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骁抬头看了一眼，“吃什么，我请客。”
姜源没跟他客气，拿着菜单点了几个镇店之宝的菜式，吩咐服务员让厨子慢慢做，他等的起。
咖啡端上，姜源抿了一口，先道：“说吧，想知道什么我通通告诉你。”
顾骁含笑，反问：“什么我要知道？”
姜源向前靠着桌面，嘴角弯弯，“拜托，大哥~，你老实承认一回会死啊。昨儿晚上夺命连环call的向我打听许小萌，今儿把我叫出来难道不是为这事儿？”
顾骁微低了头，再抬头时脸上堆满了笑。
“噢噢~”姜源指着他呦呦两声，后仰靠着椅背，看兄弟这么开心他也开心，“你这表情是已经得手吗。”他敲了两下桌子，两手放在嘴边压低嗓门的‘大’叫：“顾骁对许小萌得手啦~，顾骁找着媳妇啦~”
对面，顾骁拿着桌上的菜单推荐，那张八开的大纸挡脸，生怕过路的看客认出自己和一个神经病坐在一起。
闹了一会儿，话入正题。
“我刚去医院看她了，她是我家小梦，对吧？”尽管从阿汤那里得到答案，早上在医院又求证了一回，心里已认定她就是它，顾骁还是想亲口听姜源说。
他总觉得，姜源瞒了他不只一件两件的事，包括小梦这件。
姜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顾骁追问，脸上又显出不满来，“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就信吗？”姜源正色，“她亲口说你都不一定信，我说管个屁用。”
顾骁一想也有道理，于是就不责怪了。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了？”这个问题一追溯起来，姜源的思绪开始飘往遥远的从前，那是萧景然结婚的前一月，许家叔叔曾送请柬到顾家的时候。
“你知道她当时哭的有多厉害吗？”姜源叹道：“一个人，那么小的步子拼命的追赶，如果不是对家人眷恋的执着，谁也不会哭喊的那么撕心裂肺吧。”
顾骁回忆起那天，尽量拼凑每一个细节，他呆呆的坐在桌前冥思苦想，那时的他并没有发现小梦是女孩子的征兆，但他记得，来看望自己的小梦很黏许叔叔，黏的恨不得抱着许叔叔的大腿。
他开始笑，那种忆起曾经，曾经虽痛彻心扉却舔喜润肺的笑，那种得知它如今还活着，塞满心田的充实感的笑。
姜源叙述过那一段，便停口安心等菜。
过了会儿，第一道大菜端上，姜源夹了一筷子先吃，问：“她怎么样，我最近没怎么去。”
顾骁原本盈盈笑意的脸突然垮落了，“唉。”
“怎么了？”
顾骁瘪瘪嘴，烦躁的撑着脸：“她不理我，而且，我在医院还碰上萧景然了。”
姜源一愣，萧景然？他想起不久前在楼梯间偷听到的谈话，心口仿佛膈应了什么东西。
“萧景然说什么了没有？”
顾骁瞥了姜源一眼，“我在外面没听见，他们关着门说的，孤男寡女！”说着说着他拳头捏紧，咬起牙来。
以前不屑一顾的女孩，如今在乎起来比谁都上赶。
姜源想嘲笑兄弟一次，后心中反复揣摩，也就算了。他道：“我问过慕川了，许小萌不用多久便会出院，听说许叔叔预备在出院后办一场宴席，邀请亲朋好友热闹热闹，慕川说他也会去，你了？”
顾骁怔住了，一下子心海翻出了小委屈的波浪：为什么不邀请我？
姜源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也只是预备，正式的邀请还没发出，毕竟时间和地点都没定不是。”
顾骁一下子心理安慰了，连道两声：“哦，哦。”
桌前，姜源开始劝顾骁吃菜，郁闷心情也不能坏了肠胃吧。
几分钟后，吃的劲儿起的顾骁突然筷子一顿，“欸？”他想起什么，“昨儿晚上你在干嘛，打你几次电话气成那样儿，我可能真的被绑架了。”
姜源一笑，抬眼，“没听说谁被绑架后，绑匪要赎金找的是朋友而不是家人。”
顾骁吐吐舌，“感情好也不一定啊，现如今同性lover多的是。”
姜源一口米饭喷出来，正好给顾骁脸上点了几颗白麻子。
抽了面纸，顾骁嫌弃的擦脸，咦~
“能不能别在饭桌上开这种玩笑，我刚才脑子没扭过弯儿，以为你他娘的对老子有意思。”姜源先声夺人，预备给顾骁安个对自己有企图的罪名。
“你这是活动肠胃就不能活动脑细胞，典型的机能不全，玩笑话都反应不过来，改天让慕川给你做个检查。”
姜源一拍碗筷，三分笑七分恨的瞪着，突然一指窗外的街道：“走，出去打一架。”
“那我还是吃饭吧。”顾骁拿起筷子认了怂。
吃饭间，话谈步入正轨。
姜源细嚼慢咽，在持续了两分钟的沉默后，道：“如果昨天晚上没有你夺命连环的电话，我准备的求婚会更成功。”
顾骁半口饭含在嘴里，迟了十来秒才反应过来这次不是玩笑。
“真的？”他要确认，“你，你昨天在求婚，方敏？”
“嗯。”姜源眼也不抬的点头。
这是认证了。
顾骁笑的很开心，开心了很久后才知觉还没有恭喜人家，于是立马叫了服务员，要了瓶店里最贵的红酒。
他边斟杯边笑，“呀，我们家姜源这只小妖盖终于被降服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时候的姜源愿意被挤兑打趣，于是举酒，“干杯！”
“干！”
二人一口灌下。
顾骁来不及询问细节，开始给其它兄弟们发语音消息，一个个通知到位。
后来姜源回忆起这晚，笑着对众人说：“就顾骁那劲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结婚的是他了。”
次日。
与姜源拼了一晚酒的顾骁迟迟才起，到了公司已是中午，李银进了办公室汇报工作，顺便道：“左总来了，在办公室。”
顾骁掐着眉心的手一顿，放下，脸色严肃起来。
“我知道了。”他点头，阿汤的事，是该正正经经与阿禅谈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