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烛龙而言,想要在仙界立足就必须贡献力量,赢得他人认同。
“我看你就是想拼命使唤我。你为他们奔波劳碌,又能得到什么?我帮你是迫不得已——如果仙界战败,我也会遭殃。更何况我刚来仙界就被你收为坐骑。”
“那些妖兽肯定不会服气。我要当老大就必须拿出真本事。你已经贵为仙界至尊,何必这么拼命?为了不相干的人压榨自己的坐骑,我们好歹也算朝夕相处。”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非要这样为难我吗?话说得这么难听,不怕我翻脸?我可是有神兽血脉的,惹急了真会一走了之。”
“要是碰上真正的神兽,你这态度早把人气跑了。给你当坐骑本来就很没面子!”
烛龙撇着嘴向东华帝君抱怨。
这人实在太奇怪了。明明和那些人交情不深,却把责任全揽在身上。之前还说若对方品性恶劣就收手,结果现在完全不顾危险全力以赴。
烛龙实在无法理解这种为陌生人拼命的做法。他只在乎自身利益,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何必自讨苦吃?
“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受人尊崇,自当守护众生。况且我有分寸,这事靠我一个人解决不了。”
因此我联合了六界势力,届时他们的人必定伤亡惨重。我可没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还是很惜命的。能活着谁愿意死呢?
这并非必然。等那些东西现世后,我实力毕竟更强,存活几率远高于他们。对方若想除掉我...
必须将剩余之人尽数歼灭。所以不必担心我,我可没那么高尚的情怀!
东华帝君闻言轻笑:你多虑了。我岂会为他人牺牲性命?此事看似凶险,但凭我的实力...
地府此刻非但不会为难,反而要设法拖延时间,等那东西苏醒。否则以地府之力,难敌众人。
天庭皆知我来此。若在地府出事,他们也难辞其咎。阎君再老谋深算,此时也断不会动手。
烛龙沉吟道:看来他们算计不过你。但还是要当心,若对方孤注一掷...
换作是我,定会先下手为强。你亲自送上门来,岂能放过这等良机?既然智取不成,不如直接斩杀。
何况这是在对方地盘上,简直是天赐良机。
若是我,必会这么做。后续事宜大可推说投靠仙界,天庭为大局着想,也不会追究。
烛龙见东华帝君这般从容,心中不悦。
这人总是料事如神,实在无趣,他忍不住想顶撞几句。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东华帝君说得在理。阎君心思深沉,绝非鲁莽之辈,必定会权衡利弊。他与东华帝君是同类人,彼此心思一目了然。
正因如此,东华帝君才敢独闯地府,毫不担心地府翻脸。他早已算尽一切可能。即便地府此刻动手也未必能奈何他——东华的实力岂是普通鬼神可敌?除非远古神明出手,否则地府毫无胜算。
你心里清楚我说得对,不然怎会随我前来?你向来惜命,若不知情,绝不会涉险。既然跟来,便证明你认可我的判断。
又或者......你见过阎君,知晓他的脾性,料定他不会为难我们。说吧,你与阎君是何关系?如何相识?别忘了,他如今是怀疑对象。若不清不楚,休怪我连你一并怀疑!
东华帝君闻言轻笑。
他虽断定烛龙与此事无关,却不妨诈他一诈。烛龙活过漫长岁月,或许真与阎君相识。东华总感觉他隐瞒了什么,今日定要逼出 ** 。
至于烛龙藏着掖着的用意?许是想讨要好处?但东华岂会让他得逞。收买阎君尚需代价,对付烛龙这等直性子,略施小计足矣,何必浪费珍宝?他的积蓄可不多,还得留着给神君寻宝呢。
他的物品应当物尽其用,岂能白白便宜了烛龙?那家伙囤积了那么多珍宝,我虽不至于厚颜 ** 到自居烛龙之主、强占其物,但也绝不会让他从我这儿捞到半分好处。
“我是见过阎君,但与他并无深交,更谈不上熟识。况且,我见过他与眼下这事毫无干系。只是觉得他与你描述的很像——他并非鲁莽之辈,即便真要对我们不利,也不会选在此刻动手。”
“所以我才毫不担忧,随你前来。我可不像他,会替那些神明卖命。那些傲慢狂妄的家伙,死了就该彻底消亡,何必再掀风浪?”
烛龙闻言撇了撇嘴:
他确实知晓阎君的脾性,但也仅止于此。二人不过几面之缘,且是多年前的旧事。论渊源,阎君与上古神明的牵扯甚至比他这烛龙更久远。
可事情绝非东华帝君所想那般。他与阎君毫无交情,更懒得理会对方要做什么。如今阎君遭东华帝君猜忌,闹到这般地步,他自然急着划清界限——那人本就不是他的挚友,何必多管闲事?那些城府深沉的老怪物,哪需旁人操心?
