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师徒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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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河三角洲，象背沼泽，当地时间8月16日上午10时25分。
六头王级怪兽的尸体横陈在方圆三公里的泥沼中，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糊的气味。铁甲鳄王的半个头颅被撕裂，雷象王的象牙断了一对，毒蟒王被斩成三段，鬼面蛛王的八条腿全部折断，水猿王胸口一个巨大的空洞，暗影鲶王的鱼鳃还在汩汩冒血。
罗峰站在沼泽中央唯一的高地上，身上的作战服破损了十七处，左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但眼神锐利如初。他手中握着一柄由金空法则凝成的淡金色长刀——这是他在刚才混战中最危急关头领悟的，虽然只是雏形，却足以斩破王级怪兽的防御。
“统计战果。”罗峰的声音在通讯频道响起，平静得不像是刚经历一场以一敌六的血战。
“队长！”徐欣的声音带着激动，“六头王级怪兽全部确认死亡！能量读数归零！王明远正在收集尸体样本，机动预备队第三组已经接管战场，开始解剖和材料提取！”
“我方损失？”
“五人轻伤，无人重伤，更无阵亡！”徐欣报出一连串数据，“消耗最大的是李耀，精神念力透支百分之八十，需要至少三天恢复。其他人伤势最重的就是你左臂那道伤口，已经注射了急救凝胶，但建议返回昆仑山后让医疗部用符文阵法重新处理。”
罗峰低头看了看左臂，那道爪痕周围泛着不正常的紫黑色——是毒蟒王的混合神经毒素，虽然用原力封住了伤口，但毒素已渗入肌肉深层。
“知道了。”他简单回应，目光却投向东南方向，“刚才战斗时，你们有没有感应到一股……奇怪的波动？”
通讯频道静默了两秒。
王明远的声音响起：“队长是说那种……像是从很深很深的海底传来的震动感？我以为是战斗余波，但持续时间太长了，从战斗开始到结束，整整十五分钟。”
“我也感应到了。”徐欣补充道，“不是物理震动，更像是……能量层面的共鸣。玄天镜记录的数据显示，在战斗最激烈的第八分钟，整个恒河三角洲区域的法则波动出现了千分之一的异常偏移，源头指向太平洋中部。”
罗峰眉头微皱。
太平洋中部——那里是三大兽皇中“雷龙皇”的领地，也是全球怪兽能量度数最高的区域。但刚才那股波动，给他的感觉不像是兽皇级别的能量爆发，反而像是……某种更古老、更庞大的存在，在深渊中翻了个身。
“联系总指挥部，汇报这个异常。”罗峰下令，“同时，加速战场清理，三小时内完成所有有价值材料的提取，然后立即撤离。”
“是！”
切断通讯，罗峰抬头看向天空。
朝阳已经升到中天，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的阳光里，掺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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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战区，大峡谷南端，“天空之镜”区域。
这里是整条科罗拉多大峡谷最宽阔的一段，两侧崖壁间距超过三十公里，谷底是一片由盐碱构成的白色平原，在阳光下反射出镜面般的光泽——因此得名。
而现在，这片“镜子”正在破碎。
“轰——！！！”
一道直径超过百米的雷霆光柱从天而降，狠狠砸在白色平原上！盐碱地面瞬间熔化，形成一个深达二十米的巨坑，坑壁边缘的岩石在高温下化作炽红的岩浆！
雷神悬浮在半空，浑身缠绕着蓝紫色的电弧，双眼已经完全转化为雷霆的形态，每一次呼吸都有细小的电火花从口鼻中喷出。
他对面三百米外，飓风鹰王展开双翼——那对翼展超过八十米的灰色羽翼每一次扇动，都会掀起覆盖数公里的狂暴气流！风刃如实质的刀片在空中飞舞，将空气切割出无数道透明的伤痕。
“扁毛畜生，有两下子！”雷神咧嘴一笑，笑容里满是狂放，“但还不够看！”
他双手合十，然后猛地向两侧拉开！
