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站在拜剑宫的门口，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往里面多走几步。
在折华剑宫之中，有不少长老会在自己的宫阙中摆上几个侍奉的道童或仆役，可眼前的拜剑宫却和林凡长居的云仙宫一样冷清。诺大的宫门外没有半个人影，从里面也没有丝毫声响传出。
林凡确有往拜剑宫一行的打算，可今日他尚未想好自己的说辞，是故便在门口迟疑了起来。
正当林凡在纠结之时，他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自内而来，过不多时便有一人推门而出。
从拜剑宫走出来的男子身着白袍，面容冷峻，正是林凡不知该不该去一见的慕归人。
“你是...林师弟？想不到你已经从冰火峰回来了，今天到我拜剑宫外，是有事么？”
林凡心中暗道了一声惭愧，自己突然见到慕归人，不免有些震惊，竟然让对方抢在自己之前先打了招呼。
他自知失礼，连忙补上一礼问了个好，说道：“慕师兄，许久不见，你这是要出门去么？”
听到林凡的客套话，慕归人眉头微微一蹙，不悦道：“林师弟，你在拜剑宫外站了这么久，应当不是为了就和我说两句客套话吧？我即将离开指天峰，你若有急事，速说为妙。”
林凡素来知道这位大师兄功力绝伦，此时才知道两人的差距竟然有如此之大。他在拜剑宫外等待的时候近乎无声无息，居然还会被慕归人察觉！
只是慕归人不喜欢客套，林凡也不好继续绕弯子，便直接说道：“慕师兄，徐仁师兄曾在几日前见过我一次，言语间提及将会有对你不利之事发生。我虽不知何事，还请你千万当心。”
林凡思前想后，还是暂时放弃了探究慕归人为人的打算，而是直接提醒了他有一柄匕首正在暗中向他刺来。
这并非是林凡对慕归人有十足的信任，不过相较于徐仁和皇甫阳，他更愿意相信一个会保护凡人的异人。
听到林凡向自己示警，慕归人的目光中才透出了几分善意，向林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此事，师弟多谢，为兄在此谢过。”
林凡听其言下之意，发觉慕归人非但没有半分惊讶，甚至颇有成竹在胸的感觉，便追问道：“慕师兄，你知道是什么事？”
“横竖也就是那件事，林师弟，过段时日你也会晓得的。”
慕归人的言语之中，难得的带上了几分情感，只是也听不出究竟是寂寥还是无奈。
既然慕归人早有准备，林凡也不便多言。而慕归人果断时日之语，再加上林凡自身被突然从冰火峰召回之事，倒让他忍不住多了几分思索。
看来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剑宫果然要出大事了。
得知林凡此行的目的便是向自己示警后，慕归人又谢了一句，随后便告辞离去。
只是在临走之前，慕归人莫名其妙又和林凡说了一句道：“林师弟，世事往往在预料之外，徐仁他们未必就是在陷害我，而我也未必就是那个无辜之人。”
他这话说得不清不楚，话中又将自己放在了一个极为尴尬的位置，倒让林凡心生疑窦。
可惜没等林凡问出自己的不解，慕归人便一振双臂，如鸿雁一般飞离原地。
“飞空术...哎，慕师兄，为何走的如此急呢。”
看着慕归人在空中变成了一个小点，林凡先感慨了一句，随后便要招呼红犼离开。
不过他一低头，就发现红犼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块山石，做出了严阵以待的姿态。
兽类对危险的察觉远比人类要强，哪怕林凡如今又警兆护身，可当恶意不是直逼他而来的时候，他对危险的查知也不如红犼。
看红犼有此反应，林凡就明白山石之后必有人埋伏，立刻持剑在手，向着山石的方向喝问道：“什么人，出来！”
他话音刚落，山石后头就转出一人，乃是一个面容清隽的中年男子，几缕长须的衬托下，面庞中却渗透出几分苦意。
一见来人，林凡连忙将晶劫剑收起，然后约束住红犼，行礼后说道：“弟子林凡，见过杨师伯。”
让林凡如此对待之人，便是剑宫除了皇甫玄之外的另外一位副掌门杨衡。
林凡之前不过见过杨衡几面而已，从未有过面对面的接触，唯一的了解便是来自杜林的评价。
依杜林之言，杨衡此人素来奉行中庸无为之道，深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门派的权柄尽数被皇甫玄握于手中，他这位副掌门倒成了一个摆设。
只是杜林能够这样评价杨衡，林凡却不能对杨衡失礼，见了面依旧要严守弟子之礼。
“林凡，皇甫师兄已经让你从冰火峰回来了吗？”
杨衡先是走近了几步，然后不咸不淡地问了这么一句，知道林凡的确提前一月被从冰火峰召回之后，便说道：“也好，冰火峰上是调整心性的好地方，虽然没有待够三年，也应该足够你反省清楚自己的过错了。”
杨衡不提此事还好，一说反省二字，瞬间即点燃了林凡心中的怒火。
尽管林凡在冰火峰上收获颇丰，甚至他自己也视冰火峰为一处修炼的好去处，可这不意味着林凡就乐意被皇甫玄如此陷害，最后背上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罪名。
林凡当年阻止杜林为自己出头，一来是觉得冰火峰之行确有收益，二来则是不愿杜林在此事上花费太多心力。
杜林作为师父，为自己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而与皇甫家祖孙两人的恩怨，林凡选择要靠自己的双手来解决。
眼下他实力未成，无法正面对抗皇甫玄，可心头这点火气依旧存在。而杨衡作为剑宫的副掌门，不辨是非也就罢了，竟然还火上浇油？
杨衡根本不是中庸，而是窝囊！
“弟子何错之有？”
见林凡如此强硬的顶嘴，杨衡一时语塞，卡壳了一会才说道：“你失手杀掉日月星门的真传，难道这不是你的过错？”
林凡冷笑了一声，复道：“昔年慕归人师兄与荒兽门真传约斗，杀了那位真传，也不过被罚了面壁三年。且不说王中传是不是真的为弟子所杀，便是论起荒兽门与日月星门和我剑宫的关系，弟子恐怕也不至于担这三年冰火峰之罚吧？”
杨衡这副掌门，还真是和林凡估计的一样窝囊，遭到林凡的辩驳后，竟然无从还嘴，反而开始质问起了别的事情。
“就算不论昔年两派比武的事情，你突然来找慕归人，又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