更何况,若阎君真打算复活那些老东西,他必当阻拦。现今的安稳来之不易,他好不容易挣脱九渊,岂容变数横生?阎君此举,或许是因他本就来自远古,与那些神明存有羁绊,才会竭力相助。
当然,这只是烛龙的揣测。但他自觉有理:阎君来历成谜,寿数悠长,若非有所图谋,何必蹚这浑水?
那些东西复苏了,对他有何益处?那种傲慢自负的家伙重新现世,简直毫无价值,只会给人们带来麻烦。
“我并未质疑你与阎君周界的关系。毕竟你久居九渊深处,且仅是神兽血脉的延续者,血统混杂。阎君岂会需要你这样的助力?你太过天真了。”
“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一旦被捕,他的计划就会败露。如此重大的机密,怎会轻易告知于你?知情者越多风险越大,不是吗?所以你并非上古神兽,仅是后裔罢了,阎君自然不会让你知晓这些事,更不会让你参与其中。”
“谁知道你会不会背叛他们?他们要完成的大计,容不得半点闪失。任何变数都会危及整个计划。他们筹谋多年,绝不允许出现丝毫差错!”
东华帝君闻言轻笑:“阎君可不像那些愚蠢之辈。他能潜伏至今未被察觉,足见其高明。虽然众人皆知阎君来历神秘,即便其他阎君相继陨落,也无人与他划清界限——毕竟逝者已矣。”
“若与阎君为敌,实属不智。虽然那些人只是失踪,未必身亡,但如今看来恐怕凶多吉少。阎君行事向来斩草除根,岂会留下祸患?”
“若给他们反扑之机,联合其他阎君揭穿阴谋,阎君便再无宁日。同为阎君,彼此关系密切,或许其他人早已察觉到异常。若非秘密可能泄露,阎君也不至于铤而走险。”
即便此举会引发修仙界猜疑,他依然选择下手。所幸最终得偿所愿——修仙界并未因其他阎君的变故与他对立,使得阎君得以继续在地府逍遥自在。
“呵,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乃神兽血脉后裔,阎君不过孤家寡人一个,手下能用的神兽撑死两三只。若不是那些东西即将苏醒,我们对付他——”
“简直易如反掌。他这纯粹是在赌命,我可不愿陪他疯。跟这种人合作太危险,随时可能被出卖或者推出去送死。要是那些东西成功苏醒,他自然风光;若失败了,他也完了。我才不陪他玩这种 ** 。”
“我现在过得挺好,又不像他一心想着复活那些东西重现昔日光景。这事儿对我毫无益处,何必为他们卖命?他不是不想拉拢我,而是知道从我这儿捞不到好处!”
烛龙听了东华帝君这番话,不满地撇了撇嘴。
这么简单的事,到了东华帝君嘴里竟成了他毫无价值?阎君不来找他是因为他没用?开什么玩笑!
作为稀有的神兽后裔,如今拥有神兽血脉的已是凤毛麟角,连妖兽都所剩无几。阎君就算想找帮手也难——普通妖兽大多站在修仙界这边,而没脑子的凶兽又难以驾驭。
若要挑选妖兽助力,他岂不是最佳人选?既忠心可靠又战力不俗,还带着神兽血脉,说不定会倾向神兽阵营。阎君没选他,要么是不知道他被困,要么——
反正绝不可能是东华帝君说的实力不济!阎君当时无人可用,哪还有挑三拣四的余地?从来只有他嫌弃阎君的份!
“你心里也清楚吧?否则以阎君当时的处境,见了你几次为何不用?无非是觉得你实力不够,或者不确定你是否会真心相助。”
他所行之事如此诡秘,一旦泄露便会前功尽弃,这等于是与三界为敌。因此他用人必然慎之又慎——你虽有实力却非顶尖,他们何必冒险招揽?
阎君若选了你才是昏聩之举。以你桀骜的性子,难保不会临阵倒戈。
东华帝君闻言轻笑,烛龙的推测与他所想不谋而合。阎君所求之事不容半点差池,偏生烛龙性情飘忽不定。若将机密托付于他,只怕转眼就会被他搅得天翻地覆。
阎君的谋划没有重来的机会,稍有闪失,那些沉睡之人将永不苏醒。时间紧迫,他必须寻得最可靠的盟友——比如地府那位血统纯正的九头鸟,可比混血的烛龙稳妥得多。
神兽一族虽已没落,终究与神明同气连枝。倘若神明复苏,它们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可惜如今众生皆不愿见旧神苏醒,而神兽也不甘屈居当下卑微之境。
说到底,他们弃用我并非因实力不济,而是忌惮我的反骨。烛龙冷笑道,即便阎君亲至相邀......
“我绝不与他们为伍,本就厌恶神明,何况他们复苏对我毫无益处。那些傲慢的家伙若醒来,像我这般血脉稀薄的神兽后裔岂能安生?”
“苏醒后我的处境必不如现今,任他们许诺再多也休想打动我。世间如我这等血脉驳杂的妖兽何其多。”
“彼时生存都将艰难,更遑论寻常妖族?于它们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我岂会助纣为虐?”
烛龙闻言得意地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