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地上,何雨柱骑着辆二八自行车匆匆赶回轧钢厂。
车后座用粗麻绳捆着半扇肥猪,车把上挂着鼓鼓囊囊的布包,里面塞满了腊鸡、腊鸭和晒干的菌菇,车筐里更是码得满满当当——青脆的白菜、水灵的萝卜,还有几串带着霜气的红辣椒……这满车的物资刚停在食堂后门,就引来了不少路过工人的探头探脑,连保卫科的陈连军主任都被这阵仗惊动,快步走了过来。
“柱子,你这趟出去是掏了哪个物资仓库啊!”陈连军目光在半头猪上转了两圈,语气里满是惊叹,“这年月,能弄到这么些硬货,你可真有本事!”
何雨柱把自行车支稳,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嗨,就是运气好,跑远了点遇上几个富裕村子。”
说着,他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凑近陈连军,“我这还藏了块三斤多鹿肉,等会儿我悄悄送你办公室去。”
陈连军一听“鹿肉”俩字,眼睛当即瞪圆了,连忙推辞:“这可不行,太贵重了!”
“跟我客气啥!”何雨柱拍了拍陈连军的胳膊,“老谢和李哥那儿我也都准备着了,咱们都是常打交道的自己人,分点好东西不算啥。”
听到谢国茂和李怀德都有份,陈连军悬着的心才落了地,当下也不再推辞,笑着道,“行啊柱子,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往后厂里有啥需要我搭把手的,你尽管开口。”
何雨柱应了声,推着车直奔第三食堂,刚进门就喊来徒弟马华:“去把谢主任请过来,就说我带了采购的物资,让他过来清点安排。”
马华瞅着车上的东西,眼睛都亮了,拔腿就往谢国茂的办公室跑。没一会儿,谢国茂就快步赶来,看到那琳琅满目的物资,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何雨柱从布包里分出一小块用油纸裹好的鹿肉递过去,谢国茂接过来掂量了掂量,高兴得合不拢嘴:“柱子,你这可太够意思了!这采购款的事儿你放心,我立马去给你走流程,保证一分不少!”
事情博安排妥当,何雨柱径直往后勤科办公室去找李怀德去了。
李怀德消息灵通,看见何雨柱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满是笑意:“我就知道你办事靠谱!”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票据,有粮票、布票,还有几张工业券,塞到何雨柱手里,“这些你先拿着用,不够再跟我说。”
“李哥你这也太局气了!我这趟还弄了点鹿肉,给陈主任和老谢各分了点,您这儿我留了最大的一块,你和嫂子尝尝鲜。”
李怀德眼睛一亮,语气里满是欢喜:“鹿肉!这可是好东西!就是你嫂子那厨艺……”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上次让她炖个排骨,差点把锅给烧穿了,这鹿肉到她手里,纯属浪费。”
何雨柱一听就懂了李怀德的意思,眼角眉梢都活络起来,当即把胸脯拍得“嘭嘭”响:“李哥这话说的,跟见外了似的!嫂子哪用沾手油烟?今晚我准点过来,保准给您和嫂子凑一桌最地道的鹿肉宴,让您好好尝尝我的手艺!”
“好小子!够意思!”李怀德拍了下桌子,当即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雪梅,晚上把爸妈接过来,晚饭我安排,让他们也尝尝好东西!”
何雨柱心里门儿清——李怀德这是想借这桌鹿肉宴,在岳父岳母面前好好露回脸。
傍晚五点刚过,何雨柱拎着个大布包,里面装着鹿肉和不少蔬菜,准时出现在李怀德家的小洋楼前。
朱雪梅把他迎进厨房,笑着说:“何师傅,厨房的东西您随便用,缺啥跟我说。”
何雨柱也不客套,挽起袖子就开工。
他先从布包里拿出一大块带皮的鹿肉,用刀切成两指宽的方块,放进不锈钢盆里,加冷水没过肉块,扔了几片生姜,倒了两勺料酒,开大火焯去血沫。等水面浮起一层灰褐色的浮沫,他用勺子撇干净,把鹿肉捞出来,用温水仔细冲净表面的残渣,沥干水分放在一旁。
接着,他起了口铁锅,倒上适量的菜籽油,等油热到微微冒烟,抓了一把冰糖放进锅里,用铲子慢慢搅动。
没一会儿,冰糖就化成了琥珀色的糖浆,还带着淡淡的焦香,何雨柱赶紧把鹿肉块倒进去,快速翻炒起来。
随着“滋啦”的声响,肉块渐渐裹上了红亮的糖色,他又加了两勺生抽提鲜、一勺老抽上色,翻炒均匀后,兑上热水没过鹿肉,扔了两颗八角、一段桂皮,盖上锅盖,转小火慢炖。
锅里的红烧鹿肉刚咕嘟出第一缕浓郁的香气,何雨柱又支起一口砂锅,从布包里拿出另一块鹿腿肉——这是他特意选的,肉质最嫩。
他把肉切成薄片,用清水泡了十分钟去血水,然后放进砂锅里,加足冷水,放了葱段、姜片,又撒了几粒枸杞,开大火煮沸后,转成微火慢煨。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满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香味:红烧鹿肉的香气浓郁醇厚,带着糖色的甜和酱油的鲜,勾得人直咽口水;清炖鹿肉汤则鲜爽清甜,淡淡的肉香混着枸杞的微甘,闻着就透着股滋补的暖意。
何雨柱正忙着给鹿肉丸子调馅——把剁好的鹿肉馅里加了点葱姜水、一勺淀粉,还有少许盐和胡椒粉,顺着一个方向搅拌上劲,手里揉着圆润的丸子,门口就传来了李怀德的笑声:“爸,妈,慢点儿走,小心台阶!”
何雨柱探头从厨房门口往外看,只见李怀德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正是上次他见过的朱雪梅父亲朱佑民,旁边跟着个穿藏青色棉袄的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