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
他的声音沁凉如水，带着夜的沉静，阮年年恍惚了一瞬，恍如隔世。
“是我。”她取下了隐形衣。
云星望着她，有短短的片刻怔仲，突然轻轻笑了，“你很久没来了。”
他的笑容极炫目奂美，阮年年摸摸鼻子，感觉自己像睡过了就不负责的大猪蹄子，扯开嘴角：“也没有很久吧……”
“今日是端午。”他欲言又止，半晌，说了这么一句。
阮年年应一声，把酒菜拿出来，“我陪你过节。”
七八个菜，全是他爱吃的；还有一壶酒，阮年年喝过，却并不太喜欢，不过看云星喝过几回，估摸着他喜欢，正好今天也是节日，便让璃泽一道买了。
云星默默地看着她准备一切，开口：“你不必如此，以前留下的食物早已够了。”
阮年年摇头：“这次不一样。”
她小心地取出了碗筷，将筷子塞到他手中，低着头为他布菜。
云星的手很白，衣裳也很素净，他更适合坐在窗明几净的书房中，手握着书卷，从容安静地度过闲适的午后，而不是在这个逼仄凌乱的山地上，席地而坐，吃着这几个将凉未凉的菜。
“是我连累了你。”半晌，她小声地说。
阮年年低下头时，白净的脖颈微露在外，纤柔而秀气，似乎不太像她坚韧爽朗的性子。云星听出她语气中的愧疚与落寞，微微一笑：“不必自责。”
他几乎是贪恋却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手、她的脸，与她肩旁垂下的黑发。
离得近了，阮年年一抬头，才发现他脸上似乎有什么痕迹，仔细观察，竟然是一小块浅浅的青痕，在颧骨处，在夜色下几乎看不见，若不是她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察觉。
“这是什么？”阮年年惊讶地伸手去摸，一时竟忘了避嫌，“你磕到石头了吗？”
云星冷不防被她柔软的小手按在脸上，连呼吸都滞了滞，一反常态的，并没有避开，看着她澄澈的眼眸，“嗯，磕到了。”
“你胡说！”阮年年双眼瞪圆，这么自然的语气，肯定是假的！
“师兄你又不是孩子，走路怎么会磕到！难道师父上来对你动手了？”
“……”
云星一噎。
不怪她这么想，这清思崖，除了自己用黑科技爬上来，还有谁能上来？她只能想得到云徐一个人。
云星无奈地摇头：“不是他。”
“所以肯定是被打的喽？”阮年年心明眼亮。
云星：“……”难道是自己喝了酒，连脑袋都变迟钝了？
阮年年见他不说话，自言自语了起来：“不是师父，难道还有人能上清思崖……？师兄师姐们肯定不会来的，难道……有魔修！？”
云星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都想些什么呢！”
阮年年百思不得其解。
月色之下，阮年年团在一起的脸都变得可爱起来，白白净净的，鼻子十分秀气，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嘟起来，一点粉色点缀，云星看着，只觉得她小巧的模样比任何人来的都要鲜活，一颦一笑，都牵动了他心底最隐秘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