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丹蕴剑魂，初闻秘辛
外门月度小比的喧嚣已然散去，但关于凌夜的话题却在外门弟子中持续发酵。
以新弟子身份，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基础剑诀，连败数位老牌外门弟子，最终更是险胜剑徒巅峰的张扬，夺得头名！这份战绩，足以让所有外门弟子侧目。
凌夜却并未沉浸在这份虚荣之中。颁奖结束后，他便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与兴奋不已的石猛一同回到了住处。
石猛得了第二，奖励了五枚聚气丹和一门凡阶中品的《磐石功》，已是喜不自胜，咧着嘴笑道：“凌夜，这次咱们可算出大风头了！看以后谁还敢小瞧咱们！特别是那王富，脸都绿了，哈哈哈！”
凌夜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玉瓶和那卷薄薄的兽皮卷轴放在桌上。玉瓶内，便是那枚引得众人眼红的“剑元丹”，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淡淡的金芒和沁人心脾的药香，隐隐有凌厉的剑气蕴含其中。而那卷轴，则是头名特有的奖励——一门凡阶上品的攻击剑技，《破风剑诀》。
“这剑元丹你赶紧服用了，说不定能直接突破到剑士境！”石猛羡慕道，“还有这《破风剑诀》，听说练成了威力不小！”
凌夜拿起那卷《破风剑诀》，神识沉入略一浏览。剑诀确实精妙，讲究以点破面，出剑如风，迅疾凌厉。若是之前，他定然会欣喜若狂。但此刻，见识过那黑色短剑中蕴含的、哪怕只是残缺一角的恐怖剑意后，再看这凡阶剑技，竟觉得有些...粗糙。
他将卷轴递给石猛：“这剑诀偏向轻灵迅捷，与你的路子不太合，但可以参考其发力技巧。你若想看，便拿去参详吧。”
石猛一愣，连忙摆手：“这怎么行！这是你的奖励！”
“无妨，于我作用不大。”凌夜语气平静，“我更需巩固基础。”
石猛见他不似客套，这才感激地接过，宝贝似的揣进怀里。他知道，这是凌夜在帮他。
打发走石猛，凌夜关上房门，目光落在剑元丹上。
此丹对他而言，确实至关重要。他修为已达剑徒巅峰临界点，正需一股精纯能量助他凝聚剑气，突破瓶颈。但如何服用，却有讲究。
寻常人直接吞服，借助药力冲击关卡即可。但他丹田内有剑魂，此丹又蕴含剑气，若处理不当，恐引动剑魂异动，反而不美。
他沉思片刻，有了决断。并未立刻服药，而是先盘膝坐下，全力运转《引气诀》和《基础剑元诀》，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体内剑元力充盈澎湃，已达当前极限。
随后，他才郑重地取出剑元丹，并未吞服，而是托在掌心，以自身剑元力缓缓包裹、炼化！
一丝丝精纯无比、却又温和锐利的药力，如同金色的涓流，顺着经脉被引入体内。这股力量一入体，他丹田内的剑魂便微微一颤，传递出欢欣雀跃的情绪，竟主动散发吸力，如同长鲸吸水般，将那些药力尽数吸纳过去！
剑魂表面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凝实起来！其旋转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反哺出的剑元力变得更加精纯、锋锐！
凌夜心中明悟。剑魂才是根本，强化剑魂，远比单纯提升境界更重要！
他沉下心神，引导着大部分药力滋养剑魂，只分出一小部分，用于冲刷经脉，凝聚剑气。
一夜时间悄然流逝。
当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窗而入时，凌夜缓缓睁开双眼。
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周身气息内敛，却给人一种更加深沉锋利的感觉。他的修为并未直接突破至剑士境，依旧停留在剑徒巅峰，但体内的剑元力却精纯了数倍，距离凝聚剑气只差临门一脚！更重要的是，丹田内的剑魂明显壮大了一圈，散发出的气息愈发古老深邃。
他心念一动，并指如剑，一缕淡银色的、凝练无比的剑气自指尖吞吐而出，虽仅寸许长，却锐利无匹，将空气都切割得嗤嗤作响！
“伪剑气？”凌夜自语。这是剑元力极度凝练、接近真正剑气的表现，威力虽不如真正剑气，却远胜普通剑元力。这一切，皆因剑魂受益最大。
他满意地点点头。厚积薄发，基础越牢，未来才能走得更远。
接下来的日子，凌夜的生活恢复了平静而规律的苦修。每日练剑、引气、打磨剑元力，偶尔与石猛切磋。他将那《破风剑诀》的精髓融入基础剑诀之中，使得他的剑招在沉稳精准之余，又多了一份诡异的迅疾，令人防不胜防。
石猛在他的指点下（实则是凌夜通过剑魂感知其发力弱点加以提醒），《磐石功》和阔剑技法也进步神速，两人时常对练，互有裨益。
期间，再无不开眼的人前来挑衅。凌夜那日展现出的狠辣与强大，以及他月度小比头名的身份，已足以在外门立稳脚跟。甚至连一些老牌外门弟子见到他，也会客气地点头示意。
王富等人更是躲得远远的，据说其家族派人送来资源，助他闭关冲击剑士境去了，显然是憋着劲想找回场子。
这一日，凌夜正在院中练剑，忽然一名外门执事前来，神色恭敬地递上一份鎏金请柬。
“凌师弟，执事长老周师叔有请。”
凌夜心中微动。执事长老周毅，便是当日演武场传授基础剑诀的那位冷面剑师。他找自已何事？
他接过请柬，跟随执事来到外门执事堂后院的一间静室。
周毅依旧面色冷峻，见到凌夜，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
