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之核

歌以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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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石城的齿轮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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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站在黑石城的城门外,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脖子上的青铜吊坠——那枚吊坠边缘被岁月磨得光滑,表面刻着的灵植家族叶片纹路却依旧清晰,晨光落在上面,泛着冷硬又细碎的光泽,像极了他此刻悬着的心。

他微微仰头,视线顺着城墙往上爬,这座大城比灰石镇不知宏伟了多少倍:城墙是用深墨色的巨石砌成的,高达十余丈,每一块石头都有半人多高,缝隙里还嵌着半枚锈蚀的箭镞,墙面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剑痕与箭孔,有的剑痕深得能塞进半只手掌,像是在无声诉说着过往战火里的厮杀与呐喊。

厚重的橡木包铁城门正被两个穿着铁甲的守卫缓缓推开,“吱呀——吱呀——”的声响拖得很长,满是岁月沉淀的沉重,铜钉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碗口大的钉帽上还留着暗红色的印记,不知是锈迹还是干涸的血。

城门前的行人比灰石镇的集市热闹十倍,背着货囊的商人弯腰跟守卫说着好话,货囊上的麻绳勒得肩膀发红;扛着农具的农民脚步匆匆,草鞋上沾着的泥点蹭在石板路上,留下一串浅浅的印子;还有穿着丝绸长袍的贵族子弟,袍子镶着银边,腰间挂着嵌了蓝宝石的玉佩,走路时玉佩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连他们身边跟着的仆从,都穿着浆洗得发白却平整的细棉布短褂,比灰石镇的平民体面得多。

林恩下意识地把身上的破斗篷裹得更紧了些,斗篷下摆磨出了毛边,肘部还打了块歪歪扭扭的补丁,风一吹就往里灌凉。

布包里剩下的小半块黑面包硌着腰侧,硬邦邦的,像是在提醒他此刻的窘迫——他没有身份证明,没有魔力结晶,甚至连一件能遮羞的像样衣物都没有,这样的他,能顺利走进这座铜墙铁壁般的大城吗?

“站住!”刚走到城门下,一个粗哑的声音突然拦住了他,像块石头砸在平静的水面上。说话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守卫,铁甲的肩甲上刻着模糊的纹路,别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剑鞘上的铜饰磨得发亮,唯独剑尖处凝着一层深褐色的锈,像是凝固的血。

他腰间挂着个皮质令牌,上面“黑石卫”三个字用烫金刻成,虽有些褪色,却依旧透着威严。守卫的目光扫过林恩的破斗篷,又落在他空荡荡的双手上,眉头皱了起来,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入城文书呢?或者魔力结晶——按规矩,流民入城得交一块下品魔力结晶当押金,要么就出示能证明身份的文书,少废话。”

林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哪有什么入城文书?魔力结晶更是只在灰石镇贵族家仆的腰带上见过,那小小的、泛着淡蓝色光泽的晶体,对他来说比黄金还珍贵。

他攥着吊坠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脑子里飞速转着念头:要是说没有,肯定会被守卫赶走,甚至可能被抓去城外的矿场当苦力,那他去阿斯托利亚城找父亲的路就彻底断了;可要是撒谎,以守卫这双看过无数流民的眼睛,肯定一眼就能识破,到时候只会更麻烦。

就在这时,那络腮胡守卫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身子佝偻下去,指节死死抠着铁甲的肩甲,指缝里渗出汗珠,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点淡红色的血沫,沾在络腮胡上,像是碾碎的红浆果。

他身边的另一个年轻守卫连忙递过水壶,壶身是粗陶做的,上面有几道裂纹,“队长,您这老毛病又犯了?跟您说过别总喝那劣质麦酒,伤肺!上次您咳得晕过去,还是弟兄们抬您去的药铺,您怎么就不听劝呢?”

