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琛在十一点半到达了柳家附近。
柳时最后回望了一眼柳家的大致方位，随后开车门上车。
王琛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柳小姐，现在去丽水小区吗？”
“不。”柳时淡淡摇头，她的脸上一丝色彩也无，声音也是死气沉沉的，“可以先去海润吗？我想收拾行李。”
王琛应了声好。
车子融入夜色，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路上行人身形匆匆，柳时陷入回忆中。
前一世大一开学前几天时，她第一次来到柳家。
那时她刚满十九岁，依稀记得那天阳光很足，柳正源微红着眼眶，拍着她的手说：“好孩子，你受苦了。”
陆婉容在旁边和蔼的笑，柳泽也很友好，只有柳宁，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对她的厌恶。
其实从一开始，她的身份就注定她在那个家里如履薄冰，一直坚持下去，不过是为了让花容安心，也是贪恋柳正源的父爱而已。
“柳小姐，到了。”
男声唤回她的思绪，柳时点头道谢，“谢谢。”
“应该的。”
柳时下了车，却不想王琛跟着她下了车。
柳时停住脚步，疑惑道：“王哥，你……？”
王琛面色如常，“帮你拿东西。”
“不用了。”柳时连忙摆手，语气也加快了许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会还要送你回丽水，正好帮你拿东西了。”
柳时轻微点头，“好，谢谢张哥。”
“应该的。”
柳时率先转过身，心中那颗怀疑的种子破茧而出。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她轻声问：“白总的意思是……我今晚必须要过去吗？”
王琛没有迟疑，“是。”
柳时哦了一声，本就累极了的一颗心更是沉到底。
王琛哪里是来帮她的？分明是来监视她的。
白季帆……
腰上裸露的伤口让她又痛又清醒，她的指甲狠狠嵌进肉里，试图缓解心里的疼痛。
动作僵硬地开了门，柳时找到白季帆送她的所有东西，大衣，帽子，项链。
她将它们整齐的摆进行李箱里，又收拾了下其他衣服和日常用品，然后王琛一起离开。
行李箱不轻，王琛主动帮柳时拿。
到达丽水已经将近十二点多，柳时三次拒绝了王琛帮她提行李的请求，一个人拎着行李箱上了五楼。
在路上的时候，白季帆告诉她他已经到了，并且让她到这煮粥。
瞥了眼故障的电梯，柳时双手撑着行李箱平复气息，她平静地想着腰上的伤口应该恶化了。
已经累到麻木，柳时抬手敲了几下门。
门很快被人打开，仍然穿着西装的男人出现在视线中。
柳时抿了抿唇，乖顺叫人，“白总。”
白季帆的目光落在她那肿得老高的半边脸上，他微微蹙眉，微凉的指尖挑起柳时的下巴，问：“又和人打架了？”
柳时仰头看他，男人的眼睛太过深沉，教她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她淡淡应了，“嗯。”
白季帆有些哭笑不得，素来平静的声线染上笑意，“你这姑娘，长得这么小，天天和人打架也不怕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