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离苏家别墅。
我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支冰冷的派克钢笔。
苏晚晴最后那张煞白、震惊、又带着一丝屈辱的脸,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痛快吗?
不。
这点程度,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宣告。我陆沉回来了,所有曾经的游戏规则,从今天起,全部作废。
新的规矩,由我来定。
“少主……”秦伯的声音,从驾驶位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忧虑,“您……您刚才太冲动了。”
“林子轩是林家这一代最受宠的独子。您废了他一只手,林国栋那个老狐狸,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出了名的护短,而且心狠手辣,我们……”
“秦伯。”我睁开眼,打断了他。
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在龙渊,我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永远不要跟野兽讲道理。”
“你退一步,它就会进十步,直到把你撕成碎片,连骨头都吞下去。”
“对付野兽,唯一的办法,就是亮出比它更锋利、更致命的獠牙。”
“只有这样,它才会怕你,敬你,甚至……跪下来舔你的脚。”
秦伯从后视镜里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三年的地狱生涯,已经把我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充满了危险气息的……怪物。
就在这时。
“吱——!”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猛地响起!
秦伯脸色大变,死死地踩住刹车,整个车身因为巨大的惯性向前猛地一冲!
我抬起眼,看向前方。
三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呈品字形,死死地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后面,同样有两辆车,断了我们的后路。
包围圈,形成了。
“哗啦啦——”
车门拉开,从那五辆商务车上,瞬间跳下来三四十个手持钢管、砍刀的黑衣壮汉!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眼神凶悍,一看就不是街头的小混混,而是真正见过血的亡命徒。
京城的路,就这么被人给堵了。
好大的手笔。
“少主,您坐稳!我冲出去!”秦伯脸色凝重,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不必了。”
我淡淡地说道,然后推开了车门。
“他们是来找我的。”
我走了下去,关上车门,独自一人,面对着那三四十个手持凶器的彪形大汉。
微风吹过,扬起我的衣角。
我身上那股廉价的休闲装,在此刻,却比任何名牌西装,都更具压迫感。
对面,一个光头,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嘴里叼着一根雪茄,手里掂着一根棒球棍,满脸的横肉,眼神里充满了残忍和不屑。
“你就是陆沉?”刀疤脸吐出一口烟圈,用棒球棍指着我,语气嚣张。
我没说话。
他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小子,你胆子不小啊,连林家大少都敢动。我们‘疯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林先生说了,不让你死,但要让你……比死还难受。”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
“两条腿,两条胳膊。留下,你就可以滚了。”
他身后的那群壮汉,闻言,全都发出了肆无忌惮的哄笑声,他们挥舞着手里的家伙,一步步地,向我逼近。
秦伯也从车上下来了,他挡在我的身前,那张苍老的脸上,满是决然。
“想动我家少主,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呦呵,还有个不怕死的老东西。”刀疤脸“疯彪”嗤笑一声,眼神瞬间变得狠厉,“既然你想死,老子就成全你!给我上!先把这老的砍了喂狗!”
一声令下,离得最近的两个壮汉,狞笑着,举起手中的砍刀,就朝着秦伯的脑袋,狠狠劈下!
刀锋,在阳光下,闪着森然的寒光!
秦伯眼神一凝,浑身气势暴涨,就准备动手。
但,有人比他更快。
是我。
“我的人,你也敢动?”
话音未落,我的身影,动了!
我后发先至,瞬间越过秦伯,整个人像一支出膛的炮弹,直接撞向了那两个持刀的壮汉!
一声闷响!
那两人甚至没看清我是怎么动的,就感觉胸口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给撞中了!
肋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他们口喷鲜血,手中的砍刀脱手而出,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七八米远,砸在后面的车身上,发出一声巨响,然后软软地滑落在地,生死不知。
秒杀!
全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笑声,都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他们脸上的嚣张和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那个刀疤脸“疯彪”,嘴里的雪茄,“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眼珠子瞪得滚圆,仿佛见了鬼!
就连秦伯,也愣在了原地,他知道自家少主变强了,却没想到,竟然强到了这种……非人的地步!
“这就是……你们的实力?”
我站在原地,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我环视着那群被吓傻了的壮汉,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蔑视。
“一群废物。”
“连给我热身都不配。”
我这句话,像是一颗炸雷,彻底点燃了这群亡命徒的凶性!
“操!一起上!砍死他!”
“他再能打,也只有一个人!”
“剁了他!”
三四十人,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钢管和砍刀,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那场面,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吓得肝胆俱裂!
但在我眼里。
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我笑了。
笑得嗜血,也笑得兴奋。
三年来,压抑在我体内的那股暴戾和杀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我动了!
我没有后退,反而主动迎着那片刀光剑影,冲了上去!
我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切入了人群!
然后……
杀戮,开始!
一个壮汉当头一刀劈下,我头也不偏,左手闪电般探出,后发先至,直接捏住了他的喉咙!
“咔嚓!”
喉骨碎裂!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手里的刀无力地滑落,整个人软了下去。
我随手将他的尸体,像丢垃圾一样,砸向了旁边冲来的另一个人!
右侧,一根钢管带着恶风砸向我的太阳穴!
我不闪不避,直接一拳迎了上去!
“砰!”
拳头与钢管的硬撼!
那根拇指粗的实心钢管,竟被我一拳,打得从中弯折!巨大的反震力,让那个壮汉虎口崩裂,鲜血淋漓!
他还没来得及惨叫,我的另一只手,已经化作手刀,狠狠地劈在了他的脖子上!
“呃……”
他双眼一翻,软软倒地。
我脚尖一勾,将地上的一把砍刀,挑入手中。
下一秒。
刀光,乍起!
“噗嗤!”
鲜血,飞溅!
残肢,断臂!
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那不再是战斗。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我手持着刀,如同一尊来自地狱的修罗,在人群中,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我的每一个动作,都简单,直接,却致命!
没有一丝多余的花哨,全都是在龙渊黑狱那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磨砺出来的,最纯粹,最有效的……杀人技!
一分钟。
仅仅一分钟。
当最后一个站着的人,被我一脚踹断了膝盖,跪倒在地时。
整个世界,再次安静了下来。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
有的断手,有的断脚,有的……早已没了声息。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而我,就站在这片血腥的中央。
身上,纤尘不染。
全场,还站着的,只剩下那个刀疤脸,“疯彪”。
他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和残忍。
他站在那里,浑身抖得像筛糠,脸色煞白如纸,裤裆里,传来一阵骚臭味。
他……吓尿了!
我一步一步,踩着满地的鲜血和哀嚎,朝他走去。
“你……你别过来……”
“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他惊恐地尖叫着,连连后退,最后被身后的车子绊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告诉我,林国栋,还说了什么?”我的声音,很平静。
“没……没了……就……就让我们废了你……”疯彪颤抖着,语无伦次。
“是吗?”
我笑了,然后缓缓地蹲下身,将那把滴血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锋,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说实话。”
“否则,死。”
疯彪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涕泗横流,哭喊着说道:“他……他还说……要把那个叫苏晚晴的女人……抓……抓过去……当着你的面……玩……玩死她!”
话音未落。
我眼神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很好。”
我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
疯彪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刚想松一口气。
我却抬起了脚。
然后,狠狠地,踩了下去!
“咔嚓!”
他的胸骨,瞬间塌陷!
他眼睛瞪得滚圆,嘴里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生机,迅速地从他眼中流逝。
我在他耳边,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一句,对他,也是对林国栋的宣判。
“动我东西的下场,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