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年 2 月的北京，奥运的热潮裹着年味在街巷里翻涌。长安街两侧的路灯杆上，红底黄字的 “北京欢迎你” 标语与福娃挂饰交替垂落，路过的公交车身印着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的口号，连便利店的玻璃门上都贴着欢欢造型的窗花。观湖园的庭院里，晓雅踩着木梯贴春联，红绸金边的联语写着 “奥运逢春添喜气，家兴业旺沐春风”，沈浩扶着梯子底部，指尖时不时帮她扶住晃荡的春联，嘴里念叨 “再往左挪半指，跟门框对齐才好看”。
苏晴抱着穿虎头鞋的念念站在廊下，手里举着卷透明胶带，看着两人低头耳语的模样，嘴角漾开暖笑。念念的小手攥着个迷你福娃玩偶，是昨天去地坛庙会抢的 —— 今年庙会的奥运周边摊位前永远排着长队，晓雅排了四十分钟才抢到这个 “欢欢”，说是要给女儿沾沾奥运的喜气。
“沈浩哥，你看这样成吗？” 晓雅从梯子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金粉，指尖划过春联上的奥运五环图案，“刚听小区保安说，下个月奥运火炬就要开始传递了，到时候咱们去路边看好不好？念念肯定喜欢看火炬亮起来的样子。”
沈浩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腹蹭过她冻得微红的耳垂：“好啊，到时候提前占个好位置。对了，财务总监刚把年度报表送过来，咱们去书房说，顺便让你看看今年的营收。” 他转头看向苏晴，声音放柔，“姐，你先带念念在客厅玩会儿，我和晓雅看完报表就来陪你们，你炖的红枣银耳汤还热着吧？”
苏晴笑着点头，捏了捏念念抓着玩偶的小手：“热着呢，灶上温着。你们快去，我刚给念念冲了米粉，等会儿你们出来正好吃。”
书房的落地窗正对着庭院，雪后初晴的阳光透过玻璃，在报表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沈浩翻开皮质封面的报表，指尖落在 “个人净资产” 那一栏 ——10.2 亿的数字用黑体字印着，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晓雅凑过来，视线刚触到数字，就下意识捂住嘴，眼里满是惊讶：“这么多？比去年年底的 3.5 亿翻了快三倍！”
“赶上好时候了。” 沈浩指尖划过报表上的明细，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智核今年年初卖了朝阳和海淀的两栋商业楼，正好赶上北京房地产的热潮，单价比去年涨了近四千，回款直接到了 3.8 亿；双店从 12 家扩张到 15 家，春节前这波聚餐高峰，单月营收就破了千万，全年净利润 1.2 亿；还有光伏电站，虽然还没正式投产，但上个月拿到了省级新能源补贴的意向函，评估机构直接给了 2.3 亿的估值。”
他顿了顿，翻到 “对外投资” 那一页：“之前投的两家科技公司，一家做物联网模块，一家做企业软件，年底分红加股权增值，也有近 8000 万。不过现在股市有点虚火，我已经让团队减持了一部分股票，落袋为安才踏实。”
晓雅靠在他肩上，指尖轻轻戳了戳报表上的 “10 亿”，语气里带着点感慨：“去年这时候，咱们还在算双店的水电费能不能再省点，现在居然成了‘十亿富翁’。”
沈浩闻言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指腹蹭过她发间的碎绒：“钱要靠本事赚才安心，靠运气来的钱，就像沙滩上的沙子，风一吹就散了。你看现在股市里，多少人追着概念股往里面冲，上个月还有人跟我推荐‘奥运概念股’，说能翻倍，可这种短期投机，风险太大了。咱们的店，从胡同里的小馆子到现在的连锁；智核从几个人的小公司到能接商业楼项目，哪一样不是一步步干出来的？”
晓雅仰头看着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像落了星光：“我就喜欢你这点 —— 不贪快，不冒进。之前有个加盟商想一次性开三家店，你非要让他先做一家试点，说‘把口味和服务稳住比什么都重要’，现在看来，你是对的。” 她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轻轻吻了一下，“不过这么多钱，咱们是不是该给身边人买点什么？给念念存一笔教育基金，再给苏晴姐挑个礼物？她帮咱们带念念这么辛苦，还总帮着打理基金的事。”
