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缝撕开的瞬间，整个战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裂缝并非寻常法术造成的空间波动，而是带着某种冰冷、规律、迥异于此界任何能量体系的特征。边缘是锯齿状的紫色电弧，内部则是深邃的黑暗，黑暗中隐约可见星辰流转的光点，如同一条通往未知深渊的咽喉。
“那是什么？！”灵兽山一位长老惊呼，座下灵兽不安地嘶鸣后退。
“空间裂缝？不对……这气息……”玄丹宗的鹤发老者瞳孔收缩，他能感觉到裂缝中逸散出的能量，精纯、高效，却带着一种非生命的冰冷感。
最震惊的莫过于尸骨老人。他手中骨杖的骷髅头眼眶中，魂火骤然一缩：“天外造物……你竟敢……”
话音未落，裂缝骤然扩大！
一只覆盖着厚重紫黑色晶化甲壳的机械节肢，从裂缝中探出！节肢长达五丈，表面流淌着暗紫色的能量纹路，关节处喷薄着幽蓝的粒子流，只是探出半截，散发出的威压已让靠近裂缝的几头低阶尸傀直接崩解！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整整八条同样恐怖的节肢陆续伸出，扣住裂缝边缘，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门户彻底撑开！
最后，堡垒般的主体缓缓挤出裂缝。
巢穴领主——完全形态。
它降临的刹那，天地失色。
庞大的身躯遮蔽了小半天空，堡垒主体呈扁圆形，直径超过二十丈，表面密布着炮口、发射井、感应阵列。三对巨大的复眼如同六颗紫色的太阳，冰冷的紫光扫过全场，所过之处，无论是尸傀还是修士，都感到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战栗。八条节肢稳稳扎根大地，深入岩层，每一次微小的调整，都引发地面的震颤。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那三头刚刚融合而成、正在咆哮扑来的巨型尸魔，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空洞的眼眶中魂火剧烈摇曳，仿佛在评估这突然出现的恐怖存在带来的威胁。
短暂的死寂后，是各宗修士无法抑制的惊呼和骚动。
“巨、巨兽？！”
“法器？还是活物？！”
“好可怕的威压……这气息，绝对超过金丹初期！”
“这就是天外遗脉的真正底牌？”
青云真人仰头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巨影，眼中也闪过难以掩饰的震撼。他虽然从白清雪和林岩的描述中知道有这么一个“战争造物”，但亲眼所见，其带来的视觉与心理冲击，远超预期。
白清雪御剑悬停在半空，看着巢穴领主下方那道略显狼狈却挺直的身影，紧握剑柄的手指微微松开，心中悄然松了口气。
而阴傀宗这边，尸骨老人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血手人屠也收起了之前的狂态，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甚至是一丝忌惮。
林岩站在巢穴领主一条节肢的阴影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抬头看向那三对巨大的复眼。
“来得有点慢。”他通过精神链接，对巢穴领主抱怨了一句。
“空间跳跃受到此界法则轻微排斥，校准耗时比预估多3.7秒。”巢穴领主冰冷的电子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当前能量储备：84.3%。目标锁定：三头金丹初期威胁单位，以及后方疑似指挥节点（阴傀宗修士）。建议优先清除高威胁目标。”
“按你说的做。”林岩喘了口气，“另外，给我接通全战场扩音。”
下一秒，巢穴领主堡垒主体前端，一个蜂巢状的扩音阵列亮起。
林岩的声音，经过装甲处理，变得宏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响彻整个聚贤谷上空：
“阴傀宗。”
他只说了三个字，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你们以为，靠这些用死人拼凑的玩具，就能横行无忌？”
他的声音顿了顿，如同给猎物最后的宣判：
“现在，让你们看看——”
“什么是真正的战争机器。”
话音落下的瞬间，巢穴领主动了。
不是整个身躯移动，而是堡垒表面，超过三分之一的炮口，同时亮起刺目的紫光！
“嗡——！！！”
低沉的充能嗡鸣如同死亡的倒计时。三头巨型尸魔本能地感到了致命威胁，齐齐发出咆哮，不再扑向谷内，而是转向巢穴领主，试图先发制人！
但它们太慢了。
“第一轮齐射：饱和覆盖。”
冰冷的电子音落下。
超过五十门生体聚合炮、生体脉冲炮、腐蚀孢子炮同时开火！
刹那间，漫天紫光！