络腮胡队长摆了摆手,接过水壶猛灌了两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打湿了胸前的铁甲,脸色依旧难看,蜡黄里透着点灰,眼神却软了些,看向林恩的目光里少了几分警惕,多了点不耐烦:“小子,别愣着,我问你呢,没有文书也没有结晶?那你入城做什么?黑石城可不是收容流民的地方,要饭也得去别处。”

林恩的目光落在队长嘴角未干的血沫上,心里突然一动,想起了母亲教过的知识——这种淡红色的血迹,加上频繁的剧烈咳嗽,很可能是肺里积了“枯瘴”,是长期待在潮湿的地方、吸入过多霉气,或是喝劣质麦酒、烧劣质燃料产生的烟造成的。

而他布包里刚好有几株“清瘴草”,那是他离开灰石镇前,在城外的荒坡上用灵植家族的“枯荣感应”找到的,当时只觉得或许能换点粮食,没成想现在竟成了救命的稻草。

他连忙从布包里掏出用草绳捆着的清瘴草,草绳是他在灰石镇捡的,上面还沾着点泥土。清瘴草的叶片是淡绿色的,上面还沾着晨露,阳光一照,露水里映着淡绿的叶脉,边缘的小锯齿泛着细碎的光,根须完整地裹在土里,没有断一根。

林恩双手捧着草药递过去,手心沁出冷汗,草绳在指间滑了一下,他连忙攥紧,指腹蹭到叶片的锯齿,有点刺痒,声音带着点发颤,却每一个字都咬得很实:“大人,我……我没有文书和结晶,但我有这个。这是清瘴草,您的咳嗽是肺里积了枯瘴,把这草晒干煮水喝,煮的时候加两颗红枣,三天就能缓解。我……我想用这草药抵入城的押金,只求能在城里待几天,找个活计换点粮食,绝不会惹麻烦。”

络腮胡队长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林恩手里的草药,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身边的年轻守卫凑过来,小声说:“队长,这草确实能治枯瘴!上次我娘肺里积了瘴气,就是用清瘴草煮水喝好的,就是城外荒坡上的草长得散,找半天才能凑一小把,这小子手里的还挺新鲜,不像假货。他看着也不像骗子,穿得破成这样,要是有坏心思,也不敢在您面前耍花样,要不就……”

队长沉默了几秒,粗糙的大手接过清瘴草,把草药凑到鼻尖,深吸了一口,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钻进鼻腔,眉头先是皱了皱,随即慢慢舒展开,眼神里的警惕又淡了些。

他又看了看林恩那双满是恳切的眼睛——这孩子虽然穿得破,头发也有些凌乱,但眼神却很亮,像极了荒坡上刚冒芽的灵植,没有流民常见的麻木和狡黠,反而透着一股倔强的干净。

最终,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疲惫:“罢了,看你也不像个坏人。”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块小小的木牌,木牌是黑檀木的,边缘磨得光滑,正面刻着“临时”两个小字,背面是个简单的齿轮图案,“这是临时入城牌,能在城里待五天。五天后要么交上一块下品魔力结晶换正式文书,要么就出城,别在城里惹事,尤其是别去贵族区,那里的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见了流民就打,听见没?”

林恩接过木牌,心里一阵狂喜,像是有团暖火突然烧了起来,连手脚都变得暖和了。

他连忙点头,头点得像拨浪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我肯定不惹事,五天后要么交结晶,要么就走,绝对不给您添麻烦!”他把木牌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紧贴着胸口,生怕风把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吹走,又对着队长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很低,才快步走进城门,脚步又快又轻,像是怕走慢了守卫就会反悔。

刚踏入黑石城,一股混杂着麦香、皮革味和烟火气的味道就扑面而来,比灰石镇常年弥漫的霉味鲜活多了——麦香里混着刚出炉的面包焦香,皮革铺的鞣制味裹着淡淡的松脂气,还有远处铁匠铺传来的铁屑味,偶尔还能闻到街边小贩叫卖的果子香,混在烟火气里,让人一下子就觉得“活”了过来。

