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坐着睡觉
没想到，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这山沟里飞出了金凤凰，小医馆里居然出了位神医！
秦文远还是半信半疑，摇摇头。
“不必了。”他面容憔悴。
连龚神医都瞧不好自己母亲的病，一家小医馆的年轻姑娘又怎么可能瞧得好。
母亲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如今被病痛折磨，他怎么忍心让母亲成为别人治病的小白鼠。
更何况，他记得这家医馆的那位姑娘，纤细苗条，眉目宛然若画，气度娴静优雅，让人过目难忘。
他猜想这定是哪里的大家闺秀落难于此，可能读了两本医书，为了谋生开了这家医馆。
这前来看病的人个个喜气洋洋从医馆里出来，不见得是因为医好了病痛，更不一定身患有病，更多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文远自认不是那种轻浮之人，更不愿意为了和那姑娘套近乎而上门求医。
他同伴见他不动，跺跺脚道：“文远，你就是这个死脑筋，伯母的病吃了这么多药总是不见好，连龚神医的药也没效果，何不找这位姑娘给瞧瞧？别怪我说句难听点的实话，好歹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不是吗？”
听到死马当成活马医这几个字，秦文远心中一动。
“好，那就去瞧瞧。”他终于点点头。
小喜刚收拾好准备打烊，就看到从门外呼啦啦一下子进来好几名书生。
“咦，你们都是来瞧病的吗？”她奇怪的问。
书生们把秦文远推到前面：“是他，他来为他娘亲求医的。”
小喜指了指门外，又问：“你们看到外面的字了吗？我家小姐只治疑难杂症的，要是寻常的病症，请你们去别的医馆治吧。”
书生们连连点头：“看到了看到了，那么大的字，咱们又不是瞎子，不就是只治疑难杂症，治不好不要钱吗？我们这位文远公子的母亲得的就是别的大夫治不好的怪病，所以才上门找你家小姐治病来了。”
苏轻眉听到几人的说话声，抬头一看，便认了出来。
尤其是那位叫秦文远的书生，比别的书生为人厚道，而且一看他的气色，就知道是睡眠不足。
听说他是为母亲求医，不由肃然起敬。
孝子！
“这位公子，请问令堂得的是什么病，有什么症状？”她语气温和的问道。
秦文远被众书生簇拥到了前面，和她只隔了一张桌子。
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和年轻姑娘说过话，只闻到一股如馨如兰的气息，不由红了脸，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同伴推了他一把：“文远，人家大夫问伯母的症状呢，你怎么变成哑巴了？”
几名书生对着他挤眉弄眼的打趣道。
秦文远的脸更红了，定了定神才道：“家母得的是一种怪病，只能坐着或是站立，就是不能躺下。”
“哦？要是躺下的话会怎么样？”苏轻眉又问。
“家母只要躺下不到一会儿功夫，就会呼吸急促，脸色憋得通红，喘不过气来，喉咙里更是呼呼有声，像是拉风箱一样，但只要一坐起来，很快就会恢复正常，气也不喘了，脸也不红了。”
书生们虽然都知道秦文远的母亲生病久治不愈，但还是第一次听他说症状，都觉得奇怪。
这躺下就发病，坐起来就没事，还真是罕见的奇症，闻所未闻。
难怪就连龚神医的药都治不好。
他们纷纷看向苏轻眉，这么奇怪的病，谅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也定是第一次听，更别提怎么治了。
苏轻眉神色如常，问道：“令堂得这个病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比如说摔了一跤，或是受了风寒，又或是跟旁人吵架生气？”
秦文远想了想，摇头道：“都没有，家母为人温和，从来没有和人吵过架，身体一直很好，也没有摔过跤。”
苏轻眉沉吟了一下，又问：“那令堂得病之初有什么症状吗？”
“家母先是有些干咳，气短，有时候会咳嗽几声，家母也不在意，煮了一些化痰的甘草水喝了，谁知这病不但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最后发展到只要一躺下就会喘不过气来，头晕目眩，像是哮喘发作，但只要坐起来又会没事。”
秦文远说完之后，书生们不禁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奇怪，这究竟是什么病啊。
“文远，那伯母躺下就发病，那她晚上睡觉可咋办，难道是坐着睡吗？”一名书生问。
秦文远脸露痛苦之色：“家母被这个怪病折磨得已经很久没能好好的睡上一觉了，她担心自己一躺下睡觉就会一睡不醒，所以只有我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会坐着眯一会眼睛，但她还是不敢睡得实了，唉。”
众书生都露出同情之色。
这坐着睡觉得有多难受啊，可他母亲连坐着睡都睡不塌实，真是可怜。
“这究竟是什么病啊？”
“我看像是中邪。”
“那咱们岂不是来错了地方，不该来医馆，应该去找驱魔师驱邪？”
书生们七嘴八舌。
小喜忍不住道：“你们别再说了，你们这么吵，我家小姐还怎么诊断啊！”
书生们笑了。
“这病我看你家小姐治不好，就连京城里鼎鼎大名的龚神医都瞧过了，也没治好，龚神医是谁你们听过吗？没听过？说出来吓死你，他的爹可是皇宫里的御医，是专给皇上和娘娘看病的，他子承父业，医术比他爹还要高明，就没有他治不好的病……”
小喜摇摇头，嘟囔道：“这话不对，那文远公子母亲的病，他不就没治好吗？”
那书生啊了一声，红了脸。
不过他又嗤的一声，笑道：“龚神医又不是神仙，也没夸下海口说要包治百病，倒是你家小姐的口气更大一些。”
“就是就是，苏姑娘，文远母亲的病可算得是疑难杂症？”另一个书生问苏轻眉。
苏轻眉点点头：“算。”
“治不好不要钱？”
“对。”
“那你能治好吗？”那书生语气轻蔑。
苏轻眉微微一笑：“能。”
“什么？”
那书生吃了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