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的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
林风五人御剑飞了整整一天，入眼全是白茫茫的雪原和裸露的黑色岩石。温度低得离谱，呼出的气瞬间变成冰碴往下掉。
“快到了。”楚云河指着前方一片被灰雾笼罩的山谷，“那就是霜冻荒原深处，能量波动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林风怀里那块传送阵残片正在发烫，像个小火炉。他闭眼感应，脑海中浮现出清晰的方位指引——就在山谷正中心，距离不到十里。
“碎片肯定在里头。”他睁开眼，“而且……有很浓的血腥味。”
楚云河脸色一沉：“走！”
五人压低剑光，悄无声息地滑进山谷。
谷内景象让林风倒吸一口凉气。
山谷中央被清出了一片空地，地面上用鲜血画着一个巨大的诡异法阵。阵眼处，七八个衣衫褴褛的修士被铁链捆着跪在那儿，个个面如死灰，身上都有伤口在渗血。
法阵外围，三十多个天机阁和青冥宗弟子站着，手里拿着阵旗。莫管事站在阵眼正前方，独臂举着一块暗红色的玉牌，嘴里念念有词。
玉牌正对着的，是一块悬浮在半空的青铜碎片——巴掌大小，边缘参差不齐，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空间符文。
第二块传送阵碎片！
但碎片被一层血色光罩包裹着，正缓缓吸收法阵中升起的血雾。每吸收一丝，碎片就亮一分，那光罩也厚一分。
“他们在用血祭激活碎片的防护禁制。”楚云河传音道，声音里压着怒意，“这帮畜生！”
林风看到那些被当作祭品的修士里，有几个穿着天剑山外门弟子的服饰。
楚云河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楚道友，冷静。”林风按住他肩膀，“现在冲出去，他们可能会直接杀了祭品。”
“那怎么办？”
林风盯着法阵看了几秒，忽然问：“你带了留影石没有？”
“带了，干嘛？”
“先录下来。”林风说，“证据得留好。然后……我有个主意。”
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楚云河听完，表情变得很精彩：“你确定要这样？”
“送礼我是专业的。”林风从储物袋里掏出两样东西——一束纸扎的白花，还有一副挽联。
楚云河：“……你随身带这个？”
“系统刚给的。”林风也很无语，“说是‘场景限定礼品’。”
行吧。
楚云河掏出留影石，开始记录血祭现场。林风则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哟，忙着呢？”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山谷里格外清晰。
法阵周围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转头看过来。
莫管事念咒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盯着林风，独眼里的怨毒都快溢出来了：“林、风！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你猜？”林风笑眯眯地走近，“我说是缘分，你信吗？”
青冥宗那边，一个枯瘦如柴的老者眯起眼睛——正是鬼手老人。他盯着林风，阴森森道：“元婴初期？小子，突破得挺快啊。”
“托您的福。”林风走到法阵边缘，停下脚步，看了眼那些祭品，“各位，受苦了。再坚持一下，马上送你们解脱。”
这话听着像安慰，但配合他那表情，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
莫管事厉声道：“林风，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识相的就赶紧滚，否则——”
“否则怎样？”林风打断他，举起手里的白花和挽联，“我是来送礼的。你看，这花多白，这挽联上的字多正——‘早登极乐，含笑九泉’，我专门请城里最好的先生写的。”
他把东西往前一递：“来，莫管事，别客气，收下吧。”
全场死寂。
那几个被捆着的祭品都看傻了。
莫管事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玉牌都在颤：“你、你……”
【叮！】
【检测到超高浓度仇恨环境】
【触发隐藏任务：在血祭现场完成一次‘温馨送礼’】
【任务要求：让莫管事亲手收下挽联，并说出‘谢谢’】
【任务奖励：积分+，混沌道莲补全度+5%，‘破阵之眼’临时权限x1】
林风：“……”
系统，你是真的狗。