和灰石镇狭窄泥泞的土路不同,黑石城的主街是用青石板铺成的,青石板缝里长着零星的青苔,被行人踩得发亮,偶尔有马车驶过,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轱辘轱辘”,和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新鲜的麦饼——刚出炉的!”“收魔力结晶咯——高价收!”混在一起,热闹却不杂乱。

有些地方的石板已经松动,踩上去会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在和行人打招呼。

街道两旁是各式各样的铺子,面包铺的橱窗里摆着金黄的麦饼,上面撒着芝麻,热气从橱窗缝里钻出来,引得路过的孩子盯着看,拉着母亲的衣角不肯走;缝补衣物的铺子门口挂着五颜六色的线团,老板娘坐在门口的小凳上,手里拿着针线,飞快地缝着一件破了洞的衣服;打造铁器的铺子传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火星从铺子里面溅出来,落在门口的石板上,很快就凉了下去;

还有挂着“收购魔力结晶”招牌的店铺,门口的招牌是铁做的,刻着“收晶”两个大字,下面挂着一串小晶体,风一吹叮当作响,围在门口的人大多是平民模样,手里攥着小小的晶体,指节发白,有人咬着嘴唇犹豫,有人凑在一起小声议论“今天价又降了,再等等吧”,还有人叹着气把晶体递进去,接过几个铜子,眼神里满是无奈。

林恩放慢脚步,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他知道,在陌生的地方,多看少动才是最安全的。他很快就发现,黑石城也分平民区和贵族区——主街往南走,房屋渐渐变得高大,墙是米白色的,屋顶的红瓦像一片片鱼鳞,门口的石阶擦得能映出人影,还有穿着黑色制服的仆从守在门口,腰间别着短棍,眼神锐利地扫过过往的人,那就是贵族区;

而往北走,房屋就越来越简陋,大多是土坯砌的,屋顶盖着茅草,有些茅草被风吹得露了洞,门口摆着破旧的木盆,妇女坐在门槛上缝补衣服,针脚歪歪扭扭,孩子在巷子里追逐打闹,鞋底磨破了也不在意,那是平民区。

他摸了摸布包里剩下的小半块黑面包,面包已经有点硬了,咬一口能硌到牙。他决定先去平民区找家药铺,看看能不能把剩下的草药卖掉,换点新鲜的粮食,顺便打听打听去阿斯托利亚城的路。按照路边一个卖果子的老婆婆的指引,他在平民区的一条小巷里,找到了一家名为“百草堂”的药铺。

药铺的门面不大,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的“百草堂”三个字是用朱砂写的,朱砂已经褪成了淡红色,边缘还裂了几道细缝,门口挂着两串晒干的艾草,风一吹晃悠悠的,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林恩推开门,门上的铜环已经生锈,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扑面而来,混合着当归、甘草和薄荷的味道,让他鼻子一痒,差点打了个喷嚏。

柜台后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木簪固定着,戴着一副铜框眼镜,镜片有点模糊,他时不时会用袖口擦一下。老人的手指上沾着草药的绿汁,指甲缝里都是药味,正低头用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去活血藤的枯叶,动作慢却稳,每一刀都剪得齐整。听到动静,他才抬起头,目光透过镜片落在林恩身上,声音温和:“小伙子,要买药还是卖药?”

林恩走到柜台前,把布包里剩下的草药都掏出来,轻轻放在柜台上——有三株清瘴草,两株凝血草,还有四株活血藤,每一株都用草绳捆着,根须完整。

他看着老人,语气带着点期待:“老伯,我卖药。有清瘴草、凝血草,还有几株活血藤,您看看能值多少?”

