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并未将林晚的警告放在心上。
社会上的闲散人员?
在他苏昌河眼里,不过是些未开刃的废铁,连土鸡瓦狗都算不上。
执掌暗河数十载,他见过的狠角色,要么是浸淫江湖数十年的老鬼,要么是刀口舔血的死士,更有练过邪门功法、杀人如麻的魔头。
区区一个靠着亲戚关系在街头晃荡的小混混,也配谈“不好惹”?
他此刻心思全在“救赎值”上。15点临时救赎值,只能勉强压制经脉逆行的隐痛,连半分修复都谈不上。
系统的要求是“让林晚重获人生希望”,简单的震慑显然不够——王鹏等人今日退缩,明日未必不会卷土重来,林晚心中的恐惧也并未真正消散。
要想彻底撬动她的命运线,必须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让那些施暴者从心底里畏惧,再也不敢有半分异动。
更重要的是,苏昌河需要更高效的方式。他习惯了掌控一切,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保护,既耗时又低效,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暗河做事,向来直截了当,以最狠的手段达成目的,让对手再无翻身之力。
放学后,苏昌河没有跟随人流离开,而是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悄无声息地尾随着王鹏和他的三个跟班。
这几个半大的少年勾肩搭背,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内容无非是对苏昌河的怨毒,以及对林晚的鄙夷。
他们沿着学校围墙外的小路往前走,路边是堆积的垃圾和废弃的杂物,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酸臭味。
“妈的,那转校生到底是什么来头?就碰了一下,我胳膊到现在还麻着!”王鹏揉着自己的手腕,脸上满是不甘和惊惧。
他在学校横行惯了,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又有个混社会的表哥撑腰,从来没吃过这种亏。
“鹏哥,我看他就是装神弄鬼,说不定是练过什么花架子?”一个瘦高个跟班谄媚地附和,“要不咱们找昌哥出面?昌哥在这一片可是说了算的,肯定能收拾那小子!”
“还用你说?”王鹏瞪了他一眼,语气嚣张起来,“等会儿见到我表哥,我就让他带人去堵那小子,打断他的腿!让他知道,这学校是谁的地盘!还有林晚那个小贱人,等收拾了她的靠山,看我怎么收拾她!”
其他两个跟班跟着起哄,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仿佛已经看到了苏昌河被打得跪地求饶的场景。
苏昌河跟在他们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脚步轻盈得没有一丝声响。
他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底的寒意更甚。
打断他的腿?真是可笑。
多少年了,已经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这种大话了。
穿过两条狭窄的小巷,王鹏等人停在了一处废弃的仓库门口。
巷子很窄,两侧是斑驳的墙壁,堆砌着破旧的家具和空酒瓶,光线昏暗,正是个打群架、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仓库门口,已经有五个人在等着了。为首的是个染着黄毛的青年,约莫二十三四岁,穿着花衬衫,敞着领口,露出脖子上一条劣质的龙形纹身,手里夹着一支燃着的香烟,眼神吊儿郎当,透着一股混混特有的痞气。
他身边的几个人,也都是同样的打扮,一个个眼神不善,手里要么把玩着弹簧刀,要么揣着甩棍。
“表哥!”王鹏看到黄毛,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快步跑了过去。
黄毛瞥了他一眼,吐出一口烟圈,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怎么回事?电话里说有人欺负你?
多大点事,还得让我亲自跑一趟。”
“表哥,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多嚣张!”
王鹏添油加醋地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故意夸大了苏昌河的“嚣张”,隐去了自己先动手的事实,
“他就是个转校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肯定是个没背景的野小子,表哥你可得帮我出这口气!”
黄毛嗤笑一声,伸手拍了拍王鹏的脸,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一种上位者的随意:
“瞧你这点出息!一个学生崽子能把你吓成这样?明天我带几个人去学校堵他,废他一只手,看他还敢不敢在你面前装大尾巴狼!”
