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问，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法律，还是裴锦？
他可以为了裴锦放弃法律，但是他不能放弃法律的底限……
而裴锦觉得，他最重视的不是她。
这就是他们的症结所在……
当然，乔安然是可以哄哄她，这事情可能就过去了。
但他深知裴锦，也知道自己，在这种事情上，都不是妥协的人。
他抽了几支烟，然后仰着头看着那幢别墅。
曾经，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连骑士都算不上，可是他们还是结了婚。
原来，公主和骑士之间的人生观，是完全不同的。
乔安然垂头，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有些头痛。
没有一个男人摊上这事情不头痛的，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摁掉了烟头，打开车门上车。
他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去了一家有名的会所。
乔安然走进去，没有进包间，就只是在大厅里消费。
他坐在隐秘的角落，叫了两杯烈酒，浅啜了一小口，手指握着杯子，俊颜微低，点了一支烟……
沈远之进来时，就看到乔安然这么一副失意的样子。
“乔律师，难得看你来这种风月场所！”沈远之的腿，不是太方便，走过去坐下，看着乔安然，“不是和好了，怎么还来这里……找艳一遇？”
乔安然伸手，掸了一下烟灰，眉宇轻皱，“那你呢，你是来找艳一遇的？”
然后就轻笑了一下，“也是，老婆跑了，自然是需要找点女人排解一下寂寞的！”
沈远之笑了一下，“乔安然，需要这样冷嘲热讽吗，我想，你现在也没有比我好哪儿去！”
“我昨晚，五次！”乔安然微微昂起头，用手比划了一下。
沈远之轻哼一声：“五次了不起？”
“和裴锦！”乔安然的嘴角牵动了一下，这下，沈远之不说话了。
他微仰起头，眼角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是有些什么在闪动……
良久，他才哑着声音：“乔安然，你这就没有意思了，我哪儿疼，你就戳我哪儿！”
他垂了头，“我和她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别人不知道，你乔安然最清楚！”
他一下，没有碰过裴锦。
乔安然默然，他当然知道。
“我以为，你是那个能给她幸福的人，可是你们还是闹成了这样！”沈远之苦笑一声，“不如我当初带她走。”
“是吗？现在也不迟！”乔安然握着杯子，表情已经有些危险。
沈远之愣了一下，然后就摇了摇头，“不了，以前没有勇气这么做，现在更没有！”
乔安然握着杯子，忽然低低地开口，“程瑶，有消息吗？”
沈远之又是一愣，过了许久才说，“没有！”
他顿了一顿：“不是和林闻人结婚了吗？”
乔安然本来是想说什么，但是想想，又没有说了……
终是他们没有缘分，他看得出来，沈远之的心里到现在也没有放下裴锦。
如果是过去，他大概会愤怒，可是现在大概是年纪大了，也看开一些了。
因为裴锦的心里没有了沈远之，只是，还有他乔安然吗？
看着他的神情，沈远之有些暗爽，抽了口烟，高深莫测地说：“裴锦的性格，永远会让你恨得牙咬咬的……”
乔安然没有理会他，接着又叫了一杯，然后看着沈远之也是这样，他皱了眉头，“你这样喝，腿没有事吗？”
从那件事情以后，沈远之的腿就没有好全，走路多少会有些……看得出来。
其实，本来是能有机会好全的，但是沈远之生生地将自己糟蹋了。
“有没有关系，都得喝，不然人生多没有趣！”沈远之笑了一下，“乔安然，你现在是极少数关心我的人了，就为这个，我们干一杯！”
乔安然望住他，然后和他干了一杯。
两人喝得都有些多，最后一起瘫了……
这里的经理是认识沈远之，合着人扶着他们，送到了一间酒店里开了一间房间。
看着人还算老实，照顾的人离开了，就只剩下了沈远之和乔安然。
乔安然没有沈远之能喝，这几年，沈远之整个是泡在洒里的，千杯不醉也不为过……
他仰躺着，看着大床上一边的乔安然。
乔安然闭着眼，沉沉地睡着。
“阴险的家伙！”沈远之给了他一拳，“之前怎么就会入了你的套了！”
他说着，然后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乔安然……
拍下了乔安然的照片，发给了裴锦。
发完后，他看着照片……确实是挺帅的，也难怪那丫头会移情别恋。
移情别恋……他苦笑一声，竟然想起了程瑶，大概是乔安然提起了吧。
那个女人，是他见过的最狠的，知道他的痛处，就往那里插。
现在，她应该幸福了吧……和林闻人。
那个男人不错，只是可惜了，为了程瑶竟然愿意去过平淡的生活。
否则不用过十年，林闻人会是沈氏财团第二把交椅。
可是，他执意要娶自己的前妻……
沈远之的一只手枕在脑后，听到手机响了，于是接了起来，是裴锦的。
“看后，感觉怎么样？”他好心情地问。
沈远之虽然没有醉透，但也是薄醉了，不然也不会去打扰裴锦。
他们在一个城市，却像是有意般，不太见面。
裴锦显然并没有睡，她的声音也有些冷：“乔安然呢？”
沈远之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没有心没有肺地，“裴锦，你说我没有睡到你，我睡了乔安然是不是更好？”
裴锦窒了一下，然后就丢下两个字，“无聊！”
后来，又补上三个字：‘随便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远之看着自己的手机，垂了头，伸手扔到一旁。
又看着乔安然，大概是真的喝多了，一直躺着没有动。
沈远之踢了他一下，“这小子，真不禁喝！”
“沈远之，你想睡我的话，我考虑一下，在上面的那个人应该会是我！”乔安然蓦地开口，声音有些哑，接着睁开眼。
沈远之瞪着他，这臭小子，竟然没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