那不是一道两道攻击，而是一片毁灭性的紫色光雨！光弹、光束、孢子团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覆盖了三头尸魔以及它们身后的大片尸傀区域！
“轰轰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大地在颤抖，空气在燃烧！紫色光芒吞噬了一切，刺得人睁不开眼！
爆炸的烟尘混合着尸傀碎片和被气化的泥土冲天而起，形成一团巨大的蘑菇云！
当光芒和烟尘稍稍散去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三头高达十丈、气息堪比金丹初期的巨型尸魔，此刻已变成三堆冒着黑烟的残骸。最靠近的一头被至少二十道光束正面命中，半个身子不翼而飞，剩下的部分焦黑碳化，还在燃烧着紫色的火焰。另外两头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头被腐蚀孢子覆盖，全身冒着恶心的气泡，血肉骨骼迅速融化；另一头则被密集的光弹打成了筛子，千疮百孔。
仅仅一轮齐射，三头金丹级威胁，全灭！
而它们身后，超过五百头普通尸傀，被爆炸的余波彻底抹去，连渣都没剩下。
寂静。
比刚才更深的寂静。
各宗修士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些心理承受能力较弱的，已经双腿发软，瘫坐在地。
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屠杀！是碾压！
血手人屠脸上的横肉在抽搐，他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却不敢妄动。刚才那一轮齐射的威力，他自问接不下！哪怕他是金丹初期，哪怕他肉身强悍，在那铺天盖地的饱和攻击下，也绝对会重伤甚至陨落！
尸骨老人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但他更冷静。他死死盯着巢穴领主，又看了看站在下方的林岩，嘶声道：“如此威力，消耗必定恐怖！我看你能撑几轮！”
他的话提醒了众人。是啊，这种规模的攻击，对能量的消耗绝对是天文数字。这巨兽再强，难道能量无穷无尽？
林岩听到了他的话，却只是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猜得不错。这种饱和攻击，确实耗能。”他抬起头，声音再次通过扩音阵列传出，“所以，对付剩下的杂鱼，就用不着这么浪费了。”
他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随着这个动作，巢穴领主堡垒主体两侧，突然裂开数十个方形舱口。
下一秒，无数拳头大小的紫色“蜂群无人机”如同蝗虫过境般涌出！它们数量成百上千，嗡嗡作响，在空中汇聚成一片紫色的云，然后分成三股，扑向战场上残余的尸傀集群！
这些无人机单个威力不大，但数量恐怖，且飞行轨迹诡异刁钻。它们专门攻击尸傀的眼眶、关节、后颈等弱点，一旦得手，立刻自爆，释放出高浓度的麻痹毒素或腐蚀酸液。尸傀本就行动迟缓，智慧低下，面对这种灵活的自杀式攻击，顿时成了活靶子。
“嗤嗤嗤——！”
“砰砰砰——！”
无人机自爆的声音和尸傀倒地的闷响连成一片。残余的尸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蚕食、清理。
这还没完。
巢穴领主八条节肢中的四条，突然抬起，节肢末端裂开，露出黑洞洞的发射口。
“第二轮打击：定点清除。”
四道凝练的紫色光束射出，目标并非尸潮，而是……隐藏在尸潮后方、那些正在施法维持尸傀控制或准备偷袭的阴傀宗暗桩！
这些暗桩大多只有炼气期，少数筑基，隐藏得极深，连青云真人都没完全找出来。但在巢穴领主强大的生物雷达和能量感应下，他们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无所遁形。
“噗噗噗——！”
光束精准点名。一个个暗桩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洞穿要害，倒地毙命。尸潮失去了部分控制节点，顿时更加混乱，许多尸傀开始无目的地游荡，甚至相互攻击。
局势，在短短几十息内，彻底逆转！
“混账东西！”血手人屠再也按捺不住，他怒吼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血色长虹，却不是冲向巢穴领主——那太不明智了——而是直扑林岩！
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操控者，那巨兽再强也不过是死物！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金丹修士的全力爆发，眨眼间便越过数百丈距离，鬼头刀带起漫天血光，斩向林岩脖颈！
“林小友小心！”青云真人脸色一变，想要救援却已来不及。
