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团子睡得迷迷糊糊的，猛然察觉到那道熟悉的气息，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男人没有出声。
他的视线在怀中的小姑娘身上一寸寸扫过，近乎贪婪的看着面前的人。
修长白皙的手指抬起，指尖在那张稚嫩的面容前一寸时停住，幽深的墨瞳中有种压抑的浓烈在翻涌。
最后，白皙如玉的手还是缓缓垂落。
不可以。
现在还不可以。
他用力闭了闭眼，眸中所有的悸动统统被压下，温润的墨瞳再次恢复到平淡无波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女孩放到一边，然后揪起毛团子，动作轻巧的起身下床，离开了卧室。
床上的女孩依旧睡得香甜，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唯有月光静静的在她周身流淌。
毛团子被带到客厅的时候还睡得迷迷瞪瞪的，完全不知道它“梦里”的帝尊大人是真的，一边傻笑一边口流水。
“嘿嘿……宁宁……大人……”
眼见着口水就要沾到自己的手上，男人的眸中依旧是一派冰冷空寂，只不过毫不留情的放了手，任毛团子猛的一下摔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久久一下就惊醒了，坐在地上茫然的擦擦口水。
怔然的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自己面前眉目清朗，清冷出尘的男人身上。
它刚想问他不睡觉把它揪出来干什么，就从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威压。
毛团子浑身上下的毛抖了抖，它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
“帝、帝尊大人？”
“嗯。”
男人轻声应了下，纤长的羽睫眨动了几下后，微微垂落，遮住了瞳眸中一片空寂的黑色。
久久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小心问道。
“您、您怎么现在清醒了？现在，现在不是……”
现在灵魂碎片明明才刚刚收集了五片，距离最后的大成还远的很，如果强行醒来的话很有可能导致前功尽弃，甚至对帝尊大人的神念产生影响……
毛团子欲言又止。
男人对它的担忧全部知晓。
“我知道。”
男人闭了闭眼，轻声道。
“可是我太想她了。”
客厅漆黑无声，唯有男人冰雪铸就的瞳眸中有细微的浮光明灭。
明明窗户外便是窗帘遮蔽的万家灯火，久久却偏偏感觉男人的脚下如同万丈深渊。
“……”
久久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它的记忆其实也是残缺的，但还是隐约对当年的事情有些印象。
这还是它第一次从清冷到几乎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帝尊大人身上看到如此明显的悲伤。
它小心翼翼的询问。
“那您怎么不在卧室里多待一会儿……”
还要把它揪出来。
男人垂眸，清澈的声音平淡无波。
“我身上的气息会引起她身上的封印松动，我不能在她的身边停留太长的时间。”
在他出来之后，便用能动用的仅有了神力设下了禁制。
他顿了一下。
“若是一直看着她，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去亲近她。
明明想念。
却不能触碰，不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