“雷霆锁链·千鸟！”
无数道细如发丝的雷电从他掌心喷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覆盖整个天空的雷电大网！每一道雷电都在以每秒数万次的频率震动，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那是空气被电离、撕裂的声音！
飓风鹰王眼中闪过警惕之色。它智慧不低，能感觉到这张雷电大网里蕴含的不仅是破坏力，还有某种……干扰它风暴操控的法则波动。
它尖啸一声，双翼猛震！
“呼——！！！”
十二道龙卷风同时成型！每一道都有数百米高，内部风刃密度足以绞碎合金！十二道龙卷风如活物般扑向雷神，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
但雷神根本没想躲。
“来得好！”
他大笑一声，双手一握！
那张雷电大网猛然收缩，化作三百六十条雷电锁链，如灵蛇般射入十二道龙卷风中！
“滋啦——！！！”
龙卷风内部的风刃与雷电锁链疯狂碰撞、湮灭！但诡异的是，雷电锁链没有像常规攻击那样被风刃绞碎，反而顺着风刃的旋转方向，如藤蔓般缠绕上去！
以柔克刚！
这是雷神在刚才战斗中顿悟的——雷霆不止是刚猛，当频率调整到与目标振动同步时，可以做到如水流般渗透、缠绕、同化！
短短三秒，十二道龙卷风中已经有六道被雷电锁链完全缠绕、同化！龙卷风从灰色转为蓝紫色，旋转方向逆转，反而扑向另外六道龙卷风！
“什么？！”飓风鹰王眼中第一次露出惊骇。
它能操控风暴，但从没见过谁能“夺取”它制造的风暴控制权！
“还没完呢！”
雷神身形一闪，直接冲入那些被他同化的龙卷风中！他的身体与雷电锁链融合，整个人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雷霆，在六道蓝紫色龙卷风间高速折返！
每经过一道龙卷风，那道龙卷风的能量就被他吸收一分，体积膨胀一分！
当他在六道龙卷风间完成一个完整的循环时——
“雷霆审判·六合归一！”
六道龙卷风同时炸开！但不是无序的爆炸，而是所有能量被精准地引导、汇聚，化作一柄长达千米的雷霆巨剑，悬在飓风鹰王头顶！
剑身由纯粹的雷电构成，剑刃处跳跃着黑色的空间裂缝——那是能量密度高到撕裂空间的表现！
飓风鹰王想逃。
但它刚振翅，就发现自己被无形的力场锁定了——不是物理锁定，是因果层面的锁定！无论它逃到哪里，这柄雷霆巨剑都会追上它，斩中它！
这是雷神在刚才顿悟中触摸到的一丝“因果法则”皮毛，虽然粗糙，但对付一头还没触及法则门槛的王级怪兽，足够了。
“认输，还是死？”
雷神的声音如雷霆滚滚，回荡在天地间。
飓风鹰王盯着头顶那柄让它灵魂都在颤栗的雷霆巨剑，又看向那个浑身缠绕电弧、如同雷神降世般的人类。
许久，它缓缓收起双翼，低下头颅。
一声低沉的鹰啸，带着臣服之意。
“聪明。”雷神一挥手，雷霆巨剑化作漫天电光消散。
他降落到飓风鹰王面前，伸出右手，掌心浮现一个繁复的雷霆符文。
“签契约。内容很简单:第一，永远不攻击人类。第二，必要时为我而战。第三，我允许你在北美指定的荒野区自由栖息，并提供修炼资源。”
飓风鹰王看着那个雷霆符文，犹豫了三秒，最终将额头抵了上去。
符文烙印在它的眉心，一闪而逝。
契约成立。
雷神咧嘴一笑，拍了拍这只比他整个人还大的鹰头:“以后就叫你‘风暴’了。现在，带我去你的老巢看看，有什么好东西都交出来，就当是拜师礼了。”
飓风鹰王——现在该叫风暴——发出一声委屈的鸣叫，但还是乖乖俯下身子，让雷神跳到它背上。
一人一鹰，向着洛矶山脉深处飞去。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天空之镜区域的盐碱地面上，那些被雷霆轰出的深坑中，隐约渗出了一些……暗红色的液体。
不是血。
是某种粘稠的，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像是……岩浆，但温度又远低于岩浆的奇怪物质。
这些液体在坑底汇聚，缓缓渗入地下深处。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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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脉，圣师宫，深夜11时47分。
