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万众瞩目,飞升盛典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月圆之夜,天穹如洗,一轮皎洁的银盘高悬,清辉遍洒人间,将洞庭湖映照得如同铺满了碎银。然而,今夜所有人的目光,都并非聚焦于那轮明月,而是牢牢锁定在湖心那座如同巨兽匍匐的拦江岛上,更确切地说,是岛屿主峰之巅——那片被临时清理出来、笼罩在氤氲灵雾之中的巨大平台。
飞升大典,便在今夜!
洞庭湖面上,千帆林立,万舟云集。大小船只摩肩接踵,从精巧的乌篷船到庞大的楼船画舫,几乎将广阔的湖面铺满。船上站满了来自天南地北的武者,上至须发皆白、气息渊深的宗师名宿,下至初出茅庐、满眼憧憬的年轻侠客,甚至还有许多不通武艺,却也想见证这千古奇景的文人雅士、富商巨贾。
没有人喧哗,没有人争斗。一种近乎神圣的肃穆气氛笼罩着整个湖域。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目光灼灼地望着那拦江岛之巅。许多老者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能亲眼目睹传说中的“破碎虚空”,此生无憾矣!
拦江岛上,亦是灯火通明。所有圣师宫弟子,无论内外门,皆身着统一制式的月白长袍,肃立于通往峰顶的道路两侧以及广场周围,神情庄重,眼神中充满了自豪、激动与一丝不舍。他们知道,今夜之后,宫主与几位宗门支柱便将离去,但他们更明白,这是圣师宫道统的辉煌与升华!
新任宫主虚夜月,一身素雅宫装,立于主殿之前,身后是谷凝清、乾虹青等新任长老会成员。她们望着峰顶的方向,美眸中神色复杂,既有对前辈们踏上新征程的祝福,亦有肩负起宗门未来的沉重责任感。
峰顶平台,平整如镜。四周布置着玄奥的阵法符文,此刻正微微闪烁着灵光,汇聚着方圆数百里的天地元气,使得平台之上的灵气浓郁到了近乎液化的程度,呼吸之间都觉心旷神怡。
平台中央,五道身影静静伫立。
林天依旧是一身青衫,负手立于最前,仰望着那轮明月,目光平静深邃,仿佛在丈量着与此界最后的距离。
他的身后,左侧是浪翻云与庞斑。浪翻云青衫落拓,眼神温润中带着勘破世情的超然,周身剑意引而不发,却仿佛与周天星辰隐隐呼应。庞斑黑袍古朴,气息渊深如狱,魔意内敛到了极致,反而显出一种返璞归真的淡然。
右侧,则是韩柏、风行烈、戚长征三位真传弟子。韩柏气息诡谲深邃,混沌之色在眸底流转;风行烈冰冷如万载玄冰,寂灭枪意却于极静中蕴含着生灭轮转的悸动;戚长征豪迈依旧,周身气血与风雷之势澎湃,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这五人,便是今夜的主角,即将尝试冲击此界极限,打破虚空,飞升上界的先行者!
时间,在万众屏息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当月华最盛,清辉如练,恰好垂直洒落峰顶平台的那一刻——
林天缓缓收回了望向明月的目光,转向身后四人,微微颔首。
没有慷慨激昂的动员,没有依依不舍的话别。一切尽在不言中。
浪翻云与庞斑同时踏前一步,与林天并肩而立。韩柏、风行烈、戚长征三人亦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站定了各自的方位。
五人气息,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
“轰——!”
如同五座沉睡了万古的火山同时爆发!五股截然不同,却都达到了此界力量极限的磅礴气息,如同五根通天彻地的光柱,骤然从拦江岛之巅冲天而起!
一道,是林天那包容万象、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浩瀚气息。
一道,是浪翻云那极于情而又超脱于情、缥缈如仙的剑意天道。
一道,是庞斑那魔威盖世、却又洞彻本源、魔渡众生的深渊魔意。
一道,是韩柏那混沌初开、正邪交融、诡谲莫测的混沌真魔之气。
一道,是风行烈那死寂与生机轮转、冰冷与灼热交织的寂灭枪意。
一道,是戚长征那刚猛无俦、引动风雷、磅礴无尽的怒海刀罡!
五道光柱并非各自为战,而是在林天那浩瀚气息的引导下,开始缓缓交融、共鸣!混沌与寂灭碰撞,天道与魔意交织,风雷刀罡贯穿其中!一股远超单一力量总和的、足以令天地变色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以拦江岛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轰然扩散!
“嗡——!”
湖面上,距离较近的船只被这股威压推得向后漂移,船上武者无不色变,运功抵抗,眼中充满了骇然!这便是即将飞升者的力量吗?!
天空之中,风云倒卷!那轮皎洁的明月仿佛都黯然失色!以五道光柱交汇处为中心,空间开始剧烈地扭曲、波动,仿佛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巨石!无数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黑色裂痕,开始在虚空中若隐若现!那是空间不堪重负,即将破碎的征兆!
“要开始了!”有人失声惊呼。
所有观礼者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老大,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峰顶平台上,林天目光如电,锁定那空间波动最为剧烈的中心点,朗声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大道天音,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位强者耳中: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
“今我五人,以道为引,合力开天!”
“壁垒——开!”
最后三个字吐出,如同掷地有声的战鼓!
林天率先出手,并指如剑,对着那虚空中心,轻轻一划!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初第一缕光的混沌气流,撕裂长空!
浪翻云剑指苍穹,极情天道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却仿佛能斩断因果命运的剑意,紧随其后!
庞斑魔意滔天,化作一只吞噬光线的黑暗巨掌,带着渡尽苍生的漠然,拍向同一点!
韩柏混沌真魔经运转到极致,双掌推出,一道灰蒙蒙、仿佛能同化万物的混沌洪流,奔腾而出!
风行烈寂灭枪意凝聚于枪尖,一枪刺出,并非毁灭,而是在那极致的“死”中,蕴含着打破束缚、追求“生”的决绝意志!
戚长征怒吼一声,怒海狂刀诀终极奥义爆发,刀罡化作一道融合了风雷水火、刚柔并济的璀璨光龙,张牙舞爪地撞向目标!
五股力量,五种截然不同的“道”,在这一刻,完美地汇聚于一起!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仿佛琉璃破碎,却又宏大得震撼整个天地的巨响,猛地炸开!
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那五股力量交汇之处,虚空如同镜子般……彻底破碎了!
一个巨大无比、边缘闪烁着混乱流光与混沌气息的漆黑洞口,赫然出现在拦江岛的上空!洞口之内,并非是想象中的星空,而是光怪陆离、色彩斑斓、充斥着狂暴能量与未知法则的……时空乱流!
一股远比此界元气更加精纯、更加高级、带着莽荒与古老气息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那破碎的洞口之中汹涌而出!
世界壁垒,被强行轰开了!
飞升之路,已然洞开!
(第三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