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余意开始有些慌张，一开始她能跟李若冰住在一起，靠的是私下协议，那个协议可没有经过老师同意。
余意摇了一下旁边床的李若冰，李若冰睡眼朦胧，直揉着眼睛。
“怎么了？”
“有人敲门。”
李若冰有些不耐烦，他立起身躯，靠坐在墙上，眼睛半闭着。
“有人敲门，你去开一下不就行了，不用特地叫醒我。”
“万一是老师呢？”
“是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余意竖起耳朵，听见有人拖着凉鞋走路的脚步声。李若冰也同样注意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房门前停了下来，敲门声又突然响起。
“你说，他们两个男生不会在里面出事了吧！”
“有可能，要不我们叫老师过来吧，万一真出事就不行了。”
余意显得相当忐忑，脸色发青，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李若冰叹了一口气，他也意识到一些东西，说到底，余意在这间房间本就不该在。
“你躺上床，用被子盖住，不要说话。”李若冰说。
李若冰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男生，其中一个是领队人，这次是他负责召集人。
“你们二位，是有什么事吗？”李若冰说。
“已经一点钟了，老师叫我们到楼下集合，他要跟我们讲一下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你们两个没事吧！我们敲了很久的门都没动静。”
“没事，就是太累了，睡得很沉，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我会叫醒另外一个的。”
随着门外两人离去，李若冰关上门。一瞬间，余意似乎倒抽了一口气。她软瘫在床上，惶恐不安的脸色完全没有稍减，苦着脸这样对着李若冰。
“真是的，换寝室之前就没有想过这问题吗？”可能是为了缓和对方的情绪，李若冰笑着说道。“快点准备一下吧！老师还在下面等着。”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余意小声嘟囔。
五十人的队伍整整齐齐聚在门口，队伍前面站着一个男人，那是领队的老师，穿着很平淡，头发剃成五分平头，******，眉心那还有一颗大大的痣。
“这次，我们代表的·······”
男人持续讲了二十分钟，李若冰一句没听进去，他观察着周边那些人，希望能发现几个聪明的人，龙邦未来的发展正是需要新活力。
这次的竞赛没有像在南城一样，来的人很多，没有空座位，他也没跟余意同在一个教室。李若冰比之前多做了一点准备，他与学校的领导做过这样一个约定：在全国物理竞赛中夺得前八名，可以让他以后不用来上课，但是要参加学校的考试。
他视线四处飘着，除他之外，其余人都认真看着辅助资料。不，似乎还有一个例外，他伸长脖子往前探去，第一排左边第二个人趴着睡觉，那个人衣服后面还贴着一个铭牌，上面写着“王玖钰”，看格式应该是个名字。
四个监考老师走了进来，那个人慢悠悠伸了个懒腰，顺带打了一声哈欠。
“心还真大。”
卷子发下来，李若冰翘起下唇，略加思考后才开始动笔。
答题卡上堆满文字和公式，李若冰看了看表，现在是三点一十分，单纯地算时间，已经比在南城那次慢了好多。
“老师，我要交卷。”
那个叫“王玖钰”的人也开始交卷了，两人相视一笑，留下一群人在教室里低头埋怨。
“你是不是叫王玖钰？”李若冰向那人问道。
他没有回答，双手覆住脸颊，缓缓移动，走路的姿势极其优雅。不过那样的行为像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李若冰左手叉腰，右手抚着脸颊，这是他站着思考时的习惯。
李若冰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刚打开电视，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你好，请问是李若冰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沉重。
“喂，是我，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张梦飞的同学，他说你来到了北京，我们能不能见一面？”
“可以，不过我对北京不熟，能来我这吗？”
约莫二十分钟后，门口有人按了门铃，李若冰打开一条门缝，那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顶着两个大的黑眼圈，脸上看起来很是消瘦。
“李若冰，是吗？”男人往里瞄了一眼，沉默了片刻。“比我想象的还要小，我是张梦飞的同学，我姓莫，叫我莫叔叔就行。”
李若冰打开门让他进来，给他搬了张椅子，立在窗旁边，靠着墙。
“梦飞说飞行汽车的设计图是你给的，所以我还以为你应该是一个岁数很大的人，没想到年纪这么小。”
男人四处张望着，他突然拿起手帕按着眼角，仔细端看，他眼睛发红，眼睛不停流着泪水。
“所以，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想要做一个交易。”那人递过一张名片。“我是合器械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听说你这儿有许多先进的设计图，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合作一下。”
“哦！”李若冰用食指挠挠脸颊。“看样子你能开出不错的筹码。”
“我们能承诺等你长大之后给你一个不错的职位，合约签二十年，再者，设计图我们出钱买。”男人张开手掌，朝向李若冰。“五十万，不够可以跟我们总裁面议。”
“确实挺诱人的，我都忍不住想要惊叫了。”李若冰笑道。
男人嘴角上扬，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纸，递给李若冰。
“这是合约，看了没问题可以名字签在下边。”
“只可惜，你能给我的，龙邦也能给我。”李若冰将合约递回给男人。“而且可以肯定比你这更丰厚。”
男人遮住嘴，视线下垂，像是在整理思绪，不断眨眼。
“龙邦不过是一个刚成立的公司，怎么可以跟我们公司比，我们公司的底蕴不可想象。”
“加上我的设计图。”李若冰扬起头笑着。“你觉得龙邦还有一拼的机会吗？莫先生。”
“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还是有的。”
男人皱起眉，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把你们家总裁的位置给我坐，我考虑一下。”李若冰露出灿烂的笑脸。
“看来我是打扰了，不能以朋友相见，只能商场上见了。”
男人黑着脸，他站起身，快步往门那边走去，临走前撞到了刚进来的余意。
“那是谁？”
“一个迷路的人，我只是给他指明方向，可惜他不听。”李若冰脸上的肌肉稍微松弛了一下。“我们该回去了，天快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