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沉不做声，沉默表明了一切。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煎熬。
终于，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
裴衍微微抬眸，依旧是蹲在地上没动。
太久了，应栩栩在里面太久了，他甚至不敢想象她在里面开膛破肚的样子。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应父跑到医生面前，苍老的面容此刻似乎有沧桑了许多，颤巍巍的手抓住医生的手，声音颤抖。
薄欢也推开慕寒沉，扶着笨重的肚子，担心的走上前，眼眶红红的盯着医生。
她想亲口听见医生说应栩栩还活着，母子平安。
可是……
“孩子早产，已经送进保温箱，情况还算稳定。至于产妇……”医生眉头紧皱，有些惋惜：“还在里面抢救，不过希望各位做好心理准备。”
听完医生的话，应父当场晕了过去，裴妈妈也险些站不稳。
薄欢捂住嘴，任由眼泪无声滑过。
栩栩答应过她要好好撑下去的，食言了。
“怎么会这样，栩栩她好好的怎么会晕过去？”
裴妈妈不敢相信的拦住医生的去路：“就算是早产，孩子不是已经取出来了吗？为什么……”
“您节哀。”医生不便多说，推开裴妈妈的手，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医生，医生……”
裴妈妈哭着追了过去。
现场乱作一团，医生七手八脚的将应父带进急救室。
泪水模糊了薄欢的眼，抬眸间，却看到裴衍依旧蹲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盯着手术室的门，仿佛刚才医生说的话他没听见一般。
不知又多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宋时初走了出来。
薄欢跟慕寒沉还没反应过来，宋时初便已经冲上前，一把抓住裴衍的衣领，一拳头狠狠砸在她脸上。
“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栩栩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本就轮不到她承受这一切！”
“是你害死她的，你这个杀人凶手！”
死？
裴衍没有挣扎，没有反驳，只是慢慢抬起头，眼眶红了一圈，目光深深的盯着宋时初的脸，嘴唇抖动：“你再说一遍！”
“应栩栩死了，她死了！”
刚才还在抢救，现在已经宣布死亡了吗？
“不可能，不会是这样。”
薄欢剧烈摇头，情绪有些失控：“栩栩不会死，她答应过我，哪怕是为了家人为了孩子，也要努力的撑下去，她答应过我的。”
可刚说完话，肚子里便开始疼了起来。
慕寒沉脸色大变，立刻扶住她的身体，转过头去叫人：“叫医生！”
薄欢动了胎气，医生说孩子必须及时取出来，人被匆忙的送进手术室。
薄欢的手术室跟应栩栩的手术室不在同一层楼，慕寒沉瞥了眼扭作一团的两个男人，冷声开口：“看着，别闹出人命！”
孤影木讷的点头，觉得整个世界都乱了。
全乱了！
“你知道吗？是你，是你亲手杀了她！”
宋时初脸上挂着泪水，又哭又笑：“你两年前杀了裴浅，现在又杀了应栩栩。裴衍，你杀了自己最爱的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