“你入门不久，表现却令人惊讶。”周毅开门见山，声音平淡无波，“基础剑诀圆满，《引气诀》进境不俗，更难得的是剑心纯粹，意志坚韧。”
“长老过誉。”凌夜恭敬回应，心中警惕。
“不必谦虚。”周毅目光如剑，似乎能看透人心，“你之天赋，在外门堪称顶尖。但需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已引人注目，日后麻烦不会少。”
凌夜沉默，静待下文。
“宗门之内，也非净土。派系倾轧，资源争夺，无处不在。”周毅缓缓道，“你无背景，天赋虽好，若无人扶持，难免步履维艰，甚至夭折。”
他顿了顿，看向凌夜：“我欲收你为记名弟子，你可愿意？”
凌夜心中一震。一位执事长老的记名弟子？这无疑是极大的诱惑，意味着更多的指导、更好的资源，以及一层保护伞。
但他并未立刻答应。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不知长老，需要弟子做些什么？”凌夜冷静问道。
周毅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聪明。我只需你日后若有所成，在宗门内，需站在我这一边。”
“长老属于哪一边？”凌夜追问。
“我乃宗门‘剑宗’一脉。”周毅淡淡道，“宗门内大致分三脉：剑宗一脉，主张淬炼剑心，追求剑道极致，人剑合一；气宗一脉，主张炼气为本，以气御剑，剑气磅礴；术宗一脉，主张钻研剑技法术，变化万千，以巧破力。三脉理念不同，时有纷争。”
凌夜了然。这是要他提前站队。
他沉思片刻，开口道：“多谢长老厚爱。但弟子初入宗门，于剑道尚在摸索，未知何种道路最适合自已。此时选择，为时过早。恐日后有负长老期望。”
他拒绝了。并非不识抬举，而是他不愿过早被束缚。他的路，注定与任何人都不同，他体内的剑魂，才是他最大的依仗和秘密。
周毅并未动怒，反而点了点头：“不卑不亢，心有主见。也好，强求无益。你且记住今日之言，若改变主意，可随时来找我。”
说着，他抛给凌夜一枚玉简：“此乃我一些修炼基础剑诀和《引气诀》的心得体会，或许对你有用。外门藏经阁一楼也可凭贡献点阅览功法剑技。你好自为之。”
“多谢长老！”凌夜接过玉简，真心实意地行礼。这份心得，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离开执事堂，凌夜心中并无后悔。靠人不如靠己，唯有自身强大，才是根本。
他并未立刻回住处，而是转向外门另一处重要场所——任务殿。
任务殿内人头攒动，巨大的玉壁上不断滚动着各种任务信息：采集药草、猎杀妖兽、护送商队、探寻矿脉...难度不一，奖励也不同，大多是贡献点，偶尔也有丹药、兵器。
贡献点在天剑宗至关重要，可以兑换功法、丹药、兵器、甚至进入特殊修炼地的资格。
凌夜需要贡献点去藏经阁寻找更合适的剑技，也需要实战来磨砺自身。
他目光扫过，最终锁定了一个奖励颇丰但接取者寥寥的任务：
“调查黑风山脉外围‘幽暗森林’妖兽异动根源。要求：至少剑徒后期修为或三人小队。奖励：五百贡献点，凝元丹三枚。”
“幽暗森林...”凌夜记得那地方，回天剑宗时曾远远绕过，感觉气息阴森。奖励如此之高，说明危险不小。
但他并无畏惧。风险往往伴随着机遇。
他正要上前接取，旁边忽然传来一个略带熟悉的高冷声音：
“这个任务，我接了。”
凌夜转头，微微一怔。
只见一道窈窕的白色身影立于任务玉壁前，肌肤胜雪，青丝如瀑，容颜绝美却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清冷，正是当日雪原山洞中有一面之缘的林清月！
她似乎也刚来接任务，目光扫过那条任务信息，便做了决定。
她也看到了凌夜，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似乎也认出了他，但很快恢复平静，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负责登记任务的外门弟子看到林清月，态度立刻变得无比恭敬，甚至带着一丝谄媚：“林师姐，您要接这个任务？此任务有些危险，是否需要...”
“不必。”林清月声音清冷，递过身份令牌。
那弟子连忙办理。
凌夜这才注意到，林清月腰间悬挂的，竟是内门弟子的身份玉牌！她已是内门弟子？
这时，林清月办理完毕，转身欲走，经过凌夜身边时，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一句清冷的话音悄然传入凌夜耳中：
“幽暗森林深处，或有‘剑脊草’。”
话音未落，她人已如惊鸿般远去，留下一缕淡淡幽香。
凌夜愣在原地。
剑脊草？那是淬炼剑气、强化经脉的稀有灵草，对外门弟子而言堪称至宝！她为何要特意告诉我？
是报答当日山洞中的那点“缘分”？还是另有所图？
凌夜目光闪烁，看向那任务信息，不再犹豫。
他走上前，对那登记弟子道：“这个任务，我也接。”
弟子看了他一眼，认出是近期风头正劲的凌夜，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提醒道：“凌师弟，此任务危险，建议组队。”
“我独行即可。”凌夜语气平静。
弟子摇摇头，为他办理了手续。
领取了任务地图和简要信息，凌夜走出任务殿，望向黑风山脉的方向。
幽暗森林...剑脊草...
不管那林清月目的为何，这趟浑水，他蹚定了！
新的冒险，即将开始。而这一次，他将主动踏入险地，为自己争取资源！
孤剑再出鞘，直指幽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