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菲抱着厚厚的《你的婚礼》剧本,感觉自己像是抱着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而引信就握在3601和3602那群“牛鬼蛇神”手里。
尽管内心警铃大作,但在徐晋城“资金已到位,不拍就浪费了”的“蛊惑”和李恩菲自己那颗渴望证明“李导”价值的好胜心驱使下,《你的婚礼》剧组还是在一个“黄道吉日”——宜开工、忌冷静的早晨,于一菲学校游泳馆正式宣告开机了!
开机仪式简单到近乎寒酸,没有红毯,没有香槟塔,只有一张铺着劣质红布的长条桌,上面摆着个插着三根电子香的塑料香炉,以及一堆从楼下超市买来的零食当贡品。
李恩菲拿着个扩音喇叭(电池还是借的),努力想营造出一点导演的威严:“咳咳!各位老师!各位……呃……同事们!今天,《你的婚礼》正式开机了!希望大家精诚合作,克服困难,拍出精品!”
下面“剧组同仁”的反应是:
吕子乔(鲨鱼)穿着紧身泳裤,外面披着件骚紫色的浴袍,不停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整理发型:“李导放心!有我这个泳池王者带队,游泳戏份绝对一条过!保证拍出奥运会的水平!”
曾小贤(张放)贱兮兮地凑到李恩菲旁边,对着扩音喇叭喊:“观众朋友们!这里是好男人曾小贤为你现场报道!本片男主角,也就是我兄弟周潇齐,即将为爱献身,跳入冰冷(其实恒温)的泳池!让我们期待他的……呃……求生表现!”
陈美嘉(天气预报主持人)捧着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吃得正香,含糊不清地说:“恩菲加油!等你喊卡我们就能吃贡品了吧?我看着那包牛肉干好久了……”
胡一菲(团委老师)双手抱胸,一脸“老娘时间很宝贵”的不耐烦:“动作快点!拍完游泳戏我还有课呢!哪个学生敢迟到,我就让他体会下什么叫做‘弹!一!闪!’的延伸教学!”
关谷神奇(陈琛)则一脸严肃,对着游泳池九十度鞠躬,用日语大喊:“泳池之神!请保佑我们拍摄顺利!斯国一!拜托了!”
唐悠悠(王昱可)已经进入戏精模式,拉着诺澜(尤咏慈)的手,眼泪汪汪:“咏慈!我的好姐妹!你放心!在大学里,我一定会帮你盯紧周潇齐那个傻小子,不让他被别的妖艳贱货勾引走!”
诺澜(尤咏慈)被悠悠晃得有点晕,但还是保持着温柔的微笑,只是眼神里透着一丝“这剧组真的能行吗”的茫然。
而我们的男主角徐晋城(周潇齐),则远远躲在更衣室门口,身上裹着厚厚的浴巾,脸色煞白地看着波光粼粼(在他看来是深渊巨口)的池水,两腿微微发颤。他忘记了自己不会游泳,为啥要写个游泳特长生?为爱跳池?他现在只想为爱逃离这个鬼地方!
第一场戏,拍的是周潇齐作为游泳特长生,在训练中刻苦拼搏的镜头,旨在展现其阳光运动的一面。
理论上,只需要徐晋城在泳池里扑腾几个来回,展现出一点“我会游泳”的基本素养即可。
“演员就位!灯光!摄像!准备!”李恩菲坐在监视器后,拿着对讲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徐晋城在被李恩菲“温柔”的目光和众人“鼓励”的注视下,磨磨蹭蹭地走到池边。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回忆剧本里描述的“如鱼得水”。
他闭上眼,想象自己是浪里白条,然后……以一种近乎跳楼的悲壮姿态,“噗通”一声砸进了水里!
水花之大,堪比深水炸弹爆炸,溅起的水幕直接把最近的摄影师浇了个透心凉。
然后,世界安静了。
徐晋城下水后,并没有如预想般开始潇洒的泳姿,而是像一只误入水中的秤砣,手脚并用地疯狂扑腾,嘴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呛水声和含糊的“救……救命……”
“卡!!!”李恩菲的声音带着哭腔,“姐夫!周潇齐是游泳特长生!不是旱鸭子遇难!你要游起来!不是沉下去!”
救生员眼疾手快地把徐晋城捞了上来。他瘫在池边,咳得撕心裂肺,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狼狈不堪。
“我……我不行了……”徐晋城有气无力地摆手,“这泳池……它针对我……”
曾小贤蹲下来,用一副“爱情导师”的嘴脸开始分析:“晋城啊,你这不行啊!想象一下!你眼前不是水!是尤咏慈学姐温暖的怀抱!你要奋力向她游去!拥抱她!征服她!”
吕子乔也过来凑热闹,摆出泳队队长的架势:“兄弟,你这入水姿势不对!角度太大,阻力太强!看我给你示范一个!”
说着,他一个还算标准的鱼跃,扎入水中,流畅地游了个来回,赢得一片(主要是他自己带来的)口哨声。
徐晋城黑着脸:“我是投资人,我要求改剧本!把周潇齐改成围棋特长生!或者……电竞特长生也行!我LoL打得不错!”
李恩菲扶额:“姐夫!围棋特长生怎么展现青春热血?怎么和尤咏慈在泳池边邂逅?难道要改成在围棋社因为抢最后一块西瓜而一见钟情吗?”
最终,在威逼(李恩菲的眼泪攻势)利诱(承诺拍完加一个月零花钱)下,徐晋城不得不再次下水。
这次,他扒着泳池边,像个大型挂件,由救生员拖着,勉强完成了几个“游泳”镜头,表情视死如归,肢体僵硬如铁。
李恩菲看着监视器里那堪比“水下丧尸”的画面,绝望地宣布:“算了!这条过了!后期!后期救命啊!p一下!一定要p出自由泳的感觉!”
游泳戏的噩梦刚结束,第二场戏更让人头大——周潇齐对尤咏慈的一见钟情戏。场景设在泳池边,尤咏慈路过,周潇齐从水中冒出,四目相对,瞬间被击中灵魂。
诺澜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裙子,抱着几本书,清新脱俗,往泳池边一站,就是一道风景线。她只需要自然地走过,然后在徐晋城“冒头”时,回以一个略带惊讶和好奇的眼神。
难点全在徐晋城这边。他需要从水里冒出来,甩一甩头发上的水珠(最好能甩出点帅气的弧度),然后眼神精准地捕捉到诺澜,瞬间从训练后的疲惫切换到“瞳孔地震、心跳骤停、全世界只剩她一人”的极致心动感。
然而……
第一次:徐晋城猛地把头伸出水面,由于用力过猛,鼻子直接呛水,开始疯狂打喷嚏,眼泪鼻涕横流。
李恩菲:“卡!!!姐夫!是心动!不是流感!”
第二次:徐晋城小心翼翼地冒头,甩头发……甩得太轻,几缕湿发黏在额头和脸上,配合他茫然的眼神,活像一只刚被捞上来的水鬼。
李恩菲:“卡!!!造型师!补妆!不对,补发型!姐夫!眼神!我要拉丝的眼神!不是死鱼眼!”
第三次:徐晋城终于成功冒头,也甩出了还算利落的头发,眼神也努力做出了“聚焦”的样子,但……由于太过用力,看起来像是对诺澜有仇,或者突然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
李恩菲快要崩溃了:“卡!!!姐夫!是惊艳!是心动!不是见鬼了!你要表现出那种‘哇塞!这姑娘是仙女下凡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