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印象深刻？”
年小叶陷入回忆，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宋烨霖在旁找到一个大号塑料袋，往里面装着食物，听到笑声，他回头看年小叶，年小叶有着一双干净的眼眸，瓜子脸，样貌姣好。
“夕阳镇这个地方，年轻人不是在外读书就是在外工作，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孩子跟中老年人，我没想到婚宴上那些人的吃相……呃，该用什么形容词呢？龙卷风？狼吞虎咽？总之他们的吃相吓到我了。莫慈赶上婚礼是正好回来看望她爸妈，她跟一群小孩儿坐一桌，菜刚上桌，她拿起筷子的功夫，菜就被那些小孩洗劫而空，只剩下空盘子，几乎每上一道菜，画风都是这样的，后来她就起身走了，我以为她真的走了，结果你猜她干什么去了？”
宋烨霖没什么反应，静静看着她。
她略显尴尬，接着说下去：“她去半路打截上菜的小哥，把菜都端到一边自己吃去了。”
宋烨霖：……
像莫慈的风格！
——
雾更大了，能见度越来越低，一眼望去白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莫慈凭着对这个小镇的记忆，脚底像是抹了油，飞快地往前走着，看到一辆完好的面包车，她停下来。
驾驶位的车门开着，里面的车钥匙还插着，面包车后排空间很大，足够坐下六七个人。
她犹豫着是先开上这辆车，还是继续去找宋烨霖说的那辆校车。
算算人头，加上在卖场刚救的那个，他们一共十五个人，面包车最多最多可以挤下八个人，可宋烨霖的越野无论如何都挤不下七个人。
她放弃了面包车，继续往前走，走几步再回头，面包车已经隐匿在迷蒙的雾气之中。
“有人吗？谁来救救我。”不远处传来男人的喊叫声。
她循声而去，在一辆停放在胡同里的三轮车后面发现一名年轻男子，男子瑟缩着身子，蹲在角落里浑身都抖圆了。
男子低着头，她没看清样貌，应该是镇上的人，她一步步靠近。
“你没事吧？”
男子抬起头来，先是一愣，而后喜极而泣。
她不认识这男的，以前没见过，反正在卖场已经救了一个，她不介意多救一个。
“你可以跟我走。”她向男子伸出手。
男子盯着她一阵打量，把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来。”她又往男子跟前靠近了一步。
男子终于打消顾虑，抓着她的手站起来。
“这里到处都是怪物。”男子抱着手臂，声音颤颤的。
“我知道。”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我正在想办法。”
“我的车在外面，车是好的，只要有油就能开。”
最近的加油站距离小镇有至少五公里远，这法子行不通，还是得去找那辆校车，现在又多一个人，只有校车或者是小型客车才容得下他们。
“我们先出去，我知道哪里有车。”她说。
男子弱弱点头，从三轮车后面出来，经过莫慈身旁的时候，莫慈惊讶地发现他背上有一道很长的抓痕，伤口浸出一片血，男子肩头是掉落的一大缕头发，风一吹，头发便轻飘飘地落下。
莫慈警觉起来。
这人好像被怪物伤了，那抓痕怎么看都像是怪物的大爪子抓的。
“我们往哪个方向走？”男子回头问她。
她想了想说：“外面不安全，要不你还是躲到三轮车后面，我自己去找车。”
“你想丢下我？”
“不是……”
“你是这个小镇上的人？”
“是。”
“我女朋友也是，我们本来打算结婚的，几天前我跟她来见家长，她一家人都被怪物吃掉了，只有我逃了出来。”
“你一直躲在这里？”
“不，昨天晚上我本来是想开车离开这里，但车子开到这就没油了，我只好躲起来。”
“你在这里藏了一晚上？”
“嗯”
“那你昨晚有没有看见怪物或是听到怪物的声音？”
男子想都不想就摇头，下一秒，两道鼻血流出来。
莫慈心头一惊，装出相信他的样子，但其实她知道这人没说实话。
男子背上的伤不确定是不是昨天晚上被怪物抓的，但到现在他还没有变异，证明他被伤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当然这是变异速度慢的，快的只需要几个小时。
他们昨天晚上跟怪物斗得那样狠，三只怪物被大火烧得嗷嗷叫唤，镇子没多大，这男子不可能听不到怪物的叫声。
“你是留下来等我，还是……”
“我跟你走。”男子眼神坚定。
莫慈这时才注意到男子的眼睛已经不太像正常人，眼球有点突出来，而且颜色泛着灰白。
这可是个即将变异的定时炸弹啊！
“你还是留在这里等我比较好，对了，你流鼻血了。”
男子面露惊慌之色，赶紧用手背把鼻血抹掉，那血的颜色很深，几乎可以说是黑色的。
他的身体已经在变异，必须摆脱他，否则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你还是在这等我吧，我很快回来。”莫慈说着便往胡同外面走，男子突然一声厉喝：“你分明是不想带我一块走。”
好缠人的家伙。
她假装没听到男子的话，加快脚步冲出胡同，这么大的雾，男子就算追出来也不可能找得到她。
听到男子的脚步声，她一个转身闪进一家古董店里，谁知男子很快就跟进来，还直直地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怒视着她。
“现在可以证明，你是故意不想带我一起走了吧。”
“呃……”
这么大的雾他都能看见她？她分明把他甩掉了的。
“从现在开始，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你休想甩掉我。”男子已然把她当成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紧抓住不放。
她只好保持警惕跟男子同行，她故意放慢脚步，让男子走得靠前一些，便于她观察，也便于她反击。
男子的头发不停地往下掉，很快后脑勺就秃了，他的体型也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感觉就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快有她两个那么高了，而且身上的衣服越绷越紧，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撕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