白清雪更是惊得花容失色，御剑急冲，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血色刀罡将林岩吞没！
但林岩，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刀罡临体的瞬间——
一道淡紫色的半透明护盾，毫无征兆地在他身前展开。
生物力场护盾，全功率！
“铛——！！！”
血手人屠志在必得的一刀，狠狠斩在护盾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护盾剧烈震荡，表面泛起密集的涟漪，却终究没有破碎！
血手人屠愣住了。他这一刀，足以劈开一座小山，竟被这薄薄一层能量盾挡住了？
不等他回神，林岩身后的巢穴领主，一条空闲的节肢如鞭子般抽来！节肢未至，带起的恐怖风压已将地面犁出一道深沟！
血手人屠脸色大变，急忙收刀格挡。
“砰！！！”
节肢抽在鬼头刀上，血手人屠如同被一座大山砸中，整个人如炮弹般倒飞出去，撞塌了聚贤谷边缘的一处观礼台，烟尘弥漫。
虽然看起来狼狈，但金丹修士的肉身强横，这一击并未让他重伤。他很快从废墟中爬起，嘴角溢血，眼神却更加凶戾。
“师兄！一起上！先宰了这小子！”他嘶吼道。
尸骨老人眼神阴冷，他看了一眼依旧被青云真人和剑宗剑阵隐隐锁定的自己，又看了看那虎视眈眈的巢穴领主，心中飞速权衡。
今日计划，已经彻底失败。尸潮损失惨重，万魂尸王被毁，连暗桩都被清理了大半。继续硬拼，就算能杀了林岩，自己也必然要付出惨重代价，甚至可能被青云真人趁机重创。
不值得。
“走！”尸骨老人当机立断，骨杖一挥，一道黑雾卷起血手人屠，两人化作两道黑虹，头也不回地向天边激射而去！竟是直接放弃了剩下的尸傀和暗桩，逃了！
“想跑？”青云真人眼中厉色一闪，正要追击。
“真人且慢。”林岩却忽然开口，“穷寇莫追。金丹修士若一心逃命，很难留下。当务之急，是清理战场，稳定人心。”
青云真人看了看一片狼藉的聚贤谷，又看了看那些惊魂未定的各宗修士，点了点头。确实，现在最重要的是善后。
随着阴傀宗两位金丹长老遁走，剩余的尸傀彻底失去了控制，要么被巢穴领主的蜂群无人机和星火卫清理，要么被各宗修士围剿。战斗很快进入尾声。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头尸傀倒下。
聚贤谷内外，尸横遍野，焦土处处，血腥味和焦糊味混杂，令人作呕。但幸存者们，却都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许多人看向谷口那尊如同山岳般沉默的巢穴领主，以及领主下方那个黑衣青年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之前或许还有疑虑、忌惮，甚至敌意。但现在，只剩下敬畏，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林岩没有理会这些目光。他走到青云真人面前，微微躬身：“多谢真人此前援手。”
“彼此彼此。”青云真人看着他，眼神复杂，“若非你这……‘战争造物’及时赶到，今日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此物威能，太过骇人。今日之后，你恐成众矢之的。”
林岩点头：“我明白。怀璧其罪。”
“你有何打算？”
“星海卫之事，必须尽快落实。”林岩看着远处正在收敛同门尸骸、神情悲戚的各宗修士，“经此一役，天外威胁已非空谈。组建星海卫，名正言顺地整合力量、调查遗迹、提升实力，是唯一出路。”
青云真人沉吟片刻：“我会全力支持。三日后，剑宗会发出正式倡议，组建‘青岚盟’，下设‘星海卫’，由你统领。各宗必须派精锐参加，否则……便没有资格分享未来可能从天外获取的资源和技术。”
胡萝卜加大棒，很实际。
“有劳真人。”林岩再次致谢。他知道，青云真人是真的将他当成了对抗未来危机的“火种”，才会如此不遗余力。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善后事宜，青云真人便去安抚各宗，主持大局了。
林岩则转身，走向巢穴领主。
在经过一片倒塌的观礼台废墟时，他停下了脚步。
白清雪正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低头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长剑——那是她之前为救林岩，硬撼万魂尸王骨爪时折断的佩剑。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
四目相对。
她脸上还沾着些许烟尘和血迹，青衣也有几处破损，显得有些狼狈。但那双眸子，依旧清澈明亮。
“你的剑……”林岩看向她手中的断剑。
“无妨。剑在人在，剑断……”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只是将断剑收起，看向林岩肋部的伤口，“你的伤，需要尽快处理。”