医疗部的符文治疗室里，罗峰左臂上的爪痕已经消失，新生的皮肤泛着健康的淡红色。负责治疗的是一位从华夏军方调来的老医师，同时也是圣师宫医疗部的副部长，姓陈。
“罗峰啊，你这伤要是再深半寸，毒液就侵入骨髓了。”陈医师一边收拾治疗器械一边摇头，“到时候就不是符文阵法能解决的了，得动大手术，把整段臂骨挖出来清洗。你们这些年轻人，拼起来是真不要命。”
罗峰穿上新的作战服，活动了一下左臂——完全恢复了，甚至感觉比受伤前更灵活一些。
“谢陈老。”他恭敬行礼，“下次我会注意。”
“注意？我看你们这些小家伙都是一个德行！”陈医师哼了一声，“刚才雷神那小子被抬进来的时候，全身百分之三十的皮肤三级电灼伤，内脏都有轻微电离损伤，还咧嘴笑呢！说什么‘打得很过瘾’！过瘾个头！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罗峰笑了笑，没接话。
他知道雷神的性格——战斗狂，享受在生死边缘突破的感觉。今天这场对决，虽然看起来惨烈，但雷神肯定收获巨大。
离开医疗部，罗峰没有回宿舍，而是走向圣师宫深处。
那里是林天的静修之处，一座看似普通的青竹小院，但罗峰知道，整座小院其实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折叠区域，内部的实际面积比整个昆仑山脉还大。
院门虚掩着。
罗峰在门外三米处停下，恭敬行礼:“弟子罗峰，求见师尊。”
“进。”
林天的声音从院内传来，平淡温和。
罗峰推门而入。
小院内部果然别有洞天——不是他想象中的亭台楼阁，而是一片……星空。
他站在虚空中，脚下是旋转的星云，头顶是流淌的银河。无数星辰在周围生灭，每一颗星辰的诞生与死亡都蕴含着完整的法则轨迹。
林天就坐在星海中央，身下是一块普普通通的青石，但青石表面流转的符文，复杂到罗峰只看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
“坐。”林天指了指对面。
罗峰面前凭空浮现一个蒲团。他依言坐下，腰背挺直。
“今天的战斗，感悟如何？”林天开门见山。
罗峰沉吟片刻，组织语言:“回师尊，弟子有四点感悟。第一，金空法则的融合比我想象中更难，但在生死压力下，确实能加速突破。今天我凝出的那柄刀，虽然只维持了七秒，但威力足以斩破王级怪兽的防御核心。”
“第二，团队配合的重要性。如果不是徐欣的远程支援、王明远的陷阱布置、李耀的精神干扰，我一人不可能同时对付六头王级怪兽。圣师宫的体系优势，在实战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第三……”他顿了顿，“弟子感应到了异常。战斗时，有一股来自太平洋深处的能量波动，与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共鸣。不是敌意，也不是善意，更像是……某种存在的无意识‘呼吸’。”
“第四。”罗峰抬起头，直视林天，“师尊，那股波动，是不是和金角巨兽有关？”
小院里的星海，突然静止了。
所有星辰停止转动，所有光芒凝固在空中。
林天看着罗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也有一丝……复杂。
“你比我想象的，感知更敏锐。”林天缓缓道，“确实，那股波动，来自金角巨兽。”
罗峰心脏猛地一跳。
虽然早有猜测，但得到确认的瞬间，还是让他呼吸一滞。
“但它现在应该还在孕育期，距离真正降临，至少还有一年。”罗峰根据自己了解的信息推算。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林天点头，“但宇宙从不遵循‘正常’。”
他伸手在虚空中一点。
星海变幻，化作一幅三维星图——太阳系的星图，但细节放大到地球周围的轨道区域。罗峰看到，在地球与月球之间的拉格朗日点L2附近，有一个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空间褶皱。
“三十七年前，也就是大涅盘开始的那一年，一艘来自诺岚山家族的探测船，偶然经过太阳系外围。”林天的声音平静地叙述着一段隐秘历史，“探测船扫描到地球的异常能量读数——不是现在的能量读数，是更古老、更深层的，埋藏在地核深处的某种‘源质’。”
