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诺被他这句充满讽刺的话语刺激到，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下。
她深深吸了口气，压制住胸腔那团火，径直回答“你要是不信，就当我没说过吧。”
荀深额际的青筋跳动，深棕色的眼睛瞪得通红，里面仿佛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
“你再说一遍。”
黎诺别过视线，没吭声，像是不愿再看他。
荀深盯着她的侧脸，几秒后冲上去，手紧紧攥着她的肩头，将她转过来面向着他。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有意义吗？”黎诺轻悠悠开口。
“好……”
他说着，慢慢松开手，冷冷凝视着她，像是失望至极，唇边又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不知是嘲弄着谁“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在你这里，却什么都没用。”
黎诺呼吸一震，对上他寒冽的目光。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情面可讲。你要怎么做，我不会干涉，但前提是，没触犯到我的底线。至于他，一定会为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话落，他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关门声响起的瞬间，黎诺感觉心口升出一阵钝痛，蔓延至全身。她指尖发麻，浑身泛着冷意，令她不自觉抱紧了双臂。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一点点流过。
她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黑暗中，手机屏幕在这时忽然亮了起来，显示着此刻的时间。
消息弹框上是云清竹他们发给她的新年祝福短信。
黎诺这时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新的一天，也是新年。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烟火声，而这里，有的只是一片清冷和孤寂。
‘新年，一起过。’
她耳边忽然响起那人的嗓音，一直僵持的身体在这时终于有了动静。
有些话，说出去便再也收不回来了。
……
翌日。
黎诺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已经天亮了。因为趴在沙发上一整夜，她的手臂发麻，半天没有动作。
直到那阵敲门声越来越急促，黎诺这才赤脚踩着地板，赶过去开门。
本以为，来敲门的不是楚烈便是他，未料，站在门口的是个陌生男人。
黎诺握紧门把，淡淡问“你找谁？”
“是黎诺吧？”
闻言，她缓缓开口“什么事？”
“我是KSA的贺非。此前军部因为担心你被程九余党报复，顾及你的安危，帮你安排了这里的公寓。但现在，危险基本已经解除。因为这里不是普通的居民住所，所以……”
“所以我需要搬走了，是吗？”黎诺替他说出了最后的话。
贺非点头，“这是上级特派下来的命令。由于某些原因，不久后这里还会安排人住过来，所以，还请黎诺小姐这几天准备好搬家的事宜，当然，我们会等你安排完毕。”
黎诺面无表情的应了声，“好，我明白了。”
“那我就不打扰，再见。”
“再见。”
关上门后，黎诺慢吞吞往回走，忽然顿下步伐，目光扫过诺大客厅的每一个角路。
她重新跌回沙发上，将脸埋进沙发枕头里，安静许久，喉间上下滚动了下，只发出道似自嘲般的轻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