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市的暮色压着树梢，陈默的警车在高速上疾驰，警灯的蓝红光刺破渐浓的夜色。陆禹白盯着窗外掠过的路标，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耳机里传来林念恩急促的声音：“队长，邻市大学的实验室监控显示，沈玄半小时前离开了实验室，去向不明！”
“什么？”陈默猛地踩了一脚油门，“他没说要去哪吗？实验室的同事有没有看到他和别人接触？”
“同事说他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后，就匆匆收拾东西走了，没说目的地。”林念恩的键盘声密集得像雨点，“而且，沈玄的车还在学校停车场，他应该是打车或者坐别人的车走的。”
陆禹白的眉头拧成疙瘩：“是陈风联系的他。陈风知道我们在赶去保护沈玄，所以提前诱骗他离开实验室，好找机会下手。”
“林念恩，查沈玄的手机定位和通话记录，还有学校周边的监控，看看他上了哪辆车！”陈默对着耳机大喊。
“收到！手机定位显示他在邻市老城区的一条小巷里，通话记录最后一个号码是匿名虚拟号，查不到来源。”
与此同时，青州璀璨明珠大酒店的2801套房里，叶清欢正在进行细致的尸检。王坤的尸体已经被移到临时解剖台上，背部的皮肤剥离创口边缘整齐，可见凶手手法极其熟练。她用镊子夹起一点伤口处的组织，放进检测皿：“赵磊，把这个送去实验室，检测一下有没有残留的麻醉剂成分。陈风下手太快，王坤的挣扎痕迹很少，可能被提前麻醉了。”
“好的叶法医。”赵磊接过检测皿，转身时忽然瞥见套房的窗帘动了一下，窗外是二十几层的高空，晚风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他立刻警觉起来，握紧了腰间的警棍：“谁在那里？”
叶清欢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起旁边的紫外灯，朝窗帘方向照去。灯光下，窗帘后没有任何人影，但地板上却多了一个小小的纸团。赵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捡起纸团打开——上面用朱砂写着一行字：“杏仁味苦，罪者当诛，你们永远慢我一步。”
“是陈风！”叶清欢的瞳孔骤缩，“他刚才一直在窗外观察我们！”她冲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裹着江雾涌进来，楼下是川流不息的车流，根本看不到任何可疑人影。但窗沿上，残留着一点淡淡的杏仁味，还有一小撮未干的朱砂粉末。
“他是怎么上来的？”赵磊不解，“2801套房在顶楼，除了电梯和消防通道，没有其他入口。”
“他可能是从酒店的外墙爬上来的。”叶清欢指着窗沿外侧的一个细小划痕，“这里有攀爬工具留下的痕迹，陈风的攀爬技术很专业，之前能从废弃楼的二楼窗户跳下去逃走，说明他受过专门的训练。”
她立刻对着耳机说：“陈默、陆禹白，陈风刚才在2801套房窗外出现过，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的行动！他还留下了一张纸条，说我们永远慢他一步。”
正在赶往邻市老城区的陈默听到消息，脸色更加凝重：“这个陈风太狡猾了，他不仅要杀人，还要挑衅我们。林念恩，立刻查璀璨明珠大酒店周边的监控，尤其是外墙和楼顶，看看陈风是怎么潜入和离开的！”
“收到！”林念恩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已经在查了，但酒店周边的监控有几个盲区，可能是陈风故意避开了。”
叶清欢继续检查纸团上的朱砂粉末，忽然发现粉末里混合着一点细小的黑色颗粒：“这不是普通的朱砂，里面有活性炭颗粒。陈风是用活性炭和朱砂混合，让朱砂粉末更容易附着在物体表面，也能掩盖他的行踪。”
她忽然想起王坤指甲缝里的黑色纤维，立刻拿出之前的样本进行比对：“黑色纤维和活性炭颗粒的成分一致，都是来自陈风的衣服。他的衣服应该是特制的，里面含有活性炭，既能吸收气味，又能掩盖痕迹。”
与此同时，邻市老城区的小巷里，沈玄缩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手里紧紧攥着手机，脸色苍白。半小时前，他接到一个匿名电话，电话里的人用变声器说，他的母亲被绑架了，如果想让母亲安全，就立刻赶到老城区的仓库，不准告诉任何人。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母亲？”沈玄对着手机大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三年前的拆迁案有关。”电话里的声音冰冷，“你帮陈风制作毒剂，杀了那么多人，现在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陈风？”沈玄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是陈风让你来的？我已经帮他做了他要的一切，他为什么还要害我母亲？”
“因为你知道太多秘密。”对方轻笑一声，“陈风要杀你，我只是来帮他‘送’你一程。现在，把你手里所有关于拆迁案和毒素实验的资料交出来，或许我可以放你母亲一条生路。”
沈玄刚要说话，仓库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他立刻关掉手机，躲到一堆废弃的纸箱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出现在仓库门口，左手手腕上的朱砂印记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刺眼——正是陈风。
“沈教授，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里。”陈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我找你，不是为了杀你，而是为了让你帮我完成最后一件事。”
