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帆懂了，一时也无言。
运气不好，可能要截肢。
截肢？唐渊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忍受这样？
心里有一团火像是发不出来，他靠在墙边，突然很想抽烟。
上一次柳时在手术室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心情。
有点崩溃。
唐大公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轮椅上，端正的五官紧紧皱在一起，似乎很不能接受这件事。
一直缩在角落的唐佳悦拼命忍住哭声，不想给他们添乱。
可是，唐渊是为了救她啊……
为什么不是她出事啊？
她渐渐滑下墙，整个人蜷成一团。
唐宋几个人都心系唐渊，倒是基本忽略了她。
十二点钟，手术室没有动静。
凌晨一点，没有。
两点，没有。
……
几个人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如果不是有墙壁在支撑着，他们可能站都站不稳。
白季帆提前给柳时发了消息，说唐渊没出来，今晚可能回不去了，让她先睡吧。
柳时回好，然后在沙发上等了一晚上。
她不想睡，她想等他。
早晨五点钟，手术室的灯灭了下来。
医生很累，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后便匆匆离去。
大意是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今后可能要坐轮椅，能不能站起来只能看造化了。
听完这话，唐夫人直接晕过去，唐佳悦痛哭出声，手术室门前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白季帆见了唐渊一面之后回了丽宫别墅。
六点钟，暖阳洒进别墅，照的一切暖烘烘的，包括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小姑娘。
好像在发光一样。
白季帆轻轻抱起她，小声问佣人：“她在这等了一夜？”
佣人是个中年妇女，闻言实诚地点头，“是的先生，我们劝过了，夫人执意要等您回来。”
“我知道了。”
抱着柳时上楼，白季帆盯着她的睡颜险些摔了一跤。
有多久她没这样睡在他怀里了？
同居的那阵子，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见她，现在想想就像梦一样。
因为唐渊的伤而产生的阴霾散去了些，白季帆将人放到床上，自己也脱了衣服裤子躺上去。
白季帆睡眠本就浅，在一个小时之后柳时一动，他就醒了。
柳时掀眼皮看了白季帆一眼，傻傻地笑了两声后，又往他怀里钻。
小姑娘跟泥鳅一样，滑头滑脑地让人爱不释手，白季帆翻了个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他抱住她，在她轻声说：“丫头，阿渊以后可能要坐轮椅了。”
他的声音带了很明显的沉痛，让柳时猛地清醒。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凑到他耳边，柔声说：“会好的。”
“嗯。”白季帆揉揉她的短发，换了个话题，“头发长出来了，过段时间带你去植发？”
他的手指抚过她后脑勺上的伤疤，柳时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应。
白季帆又问：“再睡一会，还是下去吃饭？”
“睡一会吧。”柳时的唇印在他有了红血丝的眼睛旁边。
“好。”
白季帆长臂一揽，将人禁锢在怀里，“以后不要再闹离婚了。”
柳时被他抱得有些难受，乖巧地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