老人放下手里的小剪刀,拿起林恩的药,先是用手指顺着清瘴草的叶脉摸了摸,又翻过来看看根须,指尖轻轻捏了捏活血藤的茎秆,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放大镜,镜片凑到活血藤的茎秆上,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嘴里还小声念叨着“汁液足,没断筋,好货,真是好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眼镜滑到了鼻尖,他也没扶,眼神里带着点惊讶,看向林恩的目光像是看到了稀有的草药:“小伙子,这些草药是你自己采的?”

林恩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小声说:“是我在城外的荒坡上找的,用……用我自己的法子辨认的。”他没敢提“枯荣感应”,毕竟这是灵植家族的独门能力,在灰石镇被视作“鸡肋”,甚至有人说这是“不祥的能力”,谁知道在黑石城会不会引来麻烦?

老人却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显得很和蔼。他指着那几株活血藤,语气里满是赞叹:“你这辨认的法子可不一般啊!这活血藤讲究‘带露采,保茎汁’,你看这茎秆的切口,还是湿润的,里面的汁液一点没流失——要是放半天再采,汁液一干,药效就只剩六成了。

还有这清瘴草的根须,你看这须子完整,没断一根,根须里藏着‘瘴气克星’,断了根须,药效就减了一半。一般采草人都嫌根须难拔,直接掐掉,你能保留得这么完整,可不是一般本事,比那些采了几十年草药的老药农都细心。”

林恩心里一动——母亲教他用枯荣感应采草药时,确实说过要在植物“生机最盛”的时候带露采摘,还要完整保留根须,这样才能让药效最大化。

他当时只觉得是母亲的经验之谈,没成想在这黑石城的药铺老人眼里,竟然是老药农都未必有的本事。

老人把草药分门别类放好,清瘴草放一堆,凝血草放一堆,活血藤单独放着,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粗棉布做的小布包,布包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草药花,虽然线色褪了,却依旧看得出绣者的用心。

他把布包递给林恩,笑着说:“这些药,按市价能换两块黑面包和十个铜子。我看你是个实诚孩子,多给你加了两个铜子,还送你一块麦饼,刚烤好的,还热着,你赶紧趁热吃点。”

林恩接过布包,指尖碰到里面热乎的麦饼,一股暖意顺着指尖流进心里,眼眶有点发热。

他打开布包看了看,两块黑面包还带着温乎气,十个铜子沉甸甸的,额外的两个铜子擦得发亮,麦饼是刚烤的,表面还撒着一层细盐,香气直往鼻子里钻,让他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他连忙对着老人鞠躬道谢,声音比刚才哑了点:“谢谢老伯!您真是好人!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

老人摆了摆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凉茶递给林恩,茶杯是粗陶的,上面有个小小的裂纹:“谢什么,都是小意思。对了,小伙子,你是从外地来的吧?看你这穿着,不像是黑石城的人。”

“我从灰石镇来的,”林恩接过凉茶,喝了一口,清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解了不少渴,他如实回答,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放得更轻,“想去阿斯托利亚城,找个人。”

“阿斯托利亚城?”老人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像是被乌云遮住了光。他喝了一口凉茶,才慢慢说,语气里带着点沉重,“那地方可不是好去的,尤其是最近。听说皇族要建‘魔力塔’,收的魔力结晶比以前多了三倍,贵族们也跟着加码,平民手里的结晶要么被低价收走,要么自己留着保命。

不少人去首都找活路,可最后都没了消息——要么被抓去当苦力建塔,要么就不知道被拐到哪去了,很少有能活着回来的。你去找谁啊?”