“源质？”罗峰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你可以理解为，宇宙诞生初期残留下来的，最纯净的法则本源物质。”林天解释道，“一颗行星如果蕴含源质，就有极低的概率孕育出‘星空巨兽’这种得天独厚的生命。诺岚山家族发现了这个秘密，但他们没有声张，反而在L2点留下了一个空间信标，然后离开了。”
“他们在等。”罗峰立刻明白过来，“等星空巨兽孕育成熟，再来收割？”
“对，也不对。”林天摇头，“他们等的不是金角巨兽成熟，而是等它‘破壳而出’的那一瞬间。星空巨兽在破壳时，会本能地吞噬周围所有的能量和物质，包括它诞生的行星。地球会被整个吃掉，而他们会趁巨兽吞噬后最虚弱的‘消化期’，发动捕获。”
罗峰拳头握紧了。
“但计划出现了变数。”林天继续道，“大涅盘发生了。地球上的怪兽进化，基因原能出现，人类武道崛起……这些变化产生的能量波动，干扰了那个空间信标的稳定性。信标提前激活了，向诺岚山家族发送了‘目标即将成熟’的错误信号。”
“所以诺岚山家族才会在明年派先锋小队来？”罗峰联想到了章纲里的剧情。
“对。但还有另一个变数。”林天看向星图中地球的位置，“那个提前激活的信标，不仅发送了信号，还释放了一道微弱的引导波——这道波穿透地壳，进入了地核深处，惊醒了还在沉睡的金角巨兽胚胎。”
“它提前苏醒了？”罗峰脸色一变。
“没有完全苏醒，但进入了‘半活跃’状态。”林天手指轻划，星图再次变化，显示出地球内部的剖面图，“你看，地核外围，这个红色的能量团，就是金角巨兽胚胎。正常情况下，它应该处于绝对静止的‘胎息’状态，直到积累足够能量破壳。但现在……”
红色能量团在缓缓脉动，每一次脉动，都会向外释放一圈微弱的能量涟漪。
那些涟漪穿透地幔、地壳，传到海洋深处，就形成了罗峰感应到的“波动”。
“这种半活跃状态有两个后果。”林天语气严肃起来，“第一，金角巨兽的孕育速度会加快，可能不需要一年，八到十个月就会成熟。第二，它会无意识地吸收周围能量——不只是地球本身的能量，还包括太阳辐射、宇宙射线，甚至……地球上所有生命的生命场。”
罗峰倒吸一口凉气:“它会吸干地球？”
“如果不加干预，会的。”林天点头，“在它破壳前，地球上的所有生命都会逐渐衰弱，武道修行者会最先感应到——因为他们对能量最敏感。普通人会感觉疲惫、嗜睡、免疫力下降。动植物会停止进化甚至退化。整个过程缓慢而隐蔽，等人类察觉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师尊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出手直接解决？”罗峰忍不住问，“以您的实力，完全可以进入地核，在那个胚胎成熟前就摧毁它吧？”
林天看着罗峰，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有欣慰，有期待，也有罗峰看不懂的深邃。
“我可以。”林天说，“但我不会。”
“为什么？”
“因为那是你的机缘，罗峰。”林天一字一句道，“金角巨兽，十二大星空巨兽之一，成年即可达到界主级巅峰，拥有三大天赋秘法，传承记忆里蕴含着完整的金之法则、空间法则感悟，甚至有一丝时间法则的皮毛。夺舍它，你未来的上限，将远超现在。”
罗峰愣住了。
夺舍……金角巨兽？
这个念头他从未想过——不是不敢想，是根本想不到那里去。在所有人的认知里，星空巨兽是灾难，是毁灭，是需要不惜一切代价消灭的敌人。
夺舍？把自己的人类灵魂，转移到一个怪兽身体里？
“觉得难以接受？”林天看穿了他的想法，“觉得变成怪兽，就不再是人类了？”
罗峰沉默。
“那我问你。”林天起身，在星海中踱步，“什么是‘人类’？是这具碳基的血肉之躯？还是你记忆里的亲情、爱情、友情？是你的理想、信念、坚持？”
“如果你夺舍了金角巨兽，但保留了所有记忆、所有情感、所有身为‘罗峰’的一切，那你是变成了怪兽，还是拥有了一个怪兽身体的人类？”
罗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宇宙浩瀚，生命形态千奇百怪。”林天转身看着他，“有人类，有妖族，有机械族，有能量生命，有植物生命，有金属生命……形态不同，但‘生命’的本质是一样的——意识，灵魂，自我认知。”
“金角巨兽的身体，只是一具躯壳，一个工具。重要的是，谁在用这个工具，用这个工具做什么。”
