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在经历了首日泳池拍摄的“水深火热”之后,非但没有迎来否极泰来,反而在接下来的拍摄中,将“混乱”二字发扬光大,一路朝着“灾难大片”的方向高歌猛进。
李恩菲那原本就不太坚韧的神经,在接下来的“台风天追爱”和“婚礼戏份”两大重头戏的拍摄过程中,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其惨烈程度,堪比电影中周潇齐在台风天里寻找尤咏慈的艰辛历程。
按照剧本,电影中段有一个关键情节:周潇齐得知尤咏慈可能身处险境,不顾一切在台风天冲出比赛场馆寻找她,而尤咏慈也在这场风暴中意识到了周潇齐对自己的重要性。
这场戏,需要营造出暴雨倾盆、狂风大作、人物在恶劣天气中情感迸发的激烈效果。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剧组租来了大型洒水车和功率惊人的工业鼓风机。当这两台“神器”启动时,片场瞬间从文艺片片场变成了灾难片现场。
徐晋城(周潇齐)需要做的,是在“暴雨”中奔跑、呼喊尤咏慈的名字,展现出焦急、担忧和不顾一切的深情。
然而,当冰冷的水柱劈头盖脸砸下来,加上鼓风机吹出的能把假发直接送上天的狂风,徐晋城的第一反应不是“深情”,而是“求生欲”。
他刚张开嘴想喊“尤咏慈”,就被灌了一肚子水,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鼻涕混着雨水一起流,发型更是被吹成了标准的“奥特曼”同款,还是被雷劈过的那种。
“卡!!!”李恩菲拿着喇叭嘶吼,声音在风雨声中显得格外渺小,“姐夫!是担心!是爱!不是逃难!表情管理!管理一下!”
曾小贤(张放)在一旁穿着雨衣,幸灾乐祸地拿着手机录像:“观众朋友们!欢迎收看大型户外求生节目《荒野求生之爱情公寓特别篇》!现在向我们跑来的是参赛选手徐晋城!看他矫健的身姿!听他被水呛到的咳嗽声!多么真实!多么富有感染力!这完全演出了在台风天喝饱了水的状态啊!”
吕子乔(鲨鱼)则试图指导:“兄弟!跑的时候要帅!要那种逆风前行、发型丝毫不乱的潇洒!你看我!”
他说着就要示范,结果刚冲进“雨”里,就被鼓风机吹得一个趔趄,差点表演了个平地摔,狼狈地抓住旁边的灯架才稳住,引来一片哄笑。
诺澜(尤咏慈)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需要站在“雨”中,表现出无助、期待和感动。
但那些人工雨点又急又密,打在脸上生疼,眼睛根本睁不开,妆容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她努力想做出剧本里描述的“眼眶微红、泪水与雨水混杂”的效果,结果出来的表情更像是“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茫然与痛苦。
最离谱的一次NG,是洒水车的水压突然失控,水柱像高压水枪一样直接喷了徐晋城一脸,把他整个人冲得倒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水洼里。
全场瞬间安静,然后不知道谁先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整个片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连一向严肃的摄影师都笑得镜头乱抖。
徐晋城生无可恋地坐在水里,喃喃道:“恩菲……我好像帮不到你了……这比我想象的难多了.......”
经过无数次NG,当徐晋城终于浑身湿透、嘴唇发紫、带着真实的疲惫和一丝终于能结束的解脱感,跌跌撞撞跑到诺澜面前时,那场面,与其说是久别重逢的激动,不如说是两个落汤鸡的相互依偎。
李恩菲看着监视器里两人狼狈不堪却意外有种“难兄难妹”般真实喜感的画面,捂着脸宣布:“过!这条……就这样吧!后期!配乐!氛围感靠你们了!”
经历了台风天的洗礼,剧组迎来了全片高潮——尤咏慈的婚礼戏份。
这场戏需要调动大量群演,搭建婚礼场景,氛围要求庄重、温馨中带着淡淡的伤感。然而,有爱情公寓这群人在,庄重?不存在的。
问题首先出在“新郎”的人选上。
剧本里,新郎是一个背景板式的存在,没有正脸,没有台词,只需要一个模糊的背影或侧影,以突出周潇齐的视角和内心活动。
这个角色,原本计划由某个工作人员或临时演员客串。
但就在开拍前,饰演尤咏慈学长陈浩尔的张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也可能是被之前台风天的“欢乐”氛围所感染,竟然毛遂自荐,要求出演新郎!
究其原因,还是张伟想体验一次没迟到,站在新人舞台上当新郎的感觉.......
张伟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面孔,找到李恩菲:“李导!我认为,由我来出演新郎,是剧情逻辑的最优解!你看,陈浩尔是尤咏慈的大学学长,一直对她有好感,在周潇齐和尤咏慈分分合合的过程中,他完全有可能趁虚而入,最终抱得美人归!这符合人物关系的前后连贯性!而且,由我出演,还能省下一笔请临时演员的费用!我这都是为了剧组预算着想啊!”
李恩菲看着张伟那身明显不太合体、甚至有点皱巴巴的西装,以及他脸上那副“快夸我机智”的表情,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试图拒绝:“张伟哥,这个角色……没什么台词,就是个背景……”
“没关系!”张伟大手一挥,“越是背景角色,越考验演员的内心戏!我可以用一个眼神,就演出新郎的志得意满和对周潇齐的淡淡怜悯!这是一种高级的表演技法!”
最终,在李恩菲快要崩溃以及众人(主要是曾小贤和吕子乔起哄)的“劝说”下,张伟成功披挂上阵,成为了“有名有姓”的新郎官。然而,一到实拍,问题就来了。张伟完全无法抑制他那颗想要“加戏”的心。
当徐晋城(周潇齐)饰演的男主,按照剧情需要,用那种复杂的、包含祝福、遗憾、释然的眼神望向新娘诺澜时,站在诺澜身边的张伟(新郎),不是努力当背景板,而是拼命想给自己加戏。
他先是试图挤出几滴“幸福的眼泪”,未果后,又开始对着周潇齐的方向,做出各种诸如“挑眉”、“耸肩”、“嘴角微扬”等意义不明的小动作,仿佛在说:“看,我赢了。”
最过分的一次,他竟然在周潇齐说完关键台词后,自作主张地加了一句画外音般的低语(自以为很小声,其实话筒收得清清楚楚):“兄弟,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语气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了得意和炫耀的意味。
“卡!!!”李恩菲暴怒,“张伟!你干什么!你是谁兄弟!你哪来的台词!你是背景!背景!懂吗?像个蜡像一样站着就行!”
张伟委屈巴巴:“李导,我这是为了丰富人物层次感……”
胡一菲(团委老师客串嘉宾)直接开怼:“张伟!你再乱动乱说,信不信我让你真的变成婚礼上的背景——摆在大门口的那种石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