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杀死周棠
“听说你好得差不多了，过来看看。最近可好。”
“有劳大人来回送大夫，筠瑛的病好多了。”
不远处的李晏晏虎视眈眈，恨不得扑上前咬死周棠，她被柳筠瑛折腾就算了，居然还让她受这唠叨老太婆的折磨。
“转运使的位置怎么就给了卫朗？”
朝堂中能人无数，怎么就给了卫朗？
这是柳筠瑛预想不到的。
“胡家没有给你回信？”柳筠瑛问。
“没有，如果他们回信了，我或许会建议皇帝把转运使的位置给胡家。上一次与胡明镜交手，怕是他恨上我了。”
“胡家这次是因小失大了。”
“李晏晏小姐，你该小步走路，你该一步分三步走。后脚要放在前脚的三分之一处。这样才能走出小步子。”嬷嬷拿着尺子一点一点帮晏晏量步伐大小。
“李小姐，你的手抬高一点，好人家的女儿是不会耸肩的。叠交的手应该放在肚脐眼处。”
“李小姐，请你控制你的面部表情，好人家的姑娘是不会这样笑的。”
李晏晏敢怒不敢言。
柳筠瑛从晏晏身上收回视线，“你怎么想到请嬷嬷过来？”
这个嬷嬷到这有三天了，每日让晏晏痛不欲生。
每当晏晏受不住了都会用可怜兮兮表情向柳筠瑛求救。柳筠瑛也觉得周棠派来的嬷嬷太苛刻。
周棠把从春宫图里挑出的几幅画给柳筠瑛，他已经给里面的人物穿上衣服，掩盖不该露的地方。
虽是这样，给柳筠瑛看还是有些孟浪。
“这些图纸虽然孟浪了些，但我敢肯定这出自李晏晏的手。这是最近递交出去的，她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能把图纸递交出去，必定有线人。你自己小心些。”
“是了，谢大人提醒。”“请问大人，我表哥什么时候抵达京城？”
“还需要七天。”“你想怎么做？”
“张玥儿（继母）最骄傲的是娘家，我要张家灭。我已经想好法子，只需要大人推波助澜。”
“但说无妨。”
“时候未到。”
周棠颔首，“最近事儿多，不能久坐，告辞。”
“慢走。”
“我去送一下周大人。”晏晏飞奔而来。
看向笑容灿烂的晏晏飞奔而来，周棠想这个女子因为他离去高兴，还是因为别的？
“周大人请。”她请他出门。
等跨出院门，晏晏关上大门，阻隔里面的视线。
“大人，大人，大人！”晏晏一个音三个调，把怡红院里学来的派头用出来。
周棠皱眉审视李晏晏，“你想作甚？李晏晏你是何人？”
“我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周棠突然有一阵腿软，“你给我吃了什么？”
时机到了，晏晏拿过早已经藏在那的扫把，举起就打周棠。“王八蛋，居然找一个老古董来教我。”
周棠有武力，奈何在李晏晏这条阴沟里翻了船，被晏晏用软骨散给散去了力气。
见周越拔剑，晏晏在周棠身上横扫三下，“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周越的剑就要来到，晏晏扔了扫把投降，“大哥，我错了。”
她身体往后倒，撞开院门，跌回院子去，“呜哇，小姐，有人欺负你丫鬟。”
周越：“我的剑都还没碰到呢！”
周棠咬破舌尖，清醒了许多，力气回来一些。
“捉她出来。”
“是。”
吓得晏晏屁滚尿流，翻身拉起裙子拼命奔跑。
蹬蹬，蹬蹬蹬……躲到柳筠瑛身后。“周棠，哪能只许你欺负我，不许我报复回去。告诉你周棠，我可是不要命的人，大不了和你同归于尽。”
“软骨散从哪来？”周棠问。
如果李晏晏给不出合理的解释，他不介意当着柳筠瑛的面杀了李晏晏。
柳筠瑛见周棠拔出了剑，大惊，“她不是有心的。”
“她不是有心的，是故意的。”周棠怒意上脸，“走开。”
“晏晏，你快说软骨散从哪来。他真会杀你的。”柳筠瑛叫道。
“昨日老大夫来给小姐诊脉，我从他药箱里拿的。”
周棠不信，他一点也不信。
他左手拉开柳筠瑛，右手使剑就要杀死李晏晏。
“不。”
周棠要杀晏晏，柳筠瑛用肩膀去挡，一把剑砍在两个女人的肩膀上。
“小姐！”
周棠提起剑，让柳筠瑛离去，想要继续杀晏晏。
“不要，不要杀她。”柳筠瑛面色灰白。
“她留不得。她是别人的探子，只会坏我们的大事。”
“不，不要杀她。”“她只不过是想要自由，想要公平。她只是想不被欺负，难道反抗也是死吗？”
“小姐，小姐，你不要死。”呼兰抱小姐回房。
周棠的剑还在晏晏的肩膀上，晏晏忍痛落泪。
她说：“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李晏晏不想死了。
以前不管在怡红院还是在哪，许多人见她这样子，都以为她是疯子。一个嘴巴说求死的又死不了的疯子。
许多人问她为什么想死，她说过自由与公平。可是没谁能理解自由、公平这两个词。
即便是周棠也听不懂这是何意。
现在柳筠瑛用她的行动告诉晏晏她懂，她懂什么是自由，什么是公平。
晏晏为她心痛，为多灾多难的柳筠瑛心痛，为一心想保护她的柳小姐心痛。
她猛地抽气，努力控制泪意。看向周棠，与周棠对视，对上那一双来自地狱的眼睛，慢慢站起认真地说：“我，李晏晏不是探子，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暂时不想死，你且饶我一命，让我帮柳小姐完成一桩心愿。”
周棠的心意不会改变，砍在晏晏肩膀的剑再往下几分。
晏晏一边肩膀高一边肩膀低，忍着痛咬牙说：“我知道你父兄的墓地在哪，作为交换你放了我。”
周家当年被午门斩首无数，父兄尸首分离，没人给他们收尸，尸首被扔乱坟岗。
周棠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寻找父兄的尸骸，奈何一根骨头也捡不到，只得给亲人做衣冠冢。
这是一个好交易。
周棠拔出剑，“说。”
鲜血四流，晏晏捂住肩膀，痛死她了，忍不住嚎哭，“你让说就说，这不是很没面子。滚犊子。”
“呜哇……呼兰姐姐，救救我。痛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