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凡跟着九师兄、十五师兄去了沉沙族。
沉沙族是白太玄飞升后的地方，他跟着九师兄和十五师兄一路打，一路看，想着当年师尊曾在这里做过什么。
——如果可以，他真想去师尊飞升前的下界大陆看看，看看师尊出生的地方，那样或许可以离师尊更近一些。
最初飞升的那批强者有不少已经在部族之间的争斗中陨落，剩下的勉强抵抗着姬凡他们，很快就被他们打到了主城。
九师兄突然说了一个决定，要屠城。
姬凡惊愣住了，这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为什么？我们只要把他们打服了、打怕了，不就好了么？”
“斩草除根。”
“那杀了这些人就好了，何必屠城？”
“这是师尊交代的。”
姬凡张了张嘴，眼里有一束光熄灭了。
为什么？
他还是不明白。
他下不去手。
“你在愣什么呢？”白太玄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耳边。
姬凡回头，看见了师尊苍白的脸色。
师尊俯身过来，环抱住他，抬手握住了他的手——和手里的剑。
“不……”姬凡抗拒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太玄将自己手里的剑，送入了一个稚子胸口。
那是沉沙族某位强者的儿子。
白太玄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你看，杀人很简单的。”
姬凡下意识推开了他，转身就走。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关了三天，不肯见人。
他知道自己是师尊手里的一把剑，师尊那么好，他应该什么都听师尊的。可是他真的做不到，让他去杀那些对手，他可以，让他动手杀一个孩子，他真的真的不行……
“小凡，小凡你好歹吃点东西吧？”十五师兄敲着门叫他。
姬凡把自己缩在床的一角，闷闷的不说话。
十五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声音了，门被人抬手推开，他设的禁制，在白太玄的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白太玄把一盘饭菜放到了桌子上，冷声道：“滚过来吃饭。”
姬凡缩了缩腿，没有动。
“呵，使小性子呢？”白太玄走到床边，冷冷地睨着他，“等着我请你吗？”
姬凡抿唇，抬起湿漉漉的眼看着他，无声地表达自己的抗拒。
白太玄忽然俯身，抬手扣住了他的下巴，他危险地眯起眼睛，冷笑着说：“怎么，我早同你说过了，我不是什么侠肝义胆的好东西。现在后悔了？”
姬凡垂眸，哑声道：“没有。”
他是觉得不舒服，但从没有后悔过什么。
不后悔拜他为师，也不后悔成为他手中的刀剑。
“看着我。”白太玄冷冷命令。
姬凡身子一颤，抬起头看他。
白太玄眸色一暗，忽然按着他的后背，低头吻了上来。
……
姬凡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已经睡过去的师尊。
这些日子白太玄才是最累的一个人，要时刻奔波在七大部族之间，因为只有他才能真正震慑住那些强者。
姬凡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白太玄的眉骨。
白太玄下意识按住了他的手，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沙哑着说道：“别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