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对话，张帆一直听着。
虽说他对山奶奶没有丝毫的好感，但是毕竟自己的小命就是她救下来的，而且掌控者也说了，只是想和自己聊一聊，并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
张帆走到山奶奶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山奶奶，要不你就放他进来吧，我和他聊聊，聊完了就让他滚蛋，如何？”
山奶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他是谁吗？敢招惹他，他就算是没了心脏也不时你能对付的。”
张帆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也没想道他这么厉害，我觉得可以相信他，既然他说了不会对我动手，他就肯定不会。”
他抬头看了一眼山奶奶继续说道：“就算是对我动手也不要紧，反正他又没准备对付你。”
这句话里可以说包含了很多种意思，不过张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神情。
山奶奶冷笑了一声，也不再多说，直接就将雾气打开了一个缺口。
天心看到雾气出现了一个缺口之后，一个闪身直接就出现在了张帆的面前。
他的个子不算很高，顶多一米七，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比张帆要高出很多。
他先是看向山奶奶，脸上露出一种怀念的神色：“没想到你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你不后悔吗？”
山奶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双手紧握手中的扫把，语气阴沉的说道：“有话就说，别跟老娘套近乎，不吃这套。”
说完，山奶奶不在理会他，转身看向张帆：“我进屋了，有什么事你就大喊一声，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等到山奶奶进屋之后，天心走到木桌边上坐了下来。
从他的脸上，张帆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没有愤怒，也没有喜悦，就好像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都无法让他的内心产生波澜。
从第一次见到他，张帆就只看到他的脸上永远都是一种木讷的表情，真不知道他刚才是怎么笑的出来的。
他们两个对视了很久，过了好一会，天心开口说道：“我叫天心，你呢？”
张帆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说道：“认识我的人都叫我野狗。”
天心微微摇头道：“这只是别人对你的称呼，我想知道你的本名。”
张帆一愣，来到这个世界天心是第二个问起自己名字的人，他一直以为名字并不重要，只需要记住对方的脸就可以了。
而且张帆的这张狗脸，对于玩家们来说，根本不需要去费脑子记，被坑了几次自然就记得了。
张帆沉默了一会，他并不想让这种存在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害怕会被发现什么。
“名字很重要吗？”
天心郑重的点头道：“很重要，以前的我，也没有名字，可是后来有了，当我有了自己的名字，我发现自己的似乎变了很多。”
天心看着远处的风景淡淡的说道：“自从有了名字，我知道了什么叫做欣喜，心脏被挖走的那一刻，我学会了愤怒，五号差点被我吸干的时候，我知道了什么叫做悲伤……”
“这些情绪，本来不该存在，可偏偏我都有了，就从有了名字开始。”
他弯下腰，看着张帆的眼睛小声的说道：“在山洞的时候，我发现你和我一样，也拥有这些情绪。
但是你的情绪比我的还要多，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渴望，还有各种复杂的情感。
这些都是我学不来的，我想问问你，如何得到这些。”
张帆有点懵，这家伙怕不是被深渊之王的分身给炸坏了脑子吧。
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张帆干咳了几声，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种问题说简单，很简单，说难也很难，毕竟这些东西根本买不到，又不是烂大街的货。
就在张帆准备拒绝回答他的问题的时候，天心突然说道：“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杀了你。”
张帆：？？？
你有病吧，这是病，得治。
山奶奶医术很高明，能治死你，你知道吗？
张帆真的是受够了，这些大佬出口就点人死穴，一个不开心就说杀了你。
这特么都是跟谁学的。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你说的这些，鬼知道从哪里得到。
我要是知道，还能瞒着你？
张帆很憋屈，动手吧，打不过人家。
叫人吧，说不定等到山奶奶出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嗝屁了。
张帆死死的盯着天心，都说一个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他的眼睛除了呆滞，就没有别的感情了。
张帆想了很久，忽然，他的脑子里面出现了一个念头。
他觉得天心或许真的是来求教的，可是他问的问题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张帆也并不是没有办法，不过这需要一些约束。
张帆眼睛微微一眯道：“你确定自己是来学习这些情感的？”
天心点头道：“我被封印了万年之久，这万年无人与我交流，我思索了很多，也曾模仿过人类的那些情感，可是没有人可以让我验证，我需要对比。”
张帆点头说道：“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天心笑了，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眼神依旧没有波动：“再我跟在你学习的这段时间，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当然我也不会伤害你，你只需要带着我在人间走动，我需要一个领路人。”
张帆站起身子，对屋子里面的山奶奶说道：“山奶奶，我想你也听到了，不是我不留在这里，而是我不得不离开，不过你放心，我会回来的。”
“砰！”
只听到一声砸门的声音，张帆吓得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
“滚吧。”
张帆嘿嘿一笑，对屋子里面喊道：“我会回来的，到时候再来当你的药童。”
……
天心等到张帆和山奶奶告别完了之后，一只手抱住张帆，随后冲天而起。
等到张帆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雾气的外面，而之前所看到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了。
天心低头看向张帆问道：“你不舍？”
张帆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天心继续说道：“在那里面居住的，都不是活物，你有什么不舍的？”
张帆心中一惊，不是活物？
他忽然想到了之前山奶奶让她送去的那些罐子，还有挨家挨户都是一个人一间小房子，孩子父母都是分开居住。
这不禁让他想到了坟墓。
张帆急忙问道：“那山奶奶也是？”
天心摇头道：“她本就是非死非生之人，走在阴阳两界，引导亡者是她的本分，只是……算了，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天心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一只手放在张帆的脑袋上，硬生生的将张帆的身体压制到了最小的模样。
他将张帆抱起，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说道：“我看人间的宠物，都是这个模样。”
张帆眼睛怒视着他：“谁特么是宠物，到底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