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言没有说话。
李君羡此时也多少明白，李世民有些在帮衬着周谨言。
不然这小子不敢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自己好歹也算是他的长辈。
“陛下，臣请求和周驸马决斗。”李君羡忽然大声说道。
周谨言险些喷丨出一口老血，“跟我决斗？”
李君羡何等人物？
打仗的时候，对方有猛将，可都是挑着对方最猛地人去揍。
和他决斗，周谨言可还没有活够。
“胡闹。”
李世民不悦道：“你这么大的人，跟一个小辈决斗，不怕传出去笑话？”
李君羡也是气糊涂了，他冷静了下，抱拳道：“陛下，不是我跟他决斗，是找年轻一辈和他决斗。”
“发生这种事情，他说他的理，我说我的理，谁都不能服谁，咱们就决斗定输赢。”
这种决斗类似于阵前斗将，或者外族人要挑战某人，也会有此类方法。
但现在是大唐盛世，这种做法早已经被摒弃，世俗称之为太过野蛮。
唐律更是严禁私自械斗存在。
周谨言微微皱眉，其实发生这种事情，打断李壁的腿，却是有点过了。
尤其是还当着官丨府的面。
也就是李君羡这种大老粗，啥都不懂。
要是换一个文臣，或者谏臣，只怕现在周谨言十八代祖丨宗，都被告丨状丨告穿了。
周谨言其实不介意给李壁医治，但道歉什么的，那是打自己的脸，他更不会去做。
正如李君羡所说，李世民若是不做主，两人就是各说各理。
决斗定输赢，倒也不是什么不行的办法。
御书房的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周谨言和李世民都在沉思。
许久，李世民看向周谨言，“谨言，你意下如何？”
“也不是不行。”
周谨言道：“但要说明白，怎么个比法，若是对我明显不利，这我可不做。”
“简单！”
李君羡道：“为了不说我欺负你，咱们就比拼三样。”
“三样？”周谨言疑惑的看着他。
“我大唐以武立国，咱们就比武、比箭和马速。”
李君羡抱拳道：“陛下可设下擂台，我们就比这三样，三局两胜，谁若是赢了，谁就要答应对方的条件。我若是输了，此事就此作罢，并且我还主动认罚。”
李世民点点头，“谨言，你觉得呢？”
“谁和谁比？”
周谨言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各出三人。”李君羡淡淡道：“当然，你若觉得自己可以，也可以三个全上。”
“好，我同意。”周谨言问道：“何时比试？”
“我随时奉陪。”
“那就三天后吧。”李世民最后拍案决定，“朱雀门大门前，我会设下场地，大家到时候都能观看，谁若是输了，可就得心服口服，若是表面认输，心里还打着小九九，可别怪朕不客气。”
“臣不敢。”
“君羡，你先退下吧。”
“臣告退。”
御书房内，很快就只剩下周谨言和李世民二人。
“周谨言，你可知罪？”
沉默片刻，李世民问道。
“敢问陛下，臣所犯何罪？”
“你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夜宿皇宫，可有罪？”
“有罪。”
李世民微怔，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容易认丨罪，倒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顿了顿，李世民接着道：“你擅自打断李壁的左腿，可有罪。”
“有罪。”
李世民再次皱眉，“既然你知道有罪，为何还敢那么做？”
周谨言缓缓直起腰，“做就做了，没有什么好解释。”
“砰！”
李世民怒道：“你真当朕不敢拿你如何？”
“臣有罪。陛下无论如何处罚，我都认丨罪。”
“哼！”
李世民面带薄怒，“你少给我装可怜。朕在之前是有不对，但你之后夜宿皇宫，一大早出去后，还跟别人炫耀一般，接着打断李壁的左腿，你告诉我哪一件不是死罪？”
“还有高明的左腿，你真当我看不出你威胁的意思？”
“所以臣也认为自己有罪。”
周谨言面色不变，淡淡回道。
李世民心里有气，偏生被周谨言的态度弄得发作不了。
“那朕问你，那晚你在凤阳阁，到底做了什么？”
“和长乐洞房。”
“砰砰砰！”
李世民气的猛拍桌案，怒道：“大胆，周谨言，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自然知道。”
周谨言平静道：“我在跟我的妻子同丨房，请问陛下，有何不可？”
“你这是在质问我？”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周谨言仰着头，“陛下，你是大唐的皇帝，掌握所有人的生死，我本不该说这些，做这些。但我曾经答应过长乐，要给她幸福.......”
李世民沉着脸，“所以你就敢做这些？”
周谨言不语。
“好，好，好。”李世民频频点头，“自我继承皇位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人。”
周谨言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朕给你一个机会，从今往后别再和长乐来往，好好和临川过日子。这件事朕就会摆平。”
李世民语气缓和下来，“但你要是再和长乐来往，可就别怪朕无情。”
“陛下，我可否问你一件事情。”
“说。”李世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是不是从始至终，你都不支持我和长乐在一起？”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李世民冷淡道：“朕的心意，还能要你来揣摩不成？”
“恕我难以答应。”
“你？”
李世民瞪大眼睛，“这么说你真是不知死活？存心要跟朕作对？”
“臣无意和陛下作对，但长乐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没有之一。臣不可能放弃她。”
“混账！”
李世民重重一拍桌案，“你用高明的事情，威胁朕，朕懒得跟你计较，此番居然还不知道悔改，真当朕没脾气嚒？”
“我不会离开长乐。”周谨言道：“任何人都不行。且陛下九五之尊，曾亲口答应为我和长乐赐婚。”
“哐当！”
桌案上的一个铜瓶，被李世民直接顺手扔了出去，在地上发出阵阵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