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甚至有几名年轻的女人还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有没有闻到……她身上好重的味道？”
“什么味道？”
“臭味啊！”说话的女人翻了白眼，颇为鄙夷地悄声道：“啧，这估计好几个月没洗澡了吧，真好奇她是生活在哪里。”
鄙薄的讨论声，也不知有没有传到乞讨的姑娘耳朵里，所谓的身残志坚，她即使浑身伤痕，也是用手支起一支笔，低着头，黑黑的头发遮挡住了那双空洞的眼，在地上作画。
至于画什么……不过是乞讨的一点模式罢了，做个样子随便零星几笔，拿着画笔在地上勾勾叉叉的画着，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画些什么，那种图案没有美感，只有诡异。
“真是可怜。”见此，站在阮再再身前的一名贵妇人，轻轻蹙了蹙眉，从包里拿出了一叠百元大钞，放在身残志坚的女孩手里，“别画了，你买些东西吃吧。”
贵妇人说着，径自放下，在人群赞许的眼神中，便起身离开，仿佛对女孩残疾的身体视而不见一般。
嗯，她给了她钱，就是做了一件大善事。
所以……一叠百元大钞塞在女孩手上，女孩却仍是没半点反应，继续低着个脑袋作画。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难不成要说谢谢吗？
谢谢？…
呵，这个词，她可说不出口。
明明她不该变成这样的！
为什么她会被毁容，会被殴打的浑身是伤，为什么……她会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当然是因为，她的声带被烧了，被人故意给烧了，不准她开口说话。
这一切都是谁做的？
跪在原地的女孩，低着头的身板猛然发出一阵颤抖。
像想到了什么眼底惊惧的事情——对，是那个人做的！
那个深夜，把她掳走的人！
魔鬼，他是、魔鬼！
越是这样想，身板就越是惊惧，女孩颤抖的愈来愈厉害，阮再再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她没有靠近她，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听着边上的人念叨，突然她才冒出一句，“你们不觉得……她这个样子应该报警吗？”
“难道热闹很好看，以至于都忘了当务之急应该……要做的事？”
轻轻的嗓音落在耳边，这是一道女声，动听，缓慢，像谆谆的教诲，又像娓娓的谈话，一直说到人们的心里，又从心里说出来，最开始说话的年轻女人倏然回头，看向阮再再的一双眼带上了疑惑。
“你有这时间跟我们说教，你不早就应该报警了吗？”
“我也想，可我没带手机啊。”阮再再淡淡对上年轻女人的眼，轻轻的笑了。
“……”年轻女人愣了一下，这才拿出了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是啊。
这不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在大街上看到一个毁了容又残疾了的小姑娘，为什么人们都只光顾着看热闹议论丢钱，而忘记报警这茬事？
到底是这热闹太好看，还是人们打心眼里，也觉得警察局仿佛成为帝都的摆设品，已经不管用了，所以根本没有报警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