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砒霜
“啪！”黄大人惊堂木响起，四周肃静。
卫家奴仆分出几人回家报信去。
卫家人听说卫廖氏到了公堂去，还指证卫冲与大夫人有奸情。
“她怎么到那边去？”
“那个贱人在想什么？”
“早知道会这样就该捆绑她，不让她出门。”
“去查，这两日谁去接触了她。”
卫福穿上官服，“我该到府衙去一趟了。”
“大哥，我与你一同去。”
应天府府衙
卫廖氏说：“放印子钱是大夫人叫的，卫冲歆慕大夫人见不得大夫人受苦，于是就着手这件事。”
“刚开始做得不大，到后面大夫人胃口越来越大，卫冲也受不了金钱的诱惑，银钱不断加多，到了如今这个数目。”
“廖雨眉，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这样侮辱你的主子是谁教你的？”卫冲质问妻子。
“是谁教我的，是你逼我这样做的。”她对堂前大人说，“卫冲是家生字，自小跟着大老爷一起长大，跟着大老爷认识大夫人。
大老爷不喜欢大夫人，他却看上了大夫人。这些年来一直帮着大夫人做事。连找个外室都与大夫人有几分相似。”
卫冲过去一巴扇偏了妻子，“你在胡说什么？”
卫廖氏爬过去要与卫冲厮打。“你居然敢打我。”
“分开他们，分开他们。”黄大人叫左右捕快分开二人。
“卫廖氏，本官问你，大夫人何处需要钱，导致你们要放印子钱？”
卫福与周棠一同到达应天府衙门，周棠退后一步让卫福先上。
卫福进入大堂，走到显眼的位置去，目光威胁卫廖氏让她不要乱说话。
周棠站在百姓群里，看着堂前。他不是主审官，也没卫福地位高，杀人案结束后不得允许不能随意进入。
卫冲见主子来了，先松一口气。
卫廖氏见大老爷来了，吓得耸肩缩头缩脑。
“卫廖氏把你没说完的话说出来。”吴晨叫道。
黄大人拍惊堂木，“卫廖氏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事情到了这地步，不是他能左右得了。明显有人要对付卫家，而且他们已经掌握了足够证据。
卫廖氏看看卫福，蠕动嘴巴先不敢说，最后趴下去不敢看卫福。
“因为大老爷偏爱清夫人，让清夫人掌事架空大夫人，连清夫人欺负大夫人也视而不见。
自大夫人生了嫡子之后，清夫人就一直克扣大夫人用度，连茶也没一口好喝。大夫人过不了这样清贫的日子，也羞于对娘家说。
于是求到了卫冲跟前，不知大夫人听谁说放印子钱最能来钱。大夫人就求着卫冲去放印子钱，卫冲耐不住大夫人的哀求就拿钱去放印子钱……”
卫福食指中指并拢指着卫廖氏呵斥，“你住嘴，本官夫人岂容尔等贱人诬蔑。”
“大人，非妾身诬蔑，大老爷宠妾灭妻，纵容庶子欺负嫡子，其嫡子身上没一处是好的。卫冲可怜那一对母子常常帮着她们做事。请大人明察！”
卫福上前对着卫廖氏踢，“贱人你收了谁的钱，让你昧良心做出背主的事？”
吴晨喊道：“卫大人，此人乃人证，你切勿踢死了。你若踢死了本官到皇上跟前如何说。”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让卫福不敢再动卫廖氏。
卫廖氏痛着哭喊，“大人，妾身句句属实，请大人明察。”
这下好了，放印子钱的不是奴仆卫冲，而是卫家的大夫人，这是不是该去请卫夫人来问案？
被吴晨盯着，黄大人不得不令左右，“左右四人上卫府去请卫大夫人到府衙来坐坐。”
人证物证都有，卫福不能当着全京都百姓的面做什么。必须让卫冲咬定是他放的印子钱。
卫福想去警告夫人，让她少点说话。
派出去的捕快奔跑着回来，“大人，大人……”
“什么事？你快说。”
捕快喘口气，“卫大夫人，卫大夫人上吊自杀了。”
“啊！”
“你说什么？”卫福上前揪着捕快衣裳。
捕快说：“我们还没去到尊府就听人说尊府出事了，才上门就被告知大夫人上吊自杀。”
卫福扔下捕快大步走出去，好事百姓跟在卫福后面，想到卫家去看热闹。
这边才说卫大夫人指使下人放印子钱，那边就传来卫大夫人上吊自杀的消息，这莫不是畏罪自杀。
周越有些可惜，可惜了卫大夫人死，若是卫大夫人不死，卫福这转运使的位置就到头了。
躲在暗处观看的人说：“卫大夫人死了，只要卫冲咬定与大夫人无关，放印子钱的事牵扯不上卫家。
这么好的一盘棋子被大夫人给弄坏了。可惜了，可惜了。”
高鹤：“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布局的人是谁，可查到了？”
“是御使大夫吴晨，事件不仅是他挑起，还是他找的卫廖氏。”
“周棠虽然置身局外，他必定是帮凶。”
卫大夫人死，卫冲咬定放印子钱与卫大夫人无关。不日黄大人判处卫冲午门斩首，卫冲同伙被判处三到五年的不等牢刑。
虽然卫家捂住了卫大夫人的死因，但还是有人传出卫大夫人是被打死的。
说卫大夫人身上全是伤，脸上肿胀带有淤青。
大夫人娘家人把这事闹到皇帝跟前，皇帝大怒骂卫福宠妾灭妻、纵奴杀人、纵奴放印子钱。遂革去卫福官职，贬为庶民。
周棠与柳筠瑛说：“卫福得知妻子放印子钱后，教训了妻子一顿。卫大夫人想不开上吊自杀。卫大夫人死前身上的淤伤未消，也就给人落下了把柄。”
李晏晏端着盘子在边上，细言细语：“大人请喝茶。”
这个李晏晏比以往少了几分跳脱，多了几分闺秀气质，养了一段时间脸上的肉倒是出来了。
长肉的她比以往更好看，只是这女子眼睛闪烁，一些意图浮现在脸上。她定是做了些坏事。
周棠接过茶水，掀开盖子看茶色有异样，茶水里泛着一些白色粉末，他把茶放上桌子。
“不如请李姑娘帮本官尝尝。”
柳筠瑛看着李晏晏，“你往茶里放了什么？”
“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