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河第二天心急火燎地到方月市恒生公司找到李志豪。李志豪当时正在处理一些事情，先让张清河进了办公室，就与那些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秘书和财务人员谈事。
张清河坐了好一阵，李志豪也没有主动的问他有什么事，等秘书倒给他的茶水都冷了，张清河还没有说话的机会。
张清河就细细打量着李志豪。
李志豪坐在那个黑色的老板椅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名牌短袖衬衣，玫瑰色高级领带，头发也蓄长了，打了摩丝，往后梳得光溜溜的，宽阔的脸上似乎少了一些随和，多了一些冷峻，更像老板了。
张清河突然之间觉得李志豪不是原来的李志豪了，在李志豪身上反映出来的变化，已不仅仅是是发型、服装的变化，而是一些根本性的变化，那种变化，不留意是体验不出来的。张清河心里顿时生起一阵莫名的惘然……
李志豪也没有注意张清河在观察他，他指着一份材料和单据对一个漂亮的穿着公司浅灰色职业装的女秘书说：“这些东西，必须要叫经办人签字盖私章，另外，经办人必须是两人以上，这样大，必须要按程序审批，你去告诉财会人员，把这类似的原始票据给我通通拿来，你去吧。”
张清河在旁边也听不出个名堂，不知他们是在说公司总的决算呢，还是哪条线的财务。他听得云里雾里的。
只听女秘书说：“你看这，好像时间上有出入，再看这，也是一样的……”
李志豪说：“你拿去给他们，叫他们再仔细一些。”秘书出去了。李志豪点燃一支烟，嘘了一口，望着豪华办公桌对面墙上的一幅宽堂“厚德载物”若有所思。
张清河见李志豪有空了就走到他的办公桌面前说：“李董事长，我有点私事想请您帮忙……”李志豪好像突然看看到张清河似的说：“哦－－你看，你看，我都忙昏头了，这几天公司的事特别多，哎――你进来了好一阵了吧？”张清河说：“没多久，没多久，您忙嘛。”李志豪问：“什么事，只要我帮得到的就帮，你说吧。”
张清河就把徐月两个肾萎缩要换肾的事给李志豪说了，完了，张清河说：“这事在没有做手术之前，还请您帮我保密。也请您能帮帮忙，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想给公司借十四万块钱，年底在我股份的红利里扣，红利不够用工资抵扣，就当预支红利怎么样？”
李志豪嘘了口烟，想了想说：“徐月的身体不是很好吗？怎么突然就得了这个怪病？这好说，但是这数额大，我下来看看财务和跟其他董事商量一下再通知你，怎么样？”张清河还能说什么呢？就说：“那我就先感谢了，这下，我的徐月有救了，有救了。谢谢了。”说着就高兴地走了。
李志豪等张清河走了以后，马上就叫女秘书进来：“你通知清查采石场财务的那几个人进来。”女秘书答应着出去了。李志豪为什么要清查采石场的财务呢？而且连张清河都不知道？
原来自从张清河任恒生公司副总兼采石场场长以后，对采石场的安全生产和环保提出了一些建议――他建议公司投入十多万资金揭盖山，采取从上到下的平台式开采，并对废弃的土石进行处理，以防止雨季形成泥石流危害当地群众的庄稼。但是李志豪没有同意。张清河无法，为了确保采石场的生产安全，就制定了一些刚性的规章制度，加大了采石场各方面的管理，处理了几个不听招呼的人。
采石场有个叫田上华的发货员是开源州一个贫困地方来的，想利用发货的小小权力，谋取一些钱财，就跟驾驶员勾搭起来每车给驾驶员少填一方的数量，拉到用货方卖了，所得利润两人平分，一天至少有四百块钱的收入。
田上华是在张清河任恒生公司副总经理、采石场场长以前就干起这样的勾当了，而且干得天衣无缝，就连在采场路口验票的徐月等人都一直没有发现。张清河上任后为了堵塞货物的漏洞，有一天就突然要求验票的地方也认真复核方量。在一点也不防备的情况下，有三车道渣少填票据的事被查出来。当时验票的是一个小伙子刘昆，刘昆查出之后就马上挡了车子给张清河报告，张清河赶到现场，追问驾驶员是怎么回事，驾驶员先还态度恶劣得很，说是装错了，不管他的事。
张清河说：“你说一车装错，难道是三车都会装错？分明是你们故意搞的，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让派出所来查，查清楚了再开车走，我看十天半月总会查清的。”驾驶员就说了是田上华让他这样拉的，但他只说就是这三车。
张清河当时就火冒三丈，叫人把田上华喊来询问。田上华开始也不承认是故意装的，张清河把驾驶员喊来对质他才低头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