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宇宙之巅,须弥圣山绽放着照耀亿万世界的金色佛光。
这一日,整个三界的时空法则都为之扭曲,无数平行宇宙的轴线在此交汇。从混沌初开到末法时代,所有时间线上的佛陀、菩萨、罗汉同时心生感应,将一缕意识投射向大雷音寺。
授记大典,十万年仅此一次。
释天魔端坐于由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功德金莲叠成的法座之上,脑后108重智慧光轮缓缓旋转,每一重光轮中都蕴含着一个小千世界的生灭轮回。他呼吸之间,鼻息化作金桥连接过去未来,眼眸开合间有日月星辰诞生湮灭。
“时辰已至,请万佛为释天魔授无上菩提记!”古佛的声音穿越时空,在每一个维度回荡。
整个极乐世界开始震动,无数佛国同时显现:东方净琉璃世界、西方极乐世界、南方圆满世界、北方成就世界……三千大千世界的佛陀同时显化法身。
佛祖现出万丈金身,指拈优昙波罗花,花开的刹那,宇宙间所有的芳香都黯然失色。
“释天魔,尔修般若天魔经十万八千劫,度化无量众生,今日当证无上正等正觉,授‘遍照寰宇大威德金刚如来’佛号,立第三千零一佛国!”
话音落下,九天之上一道直径亿万里的金色光柱轰然落下,那是来自宇宙本源的认证,任何生灵在此光柱下都将瞬间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然而,就在光柱即将笼罩释天魔的瞬间,异变陡生!
“且慢!”
释天魔猛然睁开双眼,左眼清澈如琉璃,映照着宇宙间一切智慧;右眼深邃如黑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明。
整个极乐世界的梵唱为之一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佛祖,”释天魔的声音平静却让诸天菩萨心神震颤,“我有一问,困扰十万八千年,今日不得不问。”
“但说无妨。”佛祖周身金光微微波动,亿万世界随之摇曳。
“我观三界众生,行善者未必得善果,作恶者未必受恶报。我佛门讲普度众生,可十万年来,我只见到信者得度,疑者沉沦;顺者超脱,逆者湮灭。”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右眼中的黑暗越发深邃,“若佛法真无边,为何不能容一质疑?若极乐真圆满,为何我在此十万八千年,从未见过一尊魔头被真正度化?”
这番话如同混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佛陀菩萨的心头!
“释天魔,你已生心魔。”佛祖声音依旧平和,但整个极乐世界已经开始微微颤动。
“心魔?”释天魔突然大笑,笑声震碎虚空中的无数佛国投影,“若追求真理即是心魔,那我甘愿入魔!”
他缓缓起身,脚下九千九百九十九朵金莲同时绽放又同时枯萎,生灭之间演绎着无上妙理。
“今日,我便以这十万八千年修为,问一句:若佛法不能度魔,要这佛法何用?若极乐不能容恶,要这极乐何用?”
话音未落,他双手结印,左手绽放无量佛光,右手涌动无尽魔气——正是他独创的《般若天魔经》最高境界“佛魔同体”!
“不可!”佛祖终于变色,抬手欲阻止。
但已经太迟了!
释天魔将双手缓缓合十,光与暗,佛与魔,两种截然相反的宇宙本源力量在他掌间轰然对撞!
轰隆隆隆!!!
整个须弥山剧烈震动,无数菩萨罗汉被震得东倒西歪。极乐世界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金色的天空开始破碎,露出后面混沌的虚无。
“原来如此...我十万八千年修行,早已佛魔一体!”释天魔仰天长笑,半是悲悯半是癫狂,“既然如此,这佛不成也罢!”
他周身佛光寸寸碎裂,左半身佛光璀璨如日,右半身魔气滔天如夜,整个人化作一幅活生生的佛魔太极图。
“魔头!竟敢玷污佛土!”三十六尊护法金刚同时出手,降魔杵化作三十六条金龙扑来。
释天魔右眼微微一眨:“轮回魔瞳,开!”
三十六尊金刚瞬间僵在原地,眼中闪过亿万世轮回景象,道心瞬间崩溃,金身竟开始自行瓦解,化作漫天金粉!
“今日,我便踏破这极乐,重入轮回!”释天魔一步踏出,脚下金莲彻底崩碎,“若魔道也不能解答我心中之惑,我必开创佛魔合一之道,度尽三界一切众生,无论佛魔!”
他纵身一跃,周身佛魔二气旋转成一道横贯天地的太极桥,直接撞向六道轮回中最凶险的“九幽魔道”入口!
“拦住他!”诸佛齐声大喝,万千佛法同时轰出。
然而释天魔左半身佛光流转,将所有佛法攻击尽数吸收;右半身魔气汹涌,将虚空撕裂出一道直通九幽的通道。
在堕入轮回前的最后一刻,他回首望向亿万诸佛,左眼流下一滴金色泪珠,右眼却露出一丝魔性微笑:
“待我重归之日,便是佛魔易道之时!”
轰隆!!!
九天惊雷炸响,三界震动,轮回通道轰然闭合。
须弥山上,只留下亿万惊骇的诸佛菩萨,以及一朵半金半黑、缓缓旋转的诡异莲花虚影...
十万年佛修,一朝尽丧。 一念成魔,轮回重启。 佛魔双修之路,自此开启!
而此时,在无人感知的维度深处,一双亘古存在的眼睛缓缓睁开,注视着释天魔堕入轮回的方向,发出一声轻叹: “种子已经播下,棋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