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起莫兰烬的着急，另一头身体情况糟糕到极点的楚将默，倒是心情很好，甚至还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方涯薄小心翼翼将遮住楚将默眼睛的黑布取下，当看到楚将默眼睛上的那一道长长伤痕的时候，呼吸猛地一顿，随后才缓缓呼出。
“我在笑，还是你了解我。”
楚将默的声音有些沙哑，整个嗓子干涩得发疼，可就算是这样楚将默依旧笑道。
“你的眼睛，是凌峙干的？”方涯薄却没有跟楚将默开玩笑的心情，甚至心情低到了极点。
他刚才就不该同情凌峙。
纵然凌峙可悲，可也可恨！
“这双眼睛，早就该瞎了。”
楚将默沉默良久后，却突然轻笑了一声。话语很是轻柔，却让人听上去感到格外的悲凉。
这双眼睛早就该瞎了，他的这双眼睛只能看到莫兰烬一人。
瞎了他的眼，会看上这样一个女人，会看上一个让他甘愿放弃生命的女人。
“对不起。”
方涯薄看着故作轻松的楚将默，心头难受到极致。
如果不是他一直保护兰烬，兰烬的情况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楚将默对兰烬的心思他知道，只是他没想到楚将默能够为兰烬做到这一步。
楚将默对兰烬的爱竟然让他觉得愧疚，因为他对兰烬的爱比不上楚将默对兰烬爱的深沉。
他的爱，必须分割成两半。
他不能为了兰烬，而······放弃了国。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楚将默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纯粹靠着脑子里的那一股信念所支撑着自己。
“方涯薄，你我本是不同立场上的人。”
“我楚将默一生可以过得潇洒万分，可以为了兰烬不顾一切。可你不一样，你的一生早就被束缚住了。”
“你爱兰烬，其实你对兰烬的爱不比我少一分。”
“方涯薄，我们只不过是爱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方涯薄能够一个人独自踏上雷区，纵然有赌的成分，但是他爱兰烬的心不假。
他踏上雷区，或许是因为人质，但他更认为，这是方涯薄对莫兰烬另一种方式的守护。
他虽然在后厂，但他身上有一个无线电话，他听得见凌峙说的话。
而凌峙这么做，无非是想给他一个在线直播而已。
其实方涯薄比谁都爱兰烬，只是因为身份不同，所以做法不一样而已。
可笑的是，看清这一切的人，竟然是深爱他妻子的男人。
楚将默虽然在笑，实则脸上根本没一丝笑容浮现。
方涯薄听着楚将默这一席话心头堵得慌。
说实话，他心头的难过不比任何人少一分。
“你别说了。”
特别是听到楚将默的这些话，他这个糙汉子竟然想哭。
方涯薄不想听楚将默再说下去，他总觉得楚将默是在交代遗言一样。
而楚将默就不是不停方涯薄的话，依旧自顾自的说下去，似乎总觉得自己再不说这些话就来不及一样。
可他嗓子实在是干涩，憋了半天才憋出两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