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员凑到司迁耳边：“不过这个”下巴往老师那歪了歪，“态度没那么强硬，想带回去问一问还是有希望的。”
司迁蹲下来，在后脖子上找到的扁虫皮的接口，伸手去扯，一直不作声的噬魂种突然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楼道里虽然安静，但毕竟是有几百个学生在上自习，他这一叫，响动马上就起来了。
司迁压到他耳边：“你再叫我就真在你身上划两刀，直接把罪名坐实了，省的吃亏。”
杀猪叫一下子有了内容：“打人了——！调查员打人了！我什么都没干她要拿刀捅我——！”
“你俩闪开点儿！”
两位调查员整齐划一的后退五步。
司迁用上另一只手，叫声立刻打了个嗝，消失了。那噬魂种再说话，只敢用气音：“姑奶奶！不敢啦！再也不敢啦！”
司迁没再废话，从后脑掀起人皮，连着衣服往下一撸。
那老师惊叫一声，连同几个调查员一起往后退。这一只表面比扁虫光滑一些，没那么渗人，吓到他们的是被掀起后变形的人皮。
“我说，我说！是老大，就是扁虫，叫我披着这张皮，这个点到二楼的厕所来的。就上了个厕所，磨蹭了一分钟，别的什么都没干。”
“别的什么都没干，就是又和学生没关系呗。”
司迁只是自己念叨，那摄魂蛊却跟着点头，巴巴地看着司迁，生怕她改主意。
“看来卖了不少钱啊，兴奋剂和颓废剂一支分别多少？”
颓废剂是司迁自己相对着兴奋剂叫的，本来并没有这种说法，不过这家伙就算听懂了也会装不懂。
“这学校，有钱人家的孩子很多吗？”司迁也不强求，把话题转到了调查员那里。
调查员赶忙泛起资料：“不知道，好像没什么出名的有钱人，有孩子在这里上学。不过，重点中学嘛，总会有一小撮交赞助费进来的。加上，嗯，确实有不少学生家里条件还可以。你要找的是多有钱的？”
“大概，每月能出得起大几千到上万的……”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补课费？药钱？的，有那么百八十家，就差不多了吧。越多可能性越大。”
见她真的说出了比较具体的数字区间，调查员还有些惊讶，随即更认真的查起了育林中学，学生家庭经济状况。
“怎么回事！”白进闻声，废了好大劲压下教导主任的意见，匆匆下楼查看。
教导主任跟在他后面，看到披着一半人皮的摄魂蛊跟看到自己裸照挂在时代广场上似的，别过头还遮着脸：“你看看，白组长你看看！这么点时间又弄出来一个！这，这，这里是学校！”
白进黑着脸等他的下属给予解释，司迁一脸无所谓的凑上来：“不是有规定吗？不是自己的皮，不能披着出门。”
“那你就这么急着揭下来？”
“不然怎么确认身份？”
“揭下来就能确认身份？”
“嗯！”司迁点头。
白进不好再说什么，整理了一下应对校方的思路，王主任却没给他这个时间：“白组长，我不清楚调查组还是猎人协会有什么规定，但这里是学校，是学生上课的地方！你们要查案要抓人，也得考虑一下这一校的学生！”
他指着摄魂蛊的方向，视线却不往那移：“这种，这种东西怎么能出现在学校里呢！”
这种东西早就在学校里了！你是不是觉得披着人皮你看不出来的好一点啊！
司迁刚一站起身，白进就跨步挡在她面前，理论的话有憋了回去，司迁蹲回去继续跟调查员唠嗑。
耳中总是陆陆续续的传进白进的道歉，聊着聊着也就没劲了。
理论上来说，我们是来帮校方解决问题的人吧。一个人没伤到，一件公物没破坏，他们不是应该表示感谢吗？
或者，这些药剂真是校方出面，批量购买的，那他们不是应该心虚吗？
网络上都能查到图片的摄魂蛊有什么吓人的？你有本事晕一个给我看看啊！
“走了，下一个。”
“哦”司迁嘴里包着饭，含含糊糊的回答。
“你不需要应对校方，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知道吗？”
一口炒饭下肚：“知道了。”
看白进道了那么久的歉，司迁也不像在提什么反对意见。毕竟，现在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她是没有资格负责的。
“等一下波完了，我派人送你回学校。”
“不是时间紧迫吗？就不睡觉了呗，反正只有一两天。”
白进正眼看了她一眼：“这事让学校知道没关系吗？让室友发现也没关系？”
“有什么关系？”
白进放下手里的东西：“你真的打算不干猎人了，好好上学，普普通通的工作吗？”
“……嗯！”沉默片刻后，回答还是比较有力的。
“那就别把你那些本事，那些过往，你现在在做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回寝室，等室友都睡着了在翻窗出来，自己想好理由请明天的假。”
“那也太麻烦了吧，我室友可不是熄灯就睡觉的，要是拖到两三点呢？”
“那就两三点再出来。总之，不能有多的学校牵着到这件事里来。到时候应该是去车站机场，你自己打车过来，调查组报销。”
“好吧……”
我一个快退休的人，看不懂年轻人的想法。
庸都这么多年没有猎人愿意来，白组长一直在争取，但同时也摸索出了一套没有猎人的行事方式。我三十年工龄，跟了五任负责人，白组长是唯一一个，没有在工作出问题时抱怨过没有猎人的。
新来的那个小姑娘，看着也挺好。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不嫌烦、不喊累，平时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而且业务能力好像挺不错的。
两个脾气性子都不差的人，合作应该没什么问题。总说他们闹翻了，闹翻了，我看吧，没有。
三更半夜，孙欣怡终于放下手机睡着了。
司迁惊叹着这孩子对于游戏活动的执着。这很明显是撑不下去才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