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本意只是想冲破触须组成的牢笼，却没想到竟然有了意外的发现。
除开撞上了触须的那些剑刃碎片，其他碎片在这地下空间飞散开来，便有几片撞上了那几尊雕像。
剑刃虽小，可带着林凡的剑意后威力不弱，直接在雕像上撞出了几个不小的坑洞。而当雕像受损之时，林凡分明看到阳伯身上相应的位置也出现了一样的伤口，不过伤口一闪即逝，很快就恢复成了原样。
可伤口纵然恢复，阳伯脸上那难看的表情却做不得假，这表情瞬间就让林凡想到了克敌之法——摧毁雕像！
阳伯分明已经将那些雕像修炼成了自己的分身，只要雕像受损，他一样也会受伤！
纵然这伤口介于虚实之间，可林凡相信只要伤势积累够了分量，就能够将阳伯送入地狱。
事不宜迟，林凡迅速运起风遁术，借肋下生出之风，迅捷地向一尊雕像冲去。
阳伯看林凡移动的方向，顿觉不妙，立刻想用法力触须拦住林凡的去路，可依旧是迟了一步，让林凡饱含法力的一掌印在了雕像身上。
此掌一落，雕像与阳伯的小腹处都瞬间爆开，不过阳伯的伤口很快复原，雕像的破损却是无法修复。
林凡连补数掌，直接打塌了这尊雕像，立刻便奔向了下一尊雕像。
受到雕像损伤的反噬，阳伯虽想阻止林凡，却是有心无力，只能看着林凡将一尊尊雕像都轰塌到了地面之上。
随着倒下的雕像越多，阳伯就感到自己越发无力。而当林凡拼尽最后一丝法力，打塌了最大的那尊雕像之后，阳伯终于是眼前一黑，在无数伤势的作用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看到阳伯倒下，林凡终于是失去了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和信念，也跟着瘫软在地，只剩下了粗重的喘气声。
虽然明知这一战并非真实，可林凡的全身投入却非虚假，此时看到阳伯殒命，林凡也感到无比欣慰。。
只是当他瘫倒在这片黑暗中，思考着这段历史的终点在哪里的时候，这片寂静的地下空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年轻人做的不错，竟然能打赢这时候的我。”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从空洞上方传来的砍杀声渐渐衰弱了下来，最终整片地下空间回归于寂静之中，只剩下了沉重的呼吸声。
两个。
林凡此时已无力挪动自己的身躯，只能将目光横移过去，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倒伏在地上的阳伯。
刚才响起的说话声，分明来自阳伯声音，可与阳伯那种有些尖酸还略带一丝轻蔑的声音不同，这次响起的声音十分苍老，还透着一种无可奈何的疲倦。
林凡对于战斗的判断十分准确，刚才阳伯定然已经气绝，为何能突然说出话了，而且还换了一个声音。
更重要的事情是，他这话中内容究竟是什么？
这时候的我？
这段历史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眼前的阳伯又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在林凡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阳伯突然睁开了双眼，以手撑地慢慢站了起来。
站直后的阳伯没急着理睬林凡，而是将双手摊开摆在面前，仔细地看了起来。
良久，苍老的声音又一次从阳伯口中吐出：“真是怀念这具身躯啊，这具羸弱、丑陋，但是属于我自己的身躯。”
紧接着，阳伯又做出了一个令林凡无法理解的动作——他右手突然发力，直接掰下了左手的食指。
十指连心，何况生生折断一根，但阳伯的脸上非但没有痛苦的神色，脸上反倒洋溢起了一种满足的快意。
林凡看着阳伯闭上双眼，细细品味了一会后，终于转头看向了自己。而阳伯此时也看到了林凡脸上的复杂表情，呵呵一笑后说道：“年轻人，如果你和我一样，很多年什么感觉都没有，那你也会觉得痛苦是一种上天的馈赠。”
看着阳伯不断流淌着鲜血的断指，和脸上充满愉悦的表情，林凡知道他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可这也让林凡愈发疑惑起了来人的身份。
“你不是阳伯，你是谁？”
“不，我是阳伯，真正应该问的是你是谁？”阳伯朝着林凡一路走来，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三步的时候，才说出了后半句：“你真的是虎源么？还是一个占据了虎源身躯，冒用了他的姓名，代替他走完这段历史的...外来人呢？”
阳伯之言，宛如一道晴空霹雳砸在了林凡头上，震得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阳伯能够一语道破他的真身？
阳伯乃是一个存在于历史上的人物，不论他未来能够达成怎么样的成就，可在琅琊幻境中的他也不过是一段幻影，为何能够窥破林凡的真实身份！
“很惊讶么？年轻人，这个世界比你想的要复杂太多了。”
看着林凡哑口无言的样子，阳伯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身看着整片地下空间，将目光停留在了碎裂的雕像上许久，流露出了极为浓重的怀缅之色。
“当时的情况虽说比现在好些，不过也十分凶险。我还记得，那时候带兵前来的可没有虎源，只有曹山那个蠢材。不过有时候，蠢材坏事的能力，可比你这样的聪明人要厉害的多。”
阳伯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林凡刚开始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他马上就反应过来——阳伯正在叙述真实的那段历史。
通过阳伯先前话语透露出的蛛丝马迹，林凡可以推断出眼前的阳伯乃是未来之阳伯，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能窥破自己的身份，依旧是林凡心中的不解之谜。
为了弄清楚这些问题，林凡只能继续倾听，而阳伯也不负他所望的继续说了下去。
“那时候没有你阻拦，曹山在村中呆了三天后终于失了耐心，便让他的士兵屠杀了整个小村。我那时候法术未成，不便出手，就只能靠着村民们来保护自己，却还是直接被曹山找上了。你猜后来怎么着？”
阳伯光这么说似乎还觉得不够过瘾，竟然还回身问了林凡一句。
林凡既然想一直听下去，便配合的答道：“要是曹山能够杀了你，你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