林恩的手指死死攥着脖子上的青铜吊坠,吊坠的叶片纹路硌得指腹生疼,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说:“找我父亲。他叫凯,我只知道他可能在阿斯托利亚城,还知道他……他以前用过画着齿轮图案的东西。”

“凯?齿轮图案?”老人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的草药“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眼镜“啪嗒”一声滑到下巴上,他也没管,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林恩的吊坠,声音发颤,“你说的凯,是不是二十多年前,在黑石城待过的那个机械师?他当时就总背着一个黑布包,包里装着画着齿轮的图纸,还说要做一种能‘滋养植物’的机械,能让地里的庄稼长得快,还能治枯萎的灵植。只是后来突然就走了,再也没回来,我还以为他早就不在了……”

林恩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了一下,他连忙追问,声音都带着点颤抖:“老伯,您认识他?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突然走了?您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老人叹了口气,弯腰把掉在地上的草药捡起来,放回柜台,然后拉着林恩走到药铺里间的一张桌子旁。

桌子是旧的,桌面有点坑洼,却擦得很干净,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陶碗。老人坐下后,才慢慢说:“我跟他不算熟,只是当时他经常来我这买草药,说是要做实验。他是个很温和的人,说话声音不大,对谁都客气,就算是街上的乞丐,他也会递个馒头。就是有时候会对着齿轮图纸发呆,嘴里念叨着‘灵植的未来’‘枯荣的平衡’,当时我还笑他异想天开,现在想想,那时候他眼里的光,可不是疯话。”

老人顿了顿,喝了口凉茶,语气更沉了:“至于他为什么走……我记得那年刚好是灵植家族出事的前一年,好像是有贵族找他做一种能‘控制灵植’的机械,他不愿意,说那会破坏枯荣平衡,然后就连夜走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贵族后来还来我这问过他的下落,我没敢说,怕惹麻烦。”

灵植家族出事的前一年?林恩心里泛起一阵波澜——母亲说过,灵植家族是五年前被灭门的,那父亲就是六年前离开的黑石城。他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走?又为什么会和灵植家族有关系?还有那个“滋养植物的机械”,会不会和灵植家族的“枯荣感应”有关?

无数个疑问在他脑海里盘旋,像一团乱麻,却找不到解开的线头。他看着老人,又问:“老伯,那您知道他去了阿斯托利亚城吗?或者您还知道他其他的事情吗?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老人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点惋惜:“我不知道他去没去首都,他走的时候没跟任何人说,连个招呼都没打。不过我记得,他当时走之前,在我这买了很多‘醒神草’,还说要是以后有个戴灵植吊坠的孩子来找他,就让我把这个给他。”

说着,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布包,布包的边缘缝着金线,虽然金线已经褪了色,却还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枚银色的齿轮状金属片,齿轮的齿很细,上面刻着和林恩吊坠上相似的叶片纹路,还有一个小小的“凯”字,刻得很深,像是用细刀一点一点刻出来的。

林恩接过布包,手指碰到齿轮片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暖意顺着指尖流进心里,和吊坠传来的感觉一模一样,像是父亲的手在轻轻摸他的头。

他把齿轮片拿在手里,银色的金属片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叶片纹路清晰可见,“凯”字的笔画里还藏着细小的刻痕。

他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连忙把齿轮片贴在胸口,和吊坠放在一起,紧紧攥着,像是握住了父亲的手。

“这是……这是我父亲的东西?”林恩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通红,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母亲说过,男子汉要坚强,不能轻易哭。

老人看着他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很温和:“孩子,看来你就是他等的人。这齿轮片你好好收着,说不定以后有用。至于去阿斯托利亚城,你可得小心再小心——最近黑石城的贵族区多了不少‘督查卫’,穿着银色的铁甲,专门查戴灵植标记的人,听说抓住了就关在大牢里,再也没出来过。你这吊坠,平时要藏在衣服里,别露出来,尤其是在贵族区附近,听见没?”

林恩用力点头,把齿轮片和吊坠一起放进怀里,贴身藏好,然后对着老人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很低:“老伯,谢谢您!要是以后我能回来,一定报答您!”

