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义······”孙琪看到这一幕，喃喃一声，想要唤醒杨展义。可她自己却也不愿意去面对现实。
李牧也是她的战友，平时她也受了李牧不少的恩惠。
与其说他们是战友，不如说他们是家人。
亲人离开，谁愿意面对？
孙琪看着那闭着眼，已经毫无呼吸的李牧，费了好大的力才将自己的头撇开不看他。
可她总是忍不住回过头，再次看向他。
因为她知道，以后她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哥哥······
孙琪心头默默道了一句，可这两个字响彻在心头的一瞬间，孙琪也忍不住哭了。
她是军队里最小的那一个，平时都是被他们宠着。
牧子哥总会调侃她，却也总会宠着她。
他一直让自己喊他一声哥哥，她总是觉得他太无赖，占她便宜，所以每次被她笑着打发过去。
可现在，她想喊他一声哥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无论她喊多少次哥哥，那个一直调侃她的哥哥，再也不会听到他一直想听到的这两个字了。
对不起，对不起。
孙琪在一旁悄然无声的哭泣。
今天她失去了这辈子两个最重要的人。
一个是果子妹，一个是牧子哥。
从今往后，没有谁会笑着唤她一声‘琪琪姐’，也不会有人宠溺着唤她一声‘琪琪妹’了。
孙琪也缓缓蹲下身子，抱头痛哭。
“孙琪，别哭了。”而在痛哭中的杨展义，却突然开口，“牧子不喜欢有人为他哭。”
他会觉得那是哭丧······
杨展义强忍着极大的悲哀，缓缓将李牧扶起，目光深情凝望李牧，最终俯身在李牧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牧子，我带你回家。”
我带你回家，以后外面的纷扰与你无关。
我带你回家，以后外面的繁琐与你无关。
我带你回家，没有尔虞我诈，只有温暖如初的家。
杨展义将李牧横抱起，稳稳站起。
李牧的血从心脏上的枪口处不断流出，留在了杨展义的手上，顺着杨展义的手臂，流进了衣袖中，划过那健硕的肌肉，与杨展义腹部的血混合在一起。
杨展义抱着李牧，一步一步，从石头堆上缓缓走上去。
每走一步，杨展义脸色就要苍白一分。
腹部的伤口已经全部裂开。
是钻心的疼痛。
可就算是再疼，能疼过牧子吗？
不能。
既然不能，那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牧子，以前我受伤的时候，你都是这样抱着我回去的。”
“现在，该我抱着你，让你回家接受治疗了。”
“不要离开我，牧子。”
“说好的，让我等你回来。”
“所以，拜托，回来啊·····”
杨展义的声音在风中逐渐消散而去。
所有警察能看到的，便是一名瘦弱的男子抱着一名已经没有呼吸的男子站在石堆上。
那瘦弱的男子虽然身形消瘦，却总给人一种能信任的感觉。
冬日里难得露出的一抹阳光，不偏不倚的照在两人的身上，将两人的背影无限拉长。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