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青芜有些疑惑地侧头。
他这句话，像是叹惋狐狸的结局，也像是在表达那个和尚的慈悲心肠。
同时，也可以理解为对主持行为的看法，毕竟在她说的故事中，那个主持犯了杀戒。
虚尘薄唇微启，刚想说话，却被少女打断。
“打住，我可不想听一堆佛语呢。”
和尚念经，脑壳都疼。
沉吟了一下，她问他：“呐……你觉得，如果你是那个和尚，狐狸死了，你会怎么样呀？”
“小僧不知。”他放下手中树叶，轻轻地摇头。
其实，心里没有什么感觉。
青芜撇嘴，“也是，你要能知道就奇怪了。”
他这个修佛之人，断去爱恨嗔痴，讲究六根清净，对感情之事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世人都说，人妖殊途。
古来奇文怪谈中那些人妖之恋，最后无不是以悲剧结尾。
她倒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只是，自己与虚尘，一个修仙，一个修佛。
他若真的喜欢上自己，从此便会与佛门无缘。
所以，这次，唔……暂时先当朋友好了。
这么好看的和尚小哥哥，先养着。
但是，得看好！不能让别的小妖精抢了去！
她眉眼弯弯，看着一旁的和尚，叫他：“虚尘。”
对方那双透净眼眸波澜不惊地看向她。
“虚尘，你应该知道了吧？我是妖。”
对于她的直言坦白，虚尘有些怔愣。
但随后，他微笑着点点头，“有所猜测。”
青芜指了指金黄的亮眼的银杏树，“喏，我是那棵银杏树妖。”
那双眸子淡淡地看向银杏树，随后收回目光。
他低垂眼睑，显得有些安静。
青芜也不说话，只是撑着下巴看他。
“施主为何，将身份告之贫僧？”过了半晌，绝美的少年和尚开口问道。
他的右手，轻捻手腕上的佛珠。
妖是邪，佛是正，正邪向来不两立。
他以为，她只是个刚刚修炼成形的小妖，懵懂无知，所以对人没有防备之心，才会在自己面前露出端倪。
现在看来，她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吧。
此问一出，青芜眉间慢慢涌上淡淡的哀愁。
“唉，我在这里修炼了百年了，都没有人能陪我说说话，实在无聊。”
她貌似有些期待和不安地绞着自己的手指。“所以我想，跟你做朋友，这样就有人陪我说话了。”
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怕他不相信，她连忙竖起三根手指。
“我发誓，我真的是想跟你做朋友！我虽然是妖，但我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妖！我从未害过人的。”
顿了下，青芜伸出爪子拽住了他的一截衣袖，又弱弱地加了句：“……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虚尘微抿薄唇。看着她那可怜兮兮又充满期待的眼神，他轻叹口气。
当真还是个不入俗世的小妖啊。
看他一直不回答，少女凑近了一点，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失落。“你不答应么？”
他抚起衣摆慢条斯理地起身，微笑着弯腰行了个礼。
“阿弥陀佛，小僧只是个无趣的和尚，还望施主莫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