老人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报答就不用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你要是在黑石城待着,就住巷尾的‘老周客栈’,老板是个老实人,以前也是平民,知道流民的苦。

一间小单间只要两个铜子,还能免费喝热水,比其他客栈便宜一半,也安全,晚上不会有地痞来闹事。”

林恩谢过老人,拿着草药换来的面包、铜子和齿轮片,走出了百草堂。

他站在小巷里,看着手里的齿轮片,又摸了摸胸口的吊坠,心里的坚定比之前更甚——父亲果然和灵植家族有关,母亲的冤屈也一定能查清。黑石城不仅给了他补充粮食的机会,还让他找到了父亲的线索,这趟路,他走对了。

他按照老人的指引,沿着小巷往巷尾走。老周客栈就在巷尾,门口挂着个“周”字灯笼,灯笼的纸有点破了,却擦得很干净。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脸上带着憨厚的笑,看到林恩,连忙迎上来:“小伙子,住店啊?我这有小单间,便宜,两个铜子一晚,还能免费喝热水。”

林恩掏出两个铜子递过去,铜子在手里沉甸甸的:“大叔,我要一间小单间,住一晚。”

老板接过铜子,给了他一把铜钥匙,钥匙上挂着个木牌,写着“3”:“三楼最里面那间,干净得很,你放心住。晚上要是饿了,楼下有热水,我这还有剩下的麦粥,你要是不嫌弃,也能喝点。”

林恩道了谢,拿着钥匙上了楼。房间很小,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张旧桌子,木板床铺着粗布床单,床单洗得发白却干净,桌子的桌面有点坑洼,却擦得没灰。

墙角放着一个小炭盆,里面还有点余温,比灰石镇的土屋暖和多了。他把面包和铜子放在桌子上,又拿出从灰石镇带来的地图,地图是用糙纸画的,边缘卷了边,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用两个石头压住四角,盯着上面的路线——从黑石城到阿斯托利亚城,还要经过两个大城,每个大城都有贵族关卡,都需要魔力结晶当押金。

“还有五天时间,”林恩看着地图,自言自语,手指划过地图上的两个大城,“这五天里,我得再去城外采些草药卖掉,换点魔力结晶当过关的押金,还要打听清楚去下一个大城的路,比如关卡严不严,有没有捷径。父亲留下的齿轮片,说不定也藏着秘密,我得好好看看。”

他把齿轮片拿出来,放在窗台上。夕阳的光落在齿轮片上,银色的金属片泛着暖光,齿缝里的细小纹路看得更清楚了——那些纹路像是弯弯曲曲的小路,又像是某种符号,他数了数,一共十二道纹路,对应着齿轮的十二个齿。

他试着用“枯荣感应”轻轻触碰齿轮片,指尖传来一阵微弱的波动,像是水流过指尖,又像是植物在轻轻呼吸,脑海里隐约浮现出一株灵植的轮廓,那灵植的叶子和吊坠上的纹路一样,却很快就消失了,像是被风吹走的烟。

“看来这齿轮片真的不简单,”林恩把齿轮片收好,放回怀里,心里充满了期待,“等我弄明白这齿轮片的秘密,说不定就能找到父亲的下落了。”

夜幕渐渐降临,黑石城的街道上亮起了灯笼,橘黄色的光映在青石板上,像是撒了一层金粉。

贵族区的方向传来悠扬的琴声,那琴声很轻,却能飘到平民区,和这边的咳嗽声、孩子的哭声、小贩的吆喝声混在一起,有点刺耳,却又真实。林恩站在客栈的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象,想起了灰石镇的平民,想起了母亲临死前攥着他的手,让他找父亲、查真相的嘱托。

他握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却一点也不疼,心里的火越烧越旺:“母亲,父亲,我一定会查清真相,为灵植家族报仇,也一定会让这大陆的平民,不再受贵族的欺负。”

窗外的风渐渐大了,吹得灯笼轻轻摇晃,橘黄色的光也跟着晃动,林恩却一点也不觉得冷——他的心里,有一团火正在燃烧,那是对真相的渴望,是对正义的追求,更是对未来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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