚定而厉害非常，“承认？我从不否认自己做的事，比起你暗地里做的那些龌龊事，我觉得自己光明磊落的多。”
“你在褒贬人性？那我真没兴趣听。”
“那你有兴趣知道万利集团为什么会挑中你作为会谈对象吗？”
杨开泰冷眼直视。
阿汤勾唇笑道：“你手中仅有的机器猫项目很急于出手吧，毕竟，现在你的公司资金匮乏的很，好几个工程停摆，股市跌了大半，股东们又不愿意出钱，如果此时传出万利加盟的消息，一定
会让散户们看到希望，而且，万利说愿意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你就可以对外人说，他们已经成为你杨开泰的靠山。”
“知道挺多？”杨开泰冷笑：“所以果然，财务部经理的叛变，是你撺掇的，还有孟玲香，也是你把我的私产过了一部分给她，你知道我有多憎恨背叛，你想看到她死在我手里。”
“是。”
“哼。”杨开泰问：“那接下来我要问的是，我和你有什么仇？你帮助我研发机器猫，我待你不薄吧，左鸣禅那小子说过回收，我猜，大概万利和我，以及他手里的机器猫研发，都是出自于
你，你这个人还奇怪，在三家公司做研发，居然还能瞒的滴水不漏，的确是个人才，但我更觉得你适合做商业间谍。”
“谢谢夸奖。”
“不客气。”杨开泰又瞟了眼，打手明白，上前朝着阿汤的脸来回扇了两个大耳光。
视频里发出连叹，接着笑道：“让我猜猜吧，你和万利应该有很密切的关系，而愿意从万利出来，同时在两家公司做间谍，应该是和我，及左鸣禅都有仇，但有什么仇了？我想了想，突然在
会议上听田洋说荣亚酒店归在万利旗下的事，又让人查了查，这个隐秘的收购案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后，相隔不到一个月。”
杨开泰点点桌面，扯开的嘴角抽搐不止，“能和我，和孟玲香，和左鸣禅的公司有关的，只有那件事。一年前，在这间酒店的天台，顾家的二公子顾骁被绑在天台上差点被人弄死，嫌疑人孟
玲香消失，后来，顾骁成了左鸣禅的合伙人，一起进行机器猫研发。这所有的事件当中，都牵扯了一个理所当然出现却并不被人关注的角色，机器猫！你，是为了机器猫报仇而来！”
阿汤咧着嘴，怨毒的眼神中带着点欣赏，真聪明。
“大概是这样吧，嗯？”杨开泰道。
“大概？”阿汤轻声含笑，咀嚼这两个字，“大概，如你所说。我，的确是来报仇的，为了我的猫。”
他说完那句话，突然脸色一变，被绑住的手腕突然从绳子中穿出，反手两指扼住了身后那个打手的脖子，朝前一拉，重重摔在地上。那个打手刹那间翻白眼昏死过去。
这动作几乎是片刻间完成的，视频里的杨开泰都吓了一跳，好身手。
房内，桌子旁边和门口的打手冲过来，被阿汤两脚踢倒在地，动作完成的干净利落。
重新坐在椅子上，这次不是被绑，阿汤翘着二郎腿盯着视频里的人，笑道：“我喜欢你的聪敏，有时甚至喜欢你的歹毒，若是早三十多年前遇到你，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万利，有的只会是你杨
开泰。”
杨开泰眉头一皱。
阿汤继续笑道：“你猜的很对，我就是为那件事来的。”他拍拍手，道：“一年前，得知自己的机器猫被毁，我很生气，但让我更生气的是，它作为一只普普通通的猫，经历了绑架勒索，甚
至囚禁解体，比作为一个人还惨。你见过它吧，那么机灵的小子。”
“见过。”杨开泰冷冷道：“会说话，会逃跑，面对危险甚至会装哑巴，机灵的不像个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