沈浩眼神微动，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钥匙扣是个小小的奥运福娃 “贝贝”—— 是他上周去奥运特许商品店买的，知道苏晴喜欢蓝色。“早就准备好了。离咱们家十分钟车程的‘朗园’，我买了套 120 平的公寓，装修按姐喜欢的北欧风弄的，浅蓝的墙面，原木家具，阳台还搭了花架，她不是总说想种点多肉和茉莉吗？家具都选好了，明天就能送过去。” 他把钥匙放在晓雅手心，“姐有时候帮咱们带念念到半夜，想独处歇歇都不方便，住那儿正好，离得近，想回来随时能回来，想安静也有自己的空间。”
晓雅捏着钥匙，指尖摩挲着福娃挂件，心里暖烘烘的：“你想得真周到，苏晴姐肯定会喜欢。不过…… 她会不会觉得你在跟她见外啊？她总说‘咱们是一家人，不用分这么清’。”
“我跟她好好说，她会懂的。” 沈浩把报表合上，放进文件柜，“走，先去喝碗银耳汤，等会儿咱们一起带姐去看看房子，让她自己挑挑家具要不要换。”
客厅里，苏晴正坐在地毯上喂念念吃米粉，小家伙吃得满脸都是，像只沾了奶渍的小花猫。看到两人出来，苏晴笑着起身，从厨房端出两碗银耳汤：“刚盛的，放温了，快喝。红枣是老家合作社寄来的，比超市买的甜。”
沈浩接过汤碗，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腕，温温的：“姐，等会儿带你去个地方，给你准备了个礼物。”
苏晴舀了一勺米粉喂给念念，眼里带着疑惑：“什么礼物？不用这么破费，你心里有我，我就很开心了。”
晓雅抱着念念凑过来，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是套超好看的公寓！离咱们家可近了，阳台能看到湖，还能养花，以后干妈想安静了，就去那儿住，不用跟我们挤在一起。”
苏晴喂米粉的手顿了顿，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有惊讶，也有暖意，还有点不舍。她放下勺子，帮念念擦了擦嘴角的米粉：“买公寓干什么？咱们现在住的房子这么大，我住客房就很舒服，不用单独买一套。”
“就是觉得你带念念太累了，想让你有个自己的空间。” 沈浩放下汤碗，语气认真，“公寓里的书房我也弄好了，你平时打理基金的资料，不用再堆在客厅的茶几上；晚上想加班看报表，也不用怕吵到念念睡觉。”
苏晴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沈浩，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我辛苦，怕我不方便。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愿意天天待在这儿？” 她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哽咽，“跟你们在一起，早上能听到念念的哭声，中午能跟晓雅一起做饭，晚上能等你回来吃饭，就算累，心里也是满的。要是住到公寓里，早上醒来只有自己，晚上回家冷清清的，我才真的难受。”
“可是……” 沈浩还想劝说，却被苏晴打断。
“没有可是。” 苏晴笑了，眼角泛着微红，“念念现在正是黏人的时候，每天早上醒来都要找‘干妈抱’，我要是走了，她该多失望啊？晓雅设计文化站的图纸到半夜，我还能给她煮碗面；你晚上回来晚了，我还能给你留碗热汤。住在一起多方便，我才不想分开。”
这时，晓雅抱着念念走过来，把孩子递到苏晴怀里：“苏晴姐，你看念念多黏你，你要是走了，她肯定会哭的。” 念念像是听懂了，小手紧紧抱住苏晴的脖子，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嘴里 “妈、妈” 地叫着（虽然还分不清 “干妈” 和 “妈妈”）。
苏晴抱着念念，心里更软了，低头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你看，念念都舍不得我走。沈浩，把房子退了吧，或者租出去，租金咱们捐给老家的小学，给孩子们买些图书和文具。咱们家的客房够大，我住得很舒服，真的不用单独买一套。”
沈浩看着苏晴怀里的念念，又看看苏晴坚定却温柔的眼神，心里一暖。他伸手把苏晴和晓雅都揽进怀里，念念在中间咯咯地笑，小手抓着两人的衣服：“好，听你们的。不退也不租，就当是咱们的备用房，以后老家的亲戚来北京，或者朋友来玩，住那儿正好。”
晓雅靠在他肩上，声音软乎乎的：“我就知道苏晴姐不会要，咱们一家人就得热热闹闹住在一起。钱再多，也不如一家人在一起开心。”
苏晴也笑了，拍了拍沈浩的背：“就是这个理。你现在是十亿富翁了，可在我眼里，还是当年那个在出租屋里帮我修电脑的沈浩 —— 那时候你连买个新键盘都舍不得，现在却愿意给我买公寓，这份心意，比什么都重要。”