沈玄从纸箱后面走出来，眼神警惕：“你把我母亲怎么样了？她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你母亲很安全。”陈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沈玄的母亲，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起来没有受伤，“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制作最后一种毒剂，一种无色无味、发作迅速的毒剂。”
“你还要杀谁？”沈玄的眉头皱得更紧，“王坤已经死了，李文轩和孙燕也死了，所有和拆迁案有关的人都死了，你还不够吗？”
“不够。”陈风的眼神变得凌厉，“还有一个人，吴雪梅。她是李文轩的妻子，也是三年前拆迁案的法律顾问，她帮李文轩转移资产，逃避责任，她也该死。”
“我不会帮你的！”沈玄后退一步，“我已经做错了很多事，不能再一错再错了。你要杀吴雪梅，自己想办法，别再拉我下水！”
“你没有选择。”陈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术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要么帮我制作毒剂，要么我杀了你母亲，再杀了你。你自己选。”
沈玄的脸色变得煞白，他知道陈风说到做到。三年前，他因为看不惯实验室的违规操作，被陈风说动，帮他制作毒剂，本以为只是帮陈风复仇，却没想到陈风会变得如此疯狂，杀了这么多人。现在，他后悔了，但已经晚了。
就在这时，仓库外面传来警笛声。陈风的脸色一变，立刻转身看向仓库门口：“警察怎么会来？你报警了？”
“我没有！”沈玄急忙解释，“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要来这里！”
陈风的眼神变得冰冷：“看来，有人比我们想象的更快。”他收起手术刀，转身就想跑。
“不许动！”仓库门口，陈默、陆禹白和江毅举着枪，堵住了陈风的去路，“陈风，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吧！”
陈风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带着一丝笑意：“陈队长，你们来得正好。我本来想让沈玄帮我制作毒剂，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杏仁味：“这是我自己制作的毒剂，无色无味，发作迅速。沈玄没帮我，我自己也能做到。”
“把瓶子放下！”陆禹白大喊，“你已经杀了很多人，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陈风轻笑一声，“我只是在替天行道。三年前，那些人害死了我的父亲，害死了孙燕的姐姐，还有其他无辜的人，他们就应该死。”
他忽然拧开玻璃瓶的盖子，将里面的液体洒向沈玄：“沈教授，这是你帮我制作毒剂的‘回报’，希望你在地狱里能好好反省自己的罪行。”
沈玄来不及躲闪，液体洒在了他的脸上和身上。他立刻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喉咙发紧，嘴角开始冒出淡粉色的泡沫——和李文轩、孙燕中毒时的症状一模一样。
“沈玄！”陆禹白大喊一声，立刻冲了过去，但已经来不及了。沈玄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陈风趁乱转身，朝仓库后面的一个小门跑去。江毅立刻追了上去：“别跑！”
仓库后面是一条狭窄的小巷，陈风跑得很快，左手手腕上的朱砂印记在夜色中一闪而过。江毅紧紧跟在后面，不敢有丝毫松懈。
陈默和陆禹白留在仓库里，检查沈玄的尸体。叶清欢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沈玄是中了氰化物和马钱子碱的混合毒剂，和之前的毒剂成分一致，但剂量更大，发作更快。”
“陈风太疯狂了，他不仅要复仇，还要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陈默的声音沉得像夜。
陆禹白的目光扫过仓库里的废弃纸箱，忽然发现纸箱下面有一个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关于毒素实验的记录，还有拆迁案的详细资料：“这是沈玄留下的，里面有所有关于拆迁案和毒素实验的证据。”
他翻开笔记本，忽然发现最后一页画着一个朱砂契约印记，旁边写着一行字：“吴雪梅的办公室，有拆迁案的最终证据。”
“吴雪梅！”陈默的眼睛亮了，“陈风的下一个目标是吴雪梅，我们必须立刻赶去保护她！”
就在这时，江毅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队长！陈风跑了！他钻进了一条小巷，巷子里有很多岔路，我跟不上他了！”
“知道了，你先回来，我们去吴雪梅的律师事务所。”陈默下令，“林念恩，立刻定位吴雪梅的位置，她现在在哪里？”
“查到了！吴雪梅现在在她的律师事务所里，还在加班。”林念恩的声音传来，“我已经联系了当地警方，让他们立刻派人去保护她。”
“我们也立刻赶过去！”陈默转身对陆禹白说，“陈风肯定已经在去律师事务所的路上了，我们必须赶在他前面。”
陆禹白点头，拿起沈玄的笔记本：“这里面的证据，足够让吴雪梅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但我们不能让陈风杀了她。法律会制裁她，而不是私刑。”
警车再次启动，朝着吴雪梅的律师事务所疾驰而去。夜色越来越浓，邻市的灯光在远处闪烁，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杏仁苦味。陈风就像一个幽灵，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吴雪梅的律师事务所里，她还在整理李文轩的财产分割文件。窗外，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正悄悄靠近，左手手腕上的朱砂印记在灯光下泛着红光。一场新的杀戮，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