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影镯被烨越拿在手里把玩着，他的身前，苍冀半跪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是你放她走的吗？”
“殿下，我只是想帮你杀了她。我那一掌，即便是龙族，不死也会重伤。”
“是吗？帮我啊？一向只听命于父亲的苍冀竟然会帮我？你可真幽默呢！”烨越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苍冀直接站起了身，除了魔皇，他从来无惧于魔族任何人，对这个皇子下跪，不过是出于礼节罢了。
“殿下，您放了大批魔兽出去，被人修强行关上，导致魔界损失了这么多，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魔皇交代吧！”
“不过是试试水，看看人修的能耐罢了。反正只是一些没什么用的魔兽而已，我又没傻到把更高阶的魔兽放出去，就当是为父亲清理下没用的废物而已，他不会责怪我的。”
那么多的生命，在他眼里却仿佛是一群蝼蚁，毫不在乎。
苍冀已经习惯了他的冷酷无情，微微施了一礼，便离开了。
烨越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冷，隐隐带了一丝杀气，那个龙女真的是他想要杀吗？他有些怀疑，不过，区区一个龙族，对他的大业没什么影响。至于这个苍冀，不忠于他的狗，没有活着的价值！
他捏紧了手里的千影镯，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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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亏了苏意使用龙珠时，正好人界众多修士在帮助沈霁月关闭空间之门，加上还要腾出一只手来抵御魔兽的攻击，场面一片混乱，所以她的龙魂没有暴露。
但是，她的千影镯却丢了。准确来说，是被那什么魔族皇子老树叶给拿走了。
虽然平时会觉得这神器有些鸡肋，但真的丢了，苏意还是有些心慌，毕竟打架时还是能派上很大用场的。
还有那个苍冀，为什么要救自己？
想起曾经他在幽冥山上说的话，她就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心事重重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向来高傲自负的兄长神色间除了疲惫以外，还带着一抹哀伤。
沈霁月闷在书房里打坐。
那一战，他消耗了太多的力量。
好在关闭空间之门时，不知是谁当时大吼一声，让所有修士都助他一臂之力，要不然他又要损耗很多的寿命。
看着手指上的铜戒，他有些怔愣。
当年做出这个决定，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只恨自己寿命太少，不能为沈家做更多的事情。
“其实，你也可以用除了亲情以外的东西继续延长寿命的，比如你英俊的皮囊，我就很喜欢。”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霁月厌恶地皱了皱眉：“你变tai吗？”
“这话说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又不是人。”
“有了你的皮囊，我就像个人了。”
“还有什么其他能交换的吗？”
“你来真的？”声音的主人对他的想法觉得很不可思议，从未有人如他这般一次又一次地用己身来换取寿命和力量。
沈霁月却是回答得毫不犹豫，且无比坚定：“当然！”
“那为何不用你的皮囊交换？”
“我若变了脸，小意和沈家还会认得我吗？”
“你可以假装毁容嘛！”
“到我这样的阶段，别说是毁容，就是断手断脚也能让它再生。要不，我给你几只手脚？”
“......请不要把这么严肃的事情变得搞笑好吗？”
“我是很认真的。”
“那么，灵魂，你可愿意？如果是灵魂，我能给你更多的寿命。”
沈霁月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说了声“愿意”。
“你可想清楚了？”
“是。”他当然知道，把自己的灵魂交付出去意味着什么。他死后，魂魄会被禁锢，将永远失去转世投胎的机会。但是，为了保护苏意，为了保护沈家，他必须这么做！
“那便等你寿命将尽时，我们再签订契约。”
脑海中的声音消失了，沈霁月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当换无可换自己死去、又没有合适的接班人时，沈家必定会被其他家族所觊觎，过去的一切又会重演。
清鸿实力不够，否则是最好的接班人，自己妹妹倒是足够强，只是拥有龙魂的她，若是哪天不小心暴露，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恐怕又会以此为借口来攻击沈家。
所以他虽然向沈家众人指定自己若不幸亡故，她将继承家主之位。但是，他知道她心软、没什么心眼，不擅长玩阴谋诡计，所以才需要清鸿来辅助她。
如果自家能有实力既强大又聪明的人就好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忽觉外头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这是......仙气？又有仙人下界了？
他赶紧跑了出去，赫然发现竟是已经飞升的洛卿，苏意正被他紧紧拥在怀里。
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原来是妹夫回来看自家妹子了，他松了口气，站在了稍远的地方，没有去打扰他们。
没一会儿，洛卿就松开了手。
虽然他也无比思念着苏意，可是，他如今已是地仙，不能在下界停留太久，必须要赶紧把事情说清楚。
苏意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温暖的怀抱，许久未见，师父的身影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丝一毫地褪色。她发现，自己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要想念他。
洛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然后抬头道：“沈家主，请借一步说话。”
还是和以前一样规规矩矩啊！沈霁月向来受不了他的讲究，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你叫我一声哥哥，我也是不介意的。”
洛卿动了动嘴唇，脸上有几分尴尬之色，随后还是叫了声：“大哥。”
“真可惜，我还以为你会跟小意一样，叫我一声哥哥呢！我刚好期待你这样叫的时候，声音会不会也是软软糯糯又带着几分娇羞的。”
洛卿：“......”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正经啊！
苏意：“......哥，就是因为你这性格，所以你们以前才会被误会的好么？直到现在，还有好多人以为我和师父的婚事是为了掩饰你们俩之间的感情呢！”
“有什么关系嘛！”沈霁月摊了摊手，“人生在世，就是应该及时行乐。对了，洛卿你下来找我们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