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自去千佛山走一趟，把慕凝媛离京这五年的生活打听清楚了，一切小心，消息要精不要多。”聂雨潇正在给夜渊布置着任务。她本来就不相信慕凝媛是真的去千佛山潜心修行去了，如今看来，她身后必然是有势力，不然她如何刚刚回京就能光天化日之下劫人了？
“属下明白。另外，祈州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了。祈州州牧刘仁已经上任二十年了，刘仁平时表面功夫做得不错，祈州那边天灾多，刘仁也会让人去开粮仓。但是我们的人查到，刘仁所谓的公粮其实都是他自己用低价买来的劣粮，真正的公粮则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而且刘仁经常安排人假扮土匪去劫财，然后再动员兵力剿匪，给祈州百姓留下了一个父母官的好印象。而现在的祈州可以说是刘仁的祈州了。
至于刘仁与太子的联系，属下还未曾查到过什么。准确来说，刘仁与京中的联系都不多，出了必要的公文汇报，很少与盛京产生联系”
随着夜渊的汇报，聂雨潇的眉头越皱越紧，她只想着怎么对付慕凝媛，倒是把这件事忘了。
她不怕刘仁是个贪官是个坏官，怕就怕刘仁是个会做戏的。而如今看来，刘仁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奸诈一些。既在民间里赚得了好名声，有丰富了自己的腰包，怎么也是一举两得。
而这样的官员最难整治，因为一个不好就会引起民愤，甚至还可能引发暴乱。
“而祈州刺史崔源是两年前刚刚上任的，平时与刘仁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有点殷勤，政绩平平，倒是没什么注意的。”
夜渊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们的人已经核实，本来每个州的刺史都应该任职三年，但是近些年祈州的刺史却都没有人任满，最长的也就一年半。”
聂雨潇觉得信息量有些大，她需要自己捋一捋，“还有别的吗？”
“在青楼谈话的那两个人也已经查明了。刘震是刘仁的嫡子，但却不是长子。刘震在祈州也是小有名气，还是有些才华的，但是刘震此人有一个极大的缺点，就是过分骄傲自负，经常看不起人。但是由于在祈州他爹是最大的官，所以也没惹到什么人。
相比之下，崔长兴也就是崔源的庶长子就聪明了很多。崔长兴与刘震一同读书，表现也从未突出过，但是种种方面表明，崔长兴很有可能在藏拙。崔长兴虽然是庶子，但是在崔家并没有受到过什么轻视，反而享受和嫡子一样的待遇。但崔长兴也是一直恪守本分，从未越矩。”
聂雨潇揉了揉眉心，“行，我知道了，派人刘仁，不要打草惊蛇，另外，不要只注意刘仁和京中的联系，刘仁和祈州之外的一切联系都要查清楚，明白？”
有时候过分地平静反而是一种不安，聂雨潇不能放过任何的可能，因为这件事实在不能有任何马虎。
“属下明白”
待夜渊走后，聂雨潇就开始了入定，一个人思索着刚才的信息，春兰担心着聂雨潇身上的伤，却也不敢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牛乳茶和核桃酪就退下了。
聂雨潇一边吃着一边想着刚才的事，先不说刘仁肯定是个不好对付的，单单这个崔源，就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一个能在刺史任职最多一年半的州牧手下当了两年，这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再说消息说崔源还有些过分殷勤，极有可能已经和刘仁同流合污了。
但是一个同等对待嫡子和庶子的人，真的会是一个左右逢源之人吗？
如果崔源没有投靠刘仁，那么崔源就会使聂雨潇打开祈州大门的关键。这样的人都是隐而不发，但是胸中却有大丘壑，只是缺少一个舞台而已。
而崔长兴作为一个庶子，却能不骄不躁，懂得隐忍，极有可能就是崔源教导的。
聂雨潇叹了一口气，祈州还是距离京城太远了，让她只能靠收集到的信息来猜测。只不过若是这次春闱崔长兴真的能脱颖而出，她不介意帮崔长兴在京中立足。毕竟多一个朋友，总要比多一个敌人强。再往大了说，若是崔长兴能直接代表肖齐去参加三国会晤，那么不用她帮，崔长兴的人生都将会从此颠覆，由此引发整个祈州伸着肖齐朝堂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