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深鲜肉
“掌柜的，外边有人找您，说是来买卖颜料的。”小二对书铺老板说。
“不卖，你让他走。”掌柜的买卖颜料看人不看钱。
颜料分两种，一种是小作坊生产，另一种是个人研制。陈永这的颜料是个人研制，他想卖给谁就卖给谁，不想买卖也没人能强迫他。
小二出去又进内，把一张纸递给掌柜。“她让我把这样东西给您。”
陈永把画接过去，缭缭的几笔外出了扑蝶的仕女，看着图看不出是什么。“她还说了什么？”
“那个人说您认为这画该上什么颜色？”
陈永略微思考拿起笔沾上些颜料，涂上一些颜色。满意地说：“送出去给她。”
“好。”
小二出去不一会儿回来了，他生气地说：“那个人说你的上色普普通通，辜负了她的期待。还要她说她听说您这颜料多，可是看了之后感觉一般。”
“岂有此理，她胆敢这般放言。”陈永走出去。
陈永不说名气有多高，至少他是这酆都的有名人物；不说他学识有多高，但也被很多酆都才子尊崇，胆敢有人说他的不好，他要出去看看这个人是谁。这个人有什么本事。
陈永走出去，见四处无人就门角落站着黑丫头，无视这黑丫头走到门边。“人呢？”“走了？用激将法把我激怒，不是为了见我一面，这就走了？”
“我。”李晏晏走过去。
陈永无视她，“走开，碍事的丫头。”陈永站在大门处往外看，没发现目标。
李晏晏拍手掌，吸引陈永的注意力，“跟你买颜料的人是我。给你画画的人也是我，说你的颜料不好的人还是我。”
陈永转身，“就你，你这个乡下丫头？”
“对，就是我。”
“说你是谁指使来的，你的主子是谁？”
李晏晏直接往内间走，“我请你，你不出来，等你你不回应，只好用画来刺激你。”
陈永跟着进去，“你等等。”
进入书铺子的里面，四处都是些石头或泥土、草。
李晏晏找个地方坐下，一手放在桌子边霸气地给陈永说：“让我看看你的颜料。”
“嘿嘿，这是哪来的胆大包天的黑丫头？”陈永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没礼貌的人，不受邀请就直接进人室内。不被邀请就直接坐下，还十分没礼貌地问要颜料。
李晏晏说：“你用朱砂、铅丹、炭黑、铅白、红土、孔雀石、青金石、藤黄这几样做多就能弄出石青色、殷红色、宝蓝色等等比较常见这几样。
你还有没有别的不一样的颜色？”
陈永忍住心中气，“你且说说还有什么颜色。”
“橄榄色、亚麻、水绿、午夜的蓝色这几种你有吗？”
“你说的这几种吾确实没有，但你有吗？”
她去把现有的宝石蓝加入明胶熬煮、研磨弄出湖蓝与艳蓝色，按照1：1的比例放进两种颜料，再放入黑料弄出深蓝色。
“深蓝色还能这样弄。”陈永不知弄深蓝色是这么简单的。
她在深蓝色里加入一滴红色，均匀搅拌之后，根本察觉不到红色的存在，她弄好了用毛笔沾上颜料涂抹在纸张上，“这就是午夜的蓝。”
“奇迹，奇迹。”这颜色像极了午夜星空下的颜色。
李晏晏说：“给你画一张星空图。羡慕死你。”
说着她拿起画笔，在纸张上涂抹上一层厚厚的午夜的蓝色。
“你这不是浪费颜料吗？只有不会画画的人才会把整张纸涂上颜料，你不懂就不要乱用。”陈永责骂她。
她拦下陈永抢画笔的手，“慢着，慢着，我懂留白，但不是所有画都适合留白。你画黑夜就不能出现留白，黑夜与白天同存这是就是你常识的错误。”
她说的有几分道理，陈永姑且信她一次。
他站在边上看李晏晏拿画笔在纸张上涂抹来描绘去，她是如此的认真，像是纸张是她的战场，画纸的白是她的敌人。
陈永被李晏晏的画技给吸引了，被她认真的态度给吸引了。不知不觉拿起了磨条给她磨颜料。
她用石膏弄出白，点上一颗颗星星，再画上一条如烟如雾的银河。“完美！”
“怎么样？”她问。
陈永的思绪沉浸在这一幅夜空的画里，幻想着他在夜空下喝酒吟诗，与三五好友谈古论今。
其实这画并不是很好，画纸不行，颜料不行，李晏晏的状态也不行，这幅画整体上是粗糙的，在现代它最多就十块钱。
但在颜色缺乏的古人这里，它就是一幅绝世佳作。大胆的用色，不留白的画法，冲击着古人的头脑。
让陈永不由得发出一次又一次的赞叹。“太棒了！”
李晏晏喝口水，这一幅画用了她两个时辰，腿酸口渴肚子饿。她喝着水说：“如果你的颜料让我眼前一亮，我送你一幅画也无妨。”
“我就要这个。”
“这个不好，纸张太薄，不是油画，保存时间不长，三五年就会褪色。等画干了之后，你可以涂抹上一层鸡蛋清，保存的时间能长一点。”
“好，好。”
陈永把他的颜色送上，“这是我弄出来的颜料，你看看有你喜欢的吗？”
前边的几种颜色是她见过的，她拿起亚青色、鸦青色，“这个两个颜色不错，咦这个颜色你从哪弄来的？”
这是深鲜肉色，用来画人体图最合适不过，这是她在这里见过最贴近人体肤色的颜料。
“这是用山花、苏木熬制再加入铅白弄得，我用的机会不会，你要是喜欢全送你了。”
“好，你要能把做这颜料的法子写我就更好了。”
“我把颜料赠与你，你把这画赠与我如何？”
李晏晏从怀里拿出印章，在画纸上印上标记，“这画送你了。”
陈永看那印章，“李灵雨，你就是那个，那个画……”
“嘘嘘，一切尽在不言中，你知道就好。”
“你是个女的。”
“女子怎么了，女子不能画那画吗？这个是秘密不可随意与人说。”
“明白，明白。那笔触细腻，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弄得来。”陈永问看颜料的李晏晏，“如果我弄出新颜料该去哪找你？”
“四海为家，暂无定处，有机会我再来找你吧。”
“不如让在下备酒席，你们把酒言欢一番？”
正好肚子饿了，“你去弄饭菜来，喝酒就免了，我还有事做。”
“稍等，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