“谢谢表哥!”王鹏喜出望外,脸上的恐惧一扫而空,只剩下幸灾乐祸,“到时候也让林晚那个小贱人看看,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黄毛得意地笑了起来,身边的几个混混也跟着起哄,污言秽语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没有任何预兆,
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清晰的回音,笼罩了整个小巷:“不必等明天了。”
所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王鹏和黄毛等人猛地回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苏昌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巷子口,逆着微弱的光线,身影被拉得狭长而单薄,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依旧穿着那身蓝白相间的校服,宽大的衣服掩盖不住他骨子里的阴鸷与冷冽,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幽深得如同两口古井,看不到任何情绪,却让人从心底里发寒。
“你他妈谁啊?”黄毛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
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打断谈话,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他丢掉手里的烟头,用脚狠狠碾了碾,从腰间摸出一把弹簧刀,“啪”地一声甩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森森的寒光。
其他几个混混也立刻围了上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眼神凶狠地盯着苏昌河,像是一群即将扑食的恶狼。
王鹏吓得浑身发抖,躲在黄毛身后,指着苏昌河,声音都在打颤:“表……表哥,就是他!就是这小子!”
苏昌河看都没看黄毛手里的刀,也没理会围上来的混混,目光如同精准的刀锋,直直落在王鹏身上,语气平淡无波:“你,过来。”
王鹏吓得一哆嗦,腿都软了,怎么敢过去?
他死死抓住黄毛的衣角,哭丧着脸:“表哥,他……他邪门得很!你快收拾他!”
黄毛被王鹏搞得心烦意乱,又觉得苏昌河太过嚣张,怒火中烧:“装神弄鬼的东西!给老子上!废了他!”
话音未落,他率先持刀冲了上去,刀刃直刺苏昌河的胸口,动作又快又狠,显然是经常打架斗殴练出来的。
然而,在苏昌河眼中,他的动作慢得如同蜗牛爬行。
苏昌河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在黄毛靠近的瞬间,左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黄毛持刀的手腕。
他的手指修长而苍白,却带着一股恐怖的力量,如同铁钳般死死锁住了黄毛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啊——!!!”
黄毛的惨叫声瞬间爆发出来,比王鹏之前的叫声更加凄厉,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恐惧。
他感觉自己的手腕不是被捏断,而是被某种冰冷、暴戾的力量瞬间碾碎,那股力量顺着经脉往上蔓延,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扎他的骨头,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手里的弹簧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昌河面无表情,随手一甩。
黄毛如同一个破麻袋般被狠狠掼了出去,重重撞在巷子两侧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然后顺着墙壁滑落下来,瘫在地上。
他抱着变形的手腕,疼得浑身抽搐,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嘴里只剩下痛苦的呻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巷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黄毛压抑的呻吟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王鹏和其他几个混混吓得腿都软了,一个个脸色惨白,看着苏昌河的眼神,如同看着降临人世的魔神。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普通的转校生,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量,一招就废了黄毛——在他们眼里,黄毛已经是无比厉害的角色了。
苏昌河缓缓迈步,一步步走向王鹏。
他的脚步很慢,鞋底踩在石子路上,发出清晰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脏上,让他们呼吸困难。
“大……大哥……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王鹏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求饶着,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他想往后退,却因为恐惧,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苏昌河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
“两条路。”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我现在废了你,让你以后连笔都拿不起。”
王鹏吓得魂飞魄散,疯狂地摇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不要!我不要!”
“二,”苏昌河语气不变,继续说道,“从明天起,你去给林晚当狗。她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她让你站着,你不能坐着。
她被人碰掉一根头发,我断你一根骨头。
听懂了吗?”
王鹏愣住了,脸上满是错愕。
当狗?
让他给那个他一直欺负的林晚当狗?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看来你选一。”
苏昌河说着,作势就要抬手。
“不!不!我选二!我选二!”王鹏反应过来,几乎是爬着抱住苏昌河的腿,
拼命磕头,“我当狗!我给林晚当狗!大哥饶命!求求你饶了我!”
苏昌河厌恶地皱了皱眉,一脚将他踢开。
王鹏摔在地上,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是连忙爬起来,恭敬地站在一旁,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苏昌河的目光扫过其他几个早已吓傻的跟班和地上的黄毛,眼神冰冷刺骨:“还有你们。今天的事,若传出去半个字,或者以后再敢找林晚的麻烦,下场就和他一样。”
他没有明说“下场”是什么,但那股冰冷的杀意,
让所有人如坠冰窟,一个个拼命点头,嘴里不停说着“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苏昌河不再多看他们一眼,转身,如同融入阴影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巷口,只留下一群惊魂未定的人,在狭窄的巷子里瑟瑟发抖。
【以恶制恶,震慑根源。任务目标潜在威胁“王鹏及其社会关系”已初步控制。
命运线波动率+10%。当前救赎值:25点。】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识海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