“你是想用这个工具吞噬地球、毁灭人类文明，还是想用这个工具守护地球、带领人类走向星空？”
罗峰的眼神，从迷茫，逐渐变得清明。
“弟子……明白了。”他缓缓道，“躯壳只是载体，灵魂才是根本。如果夺舍金角巨兽能让我拥有更强的力量，去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那这具躯壳是人类还是怪兽，不重要。”
“很好。”林天点头，“但夺舍金角巨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它的灵魂天生强大，哪怕只是胚胎，灵魂强度也远超你现在。强行夺舍，你大概率会被反噬，灵魂湮灭。”
“所以你需要准备。”
林天伸手，指尖点在罗峰额头。
庞大的信息流涌入罗峰脑海！
《夺舍秘术·圣师改良版》《灵魂淬炼法·九重天》《精神念力操控精要·终极篇》《分身培育与融合理论》……
无数秘法、技巧、理论，如洪水般灌注！
罗峰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双眼瞳孔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那是信息量过大，灵魂承载接近极限的表现。
但林天控制了灌注的速度，刚好在罗峰承受极限的边缘。
整整三十分钟。
当最后一道信息流结束，罗峰浑身被汗水浸透，坐在蒲团上大口喘息，眼神却亮得吓人。
他看到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一条以人类身体为本尊，以金角巨兽身体为分身，同时修炼，相互促进，最终融合两大身体优势，突破生命极限的……通天大道！
“这些传承，足够你修炼到夺舍成功。”林天收回手指，“但记住，修炼只是基础，真正的考验在于‘心’。”
“夺舍的本质，是两种意识的战争。金角巨兽虽然只是胚胎，但它的灵魂深处，镌刻着星空巨兽一族的骄傲、暴戾、吞噬本能。你需要在意识层面战胜它，压制它，融合它，而不是被它影响、同化。”
“一旦你的心志有丝毫动摇，一旦你对‘我是人类’的认知产生怀疑，你就会逐渐滑向怪兽的思维模式。最终，不是罗峰夺舍了金角巨兽，是金角巨兽的原始本能，吞噬了罗峰的人格。”
林天的话，如重锤敲在罗峰心上。
“弟子谨记。”他郑重道，“无论身体变成什么形态，罗峰永远是罗峰，永远是地球人类，永远是父母的孩子，弟弟的哥哥，徐欣的……”
他顿了顿，没说完，但眼神坚定。
林天笑了。
那是一种真正欣慰的笑。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门下，第一位亲传弟子。”
罗峰身体一震，然后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行三拜九叩大礼。
“弟子罗峰，拜谢师恩！”
“起身。”林天扶起他，“亲传弟子，不只是名分，更是责任。圣师宫的未来，地球文明的未来，乃至未来你在宇宙中遇到的无数人族同胞的未来，都与你息息相关。”
“你准备好了吗，罗峰？”
罗峰抬起头，眼中倒映着整片星海。
“弟子，准备好了。”
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如金石坠地。
林天点头，挥袖。
星海消散，小院恢复成普通的青竹院落。
“去吧。一个月内，将《夺舍秘术》修炼到第三重。届时，我会给你下一步指示。”
“是。”
罗峰躬身退出小院。
院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
林天站在原地，望向东方——那是太平洋的方向。
他的目光，穿透了万里之遥，穿透了地壳地幔，看到了地核深处，那个正在缓缓脉动的红色胚胎。
“金角巨兽，十二大星空巨兽中排名第四，成年即可匹敌普通宇宙尊者……”
“罗峰，为师为你选的这条路，很难，很险，但若走通了……”
“你便是人族有史以来，第一个同时拥有人类灵魂与星空巨兽身体的，特殊存在。”
“为师很期待。”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而在小院的角落，竹叶无风自动，在地上拼出一行字:
“第一个亲传弟子已定，师道传承，正式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