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眼神！”陈导开始摔剧本了，“戴柔对顾墨有情，而且是毫不掩饰的感情，你的目光应该再赤|裸一点，再明显一点，收着干什么？！”
“对不起。”宋柔咬着唇。
“陈导，”米潋走过来建议，“先拍下一幕吧，就是一个眼神，随时都能补，泠枫现在的状态不错，再过一会儿，他就不见得什么样了。”
泠枫：“……”
他怎么觉得自己还被鄙视了？
陈导沉了沉脸，“下一幕，准备！”
化妆师过来检查泠枫的妆容。
“小米，你去给她讲戏。”陈导的语气已经很不好了，并且牵累了旁人。
米潋说了声好。
宋柔闭着眼睛坐在一旁，身子还在颤抖，经纪人脸色也不太好，想发脾气，但到底顾忌了场合，她声音压的低到不能再低——
“我不知道你心里还有什么不满，但你要清楚，那就是圈儿里的规矩，除非你不想干这行儿了，再说我也没亏待你，对方的身份……”
看见米潋过来，顿时打住了下面的话，脸上十分客气，“米老师，麻烦您了。”
米潋看了眼她，又看向宋柔，这气氛明显不对。
但也不方便问，走到宋柔身旁，“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她今天的表演，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米潋猜她是遇见了什么麻烦。
宋柔摇了摇头。
米潋也就作罢，“我相信你对这个角色的理解应该是很到位的，这场戏比你试镜的那一场要简单的多，你没道理发挥失常。”
“对不起。”宋柔一个劲儿的道歉。
但剧组里最不需要的就是道歉，最不想听见的也是道歉。
因为时间对剧组来讲，就是金钱，每耽误一天，剧组就会消耗大量的资金，其实陈导说的没错，这个时候，换掉状态不好的演员，才是正确的选择。
谁也不能保证她这糟糕的状态会持续多久，而且“戴柔”这个角色，也不是没有其他候选人。
她今天的表现，就完全不如那日被她淘汰的其他人。
米潋背靠着墙，看着泠枫接下来的表演，却对着宋柔说：“你知道吗？为了争取这个编剧的机会，我曾经差点陷入命案里面。”
“……”
宋柔惊愕地看过来，仿佛是不明白，米潋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
米潋也转过头，直视她的双眼，“所以我能站在这里，确实很不容易，我必须得对自己的作品负责，老实讲，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不满意。”
“……对不起。”宋柔又道歉低头。
“你倒没有对不起我，可你要是被换了，就真的对不起我了。”
至少那几个替补，不会比她发挥正常的时候，演绎的更好。
宋柔头更低了。
这让米潋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曾经在费谈笙的影响下，那个怯懦的不敢和司以宸沟通的自己。
“所以呢，如果你是有难处，可以跟我说，跟陈导说，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你想一下解决的办法。可你就这么闷着，不在状态，反复耽误大家的时间，哪怕有贵人想帮你，也伸不出那个援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