林岩低头看了看，破损的装甲下，伤口血肉模糊，虽然血已止住，但看起来颇为狰狞。
“小伤，不碍事。”他笑了笑，想缓和一下气氛，“倒是你，刚才那一剑，多谢。”
白清雪摇摇头：“若非你毁了万魂尸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那一爪我也挡不住。”
两人又沉默下来。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是忙碌的善后人群，近处只有废墟和沉默的巨兽。
“那个……”白清雪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星空的事……还去吗？”
林岩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去。必须去。”
“什么时候？”
“等星海卫初步成型，等巢穴领主完成下一次升级，等……我找到更确切的位置。”林岩看向东方天际，那里，星辰已开始隐约浮现。
白清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良久，轻声道：“一路小心。”
“我会的。”林岩转头看着她，犹豫了一下，从破损的装甲存储格里，取出那枚阿弃送的骨坠，“这个，送给你。”
白清雪看着那枚粗糙的新月骨坠，微微一怔。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据说能保平安。”林岩将骨坠放到她手心，“我不在的时候，你戴着它。就当你……替我保管。”
白清雪握着还带着体温的骨坠，指尖微微收紧。她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远处，青云真人在召唤她。
白清雪最后看了林岩一眼，转身御剑离去。
林岩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天际的背影，摸了摸胸口——那里，原本挂着骨坠的位置，空荡荡的。
但他心中，却仿佛被什么填满了。
他转身，走向巢穴领主。庞大的战争造物垂下一条节肢，将他托起，送至堡垒主体前的一个入口。
进入控制核心，林岩瘫坐在主控椅上，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疲惫和伤痛如潮水般涌来。
“主宰，检测到您多处软组织损伤、肋骨骨裂、能量透支。建议立即进入医疗舱。”巢穴的电子音响起。
“不急。”林岩摆摆手，调出全息战场评估报告，“先说说损失和收获。”
“本次作战统计：巢穴领主能量消耗41.7%，蜂群无人机损失287单位，无其他单位损失。击杀万魂尸王一具，金丹级尸魔三具，各类尸傀约两千四百头，阴傀宗暗桩十九人。缴获可利用生物质约三千五百单位，阴属性材料若干，破损法器若干。”
“我方损失：星火卫轻伤十一人，无人阵亡。各宗联军伤亡正在统计，预估死亡超过两百，伤者过千。”
惨胜，但值得。
更重要的是，经此一役，“天外遗脉”的威名将彻底打响。星海卫的组建，再无阻力。
“另外，”巢穴继续汇报，“在清理战场时，发现一处异常能量残留。位置：原阴傀宗席位下方三丈处。”
画面切换，显示出一处被掩埋的坑洞。坑洞底部，隐约可见一个扭曲的、仿佛用鲜血勾勒出的诡异法阵。法阵中央，有一小滩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液体，正散发着微弱的、令人不安的能量波动。
“分析成分。”
“分析中……液体成分：混合人血、妖兽精血、以及至少三种未知催化物。能量特征：与噬灵体残留能量相似度31%，与‘信标’能量相似度18%。初步判断：此为某种空间定位或召唤仪式的残留。”
林岩眼神一凝。
尸骨老人和血手人屠仓皇逃走，竟还留下了这个？
这不是战斗法阵，倒像是……某种提前布置好的后手。
“立即隔离该区域，派遣潜伏者严密监控。采集样本，送回矿洞深度分析。”林岩下令，“另外，通知青云真人，小心阴傀宗可能有后续动作。”
“指令确认。”
处理完这些，林岩终于感到一阵眩晕。伤势和透支开始反噬。
他艰难地起身，走向医疗舱。
躺进充满修复液的舱体，意识逐渐模糊。
在彻底沉睡的前一刻，他脑海中闪过今日的种种画面：万魂尸王的咆哮、白清雪决绝的一剑、巢穴领主毁灭性的齐射、还有她握着骨坠时，指尖那细微的颤抖。
前路依旧凶险，星空依旧冰冷。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独自面对。
他有誓死相随的军队，有守望相助的盟友，有一群逐渐成长的伙伴，还有……一份悄然萌芽，尚未言明却已刻入心底的牵挂。
足够了。
这就够了。
医疗舱盖缓缓合拢，修复液将他彻底包裹。
聚贤谷的善后工作还在继续，夕阳的余晖将山谷染成血色。
而在更遥远的星空深处，某个沉寂已久的坐标，微微闪烁了一下。
仿佛在回应着，此界刚刚爆发的那场，震撼了整个青岚山脉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