下午，沈浩开车带两人去 “朗园” 看公寓。路上，车窗外的景象满是奥运的气息：路边的广告牌印着 “绿色奥运、科技奥运、人文奥运” 的口号，地铁站口有志愿者在发放奥运宣传册，连公交车上都贴着福娃的贴纸。晓雅指着窗外的奥运倒计时牌：“你看，还有不到两百天就奥运了，到时候咱们带念念去看比赛好不好？”
“好啊，我已经托人订了体操比赛的门票，到时候带你们一起去。” 沈浩笑着说，“不过现在北京的酒店价格涨得厉害，我看新闻说，奥运期间的五星级酒店房价要涨到三千多一晚，比平时翻了两倍还多，幸好咱们有自己的房子，不用愁住宿。”
苏晴看着窗外的街景，感慨道：“现在北京变化真快，去年这时候，朝阳那边还在修地铁，现在都快通车了。智核能拿到商业楼项目，也多亏了这波城市建设的热潮。”
到了 “朗园”，公寓里的装修果然是苏晴喜欢的风格：浅蓝的墙面，原木的书架，阳台的花架上已经摆了几盆多肉 —— 是沈浩特意买的，知道苏晴喜欢。苏晴走在房间里，指尖划过书架上的空位，笑着说：“这里正好能放我那些基金报表，不过还是放在家里的书房更方便，想查的时候随时能查。”
晓雅抱着念念在客厅转圈：“你看这客厅多宽敞，要是念念学走路，在这里练正好，不过还是家里的客厅好，有她的爬行垫和玩具。”
从公寓出来，沈浩把钥匙放进包里：“以后咱们常来打扫，保持干净，说不定哪天真能用得上。”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彩票站，门口排着长队，有人手里攥着一叠彩票，嘴里念叨 “中了奖就去北京看奥运”。晓雅指着队伍说：“你看，这么多人想靠彩票发财，还是你厉害，靠自己的本事赚了这么多钱。”
沈浩握着方向盘，语气平静：“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不过我还是觉得，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钱，花得踏实。你看现在的市场，房地产热、股市热，还有人炒奥运周边，可这些热潮总会过去，只有把根基打牢，才能走得远。咱们的双店，把口味和服务做好；智核，把房产项目的质量把控好；光伏电站，把技术和运维做好，这些才是长久的事。”
苏晴点点头：“你说得对。之前基金里有客户想把所有钱投进奥运概念股，我劝他们分散投资，现在看来是对的 —— 上周那几只概念股已经开始跌了，要是全投进去，损失就大了。”
回到家，沈浩把公寓钥匙放进抽屉，和之前那张中了两百块的彩票放在一起 —— 那张彩票他一直留着，算是对过去的纪念。晓雅去厨房准备晚饭，苏晴抱着念念在客厅玩积木，沈浩靠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电视里播报着 “2008 年 2 月 cpI 同比上涨 8.7%，食品价格涨幅明显”，他皱了皱眉，对苏晴说：“姐，以后基金配置里多加点农业股，食品价格上涨，农业板块应该会稳一些。”
苏晴点点头：“我已经在看了，下周就调整配置。”
晚饭时，餐桌上摆满了菜：晓雅做的红烧鱼，苏晴炒的清炒西兰花，还有沈浩特意让厨房炖的羊肉汤 —— 知道晓雅怕冷，苏晴最近总腰酸，羊肉汤能补身体。晓雅举起水杯：“咱们干杯！庆祝沈浩哥财富破十亿，也庆祝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干杯！” 苏晴也举起水杯，和他们碰了一下，“祝念念健康长大，祝咱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也祝北京奥运顺利举办！”
沈浩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和怀里的孩子，眼里满是爱意：“祝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永远这么幸福。”
饭后，沈浩坐在阳台抽烟，看着天上的圆月 —— 今晚的月亮格外圆，裹着奥运前夕的暖意。晓雅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在想什么呢？”
“在想这几年的变化。” 沈浩把烟掐灭，转身抱住她，“从出租屋到现在的房子，从两个人到三个人，从一无所有到身家十亿，幸好有你在。”
晓雅靠在他怀里，声音软下来：“我也幸好有你。不管你有多少钱，我都喜欢那个会帮我修灯泡、会给我买糖葫芦、会陪我贴春联的沈浩。”
苏晴抱着念念走过来，把孩子递到沈浩怀里：“别在阳台待太久，风大。念念困了，该哄她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