但他面上笑容不变，往前又走了两步：“莫管事，伸手啊。这可是我一片心意，你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
鬼手老人突然笑了，笑声像夜枭：“有意思。莫老弟，人家专程来给你送终，你就收下呗。反正……他今天也得留在这儿。”
话音未落，山谷两侧的雪地里突然炸开！
二十多个埋伏的青冥宗修士冲了出来，瞬间完成合围。加上原本的三十多人，总数超过五十，而且最低都是筑基后期，金丹期的有十来个。
鬼手老人自己是元婴中期，莫管事虽然断了一臂，但也有元婴初期的底子。
形势瞬间逆转。
楚云河四人从藏身处跃出，落在林风身边。五人对五十，怎么看都是送菜。
“林道友，现在怎么办？”楚云河传音问，手已经按在剑柄上。
林风没回话。
他看着鬼手老人，又看看莫管事，忽然叹了口气：“我就送个礼，你们摆这么大阵仗……至于吗？”
“少废话！”莫管事狞笑，“林风，今天你插翅难飞！等杀了你，我拿你的血当主祭品，激活碎片——”
他话没说完。
林风动了。
不是往前冲，而是往后——一步退到法阵边缘，手中挽联猛地朝莫管事扔去！
“接着！”
莫管事下意识用独臂一接。
接过才反应过来——他真收了！
“多谢莫管事赏脸。”林风笑眯眯拱手，“礼送到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各位继续忙，不用送。”
说完，他转身就往山谷外冲。
楚云河四人虽然懵，但反应极快，立刻跟上。
“想跑？！”鬼手老人怒喝，“拦住他们！”
五十多个修士同时出手！法宝、法术、符箓铺天盖地砸来！
林风头也不回，反手一抛——一张泛着灰光的符箓在空中炸开！
混沌护符·扩大版！
灰蒙蒙的光罩瞬间展开，将五人笼罩。所有攻击落在光罩上，像雨点砸进泥潭，只激起一圈圈涟漪，然后就被吞噬、消散。
“混沌之力？！”鬼手老人瞳孔一缩，“这小子炼化了混沌核心！”
就这耽搁的几秒钟，林风五人已经冲到了山谷口。
但鬼手老人更快！
他枯瘦的身影鬼魅般闪现在谷口，一掌拍向林风胸口——掌风漆黑如墨，带着刺骨的死气！
元婴中期全力一击！
林风避无可避。
他眼中狠色一闪，不退反进，同样一掌迎上！
双掌相碰的瞬间——
混沌领域，展开！
不是雏形，是完整版！
以林风为中心，方圆五十丈瞬间被灰蒙蒙的力场笼罩。力场内，所有灵力流动停滞，所有法术效果衰减，连鬼手老人那漆黑的掌风都像被按了慢放键，寸寸瓦解。
“什么？！”鬼手老人大惊，想抽身后退，却发现自己动作慢了至少三成！
“领域……完整的混沌领域！你才刚突破元婴，怎么可能——”
“可能的事多着呢。”林风欺身而上，右手并指如剑，直刺鬼手老人咽喉！
这一指看似简单，但指尖凝聚的灰光让鬼手老人汗毛倒竖——他能感觉到，那灰光能轻易撕开他的护体灵力！
危急关头，鬼手老人咬牙喷出一口精血，血雾化作一面鬼头盾牌挡在身前。
“嗤——”
灰光刺穿盾牌，但也耗尽了力量。
鬼手老人借力倒飞出去，落在二十丈外，脸色煞白。
林风没追。
他转身，看向还在发愣的莫管事和那群修士，咧嘴一笑：
“礼送到了，架也打过了。各位，咱们改天再聚？”
说完，他带着楚云河四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山谷。
身后，五十多人没一个敢追。
鬼手老人捂着胸口，死死盯着林风远去的背影，嘴里喃喃：
“混沌领域……这下麻烦了。”
而莫管事，还捏着那副挽联。
挽联上的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早登极乐，含笑九泉
他喉头一甜，差点吐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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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任务完成！】
【莫管事已亲手收下挽联，并在心中说出‘谢谢（杀你全家版）’】
【获得：积分+，混沌道莲补全度+5%】
【临时权限‘破阵之眼’已激活：可看破大多数阵法禁制的弱点，持续一炷香】
山谷外五里处，林风五人停下。
楚云河喘着气，看着林风：“你……刚才那是混沌领域完整版？”
“刚解锁的。”林风抹了把额头的汗，“撑不了太久，现在灵力都快空了。”
“那也够吓人了。”一个天剑山弟子心有余悸，“鬼手老人都被你逼退了。”
“是吓退的。”林风实话实说，“他要是拼命，我未必扛得住。”
“接下来怎么办？”楚云河看向山谷方向，“碎片还在他们手里，血祭也没打断。”
林风摸出怀里发烫的残片，又看了眼系统给的临时权限，笑了：
“不急。”
“让他们先忙着激活禁制。”
“等禁制快成的时候，咱们再回去——”
“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