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国:我郭嘉,开局先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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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天子玉带,曹公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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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天子玉带,曹公之箭

日脚从许田北阙的云缝里抽出一缕极细的金,像一枚刚磨亮的针,把一整片灰白的晨气穿透了。猎围未合,鼓亦未鸣,四围草色伏得很低,露珠滚在尖端,抖一抖又圆。帷后的空舆静静立着,金葢朱帷,流苏一串串垂下,微风掠过,帷面便生出一条几不可察的暗纹,像胸膛极轻的起伏——“影”在与不在,都由看的人来决定。

曹操自中军抵达,甲不耀目,纹理沉得像石。未戴盔,鬓发束得利落。他一步上阙,掌按帅印,指骨在印角轻轻一磕,声不大,却把四下散成絮的窃语压住了半分。他侧过头,看一眼帷,目光淡而直;再回,落在身旁的郭嘉。

郭嘉着素色直裾,袖口收得很稳。晨风从他指缝里穿过,他像在摸一把新磨好的砂,静静感受它的细与涩。他低声咳了一下,旧寒在胸口缩成一线,又被他按回去。他道:“今日,只看人心,不问罪。”

曹操笑意极浅:“明日,再问。”

荀彧、荀攸、钟繇依次就位。太常官把四成雅乐移至鼓亭,钟鼓亭旁,漏刻第一滴水“嗒”的落下,像在地上点了一粒细白的星。猎围之外,鹰立在架上,罩着的眼偶尔抖一抖,爪缩得很紧。弓车上,羽箭排得整整齐齐,箭脊在日光里泛一层薄白。

人潮自四面挤来:公卿、诸生、市井与军伍。昨日台前“击鼓问忠”的热浪尚未退净,余温夹着好奇翻涌。董承立在队列前段,目下青灰,衣带系得极紧,勒得腰间皮肉微痒,他不挠。王子服退半步,站在左三行,袖口贴得很死;种劭面若铁,眼里有火,火烧在骨头里,不外翻。更靠外的边角,有几张利落却平淡的脸,像油面里没起泡的那一层,走在风下也不起纹——画皮换了其中一张,安静地贴在人群里。阿芷则在远处阴影里走,袖里收着几缕微光,随时把它们攥成信。

刘备的旧车不抢路也不滞行,自人潮里退开半步,停在阙外一片槐影下。他素青布袍,腰间佩旧玉,绶结不艳,反让腰线直了一寸。关羽不言,刀把裹了新布,布上有一道极淡的白;张飞束臂甲,气窒得像一口陈酒,热意压在舌根。他们都看向猎围,却各自把自己的呼吸藏在衣襟里。

第二滴水落下。太常官执节,朗声宣:“围猎——启。”鼓未动,风先停了一息。那一息里,许多心脏错了半拍,又一齐校正回来。校正的瞬间,四围的草像被一只大手从背上抚过,伏得更低。

猎者自两翼缓缓压上。最里层的鹿先被赶出,驯得很,听掌旗转向就往中央跑。几个少年校尉兴奋,弓弦一响,箭从他们肩上“叭”的弹出去,插在鹿角旁的泥里,溅起了极小的一点湿光。众人笑,只当孩童试手。曹操抬了抬手,笑意不动,示意不必拾。

第三滴水落地,鼓面终于被敲了一记。不是重,是定。这一下把全场的气换顺了。阿芷借着鼓声从阴影里又挪进了一步,指尖轻轻掠过一只薄镜边缘,镜收光,斜投在几张袖口上——粉痕极淡,在午前斜阳下亮了一线,又熄。她低头,用指腹擦掉镜上的一粒尘,像把一个字悄悄收回袖里。

猎围没合紧。郭嘉没有催。昨天他就说过:今日不收,只看。看人自己怎么把“位”坐正。坐正与否,书在自己的肩胛里,写在自己的眼里。

第四滴水落下,风忽然倒抽了一线。此时,从猎围偏西处的枯草里,像被谁无意踢了一脚似的,骤然窜出一块黑影。那影起时不高,落地却沉,把泥带得四溅。守近处的一位低阶军士刚要呵斥,声音就被卡住——那不是鹿,不是猪,是二人合抱的黑熊。它的毛在日下发青,眼里全是水,水里藏着“渴”。它晃了两步,鼻翼猛一张,竟直直向中央的空舆扑去。

人群先是吸气,随即哄的一声像水沸。有人退,有人僵,有人掣肘,有人把拳攥紧了又松开。董承手背上蒙出一层汗,眼珠里那点亮很快地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他身侧的王子服整了整袖口,脚下退了半寸,退又止。种劭却往前一迈,小臂微抬,不过刀还没到手,眼角就余见一柄细细的箭影从左上落下。

曹操已经起弦。

那是一个极简的动作:他不喊,不前冲,只把弓平平举起,左臂伸成一条直线。弓角静,弦鸣如丝。第一箭出的时候,声音比风还轻,像有一根看不见的指把空气拨了一下。箭从熊鼻前过,擦出一道热,逼得它抬头。第二箭紧接着在它咽喉下停了一停——不是停在空中,是停在曹操的手指上。他把那一点“停”轻轻挪了一丝,然后放。第二箭扎在熊的喉结与胸骨的交界处,恰好是呼吸的门。熊躯干一震,扑势却不改,反而因为痛加快了一瞬,像一块离弦的石,直撞朱帷。

第三箭,才是“箭”。

曹操没有换气。他拉开弦,整个人像一张干净的弓。弓有一个看不见的圆,圆刚好在他的心口。弓满,弦鸣,第三箭出手。从它离弦到入肉,众人几乎只看见了一条细得不可名状的白线,白里带金。箭没有射它的心脏,也没有射它的头颅,而是“穿”过了那张张狂的嘴——“噗”的一声,带出一小股暗红的雾。熊本能地一撤,下颌往后一仰,重重倒下,离帷还差一臂。它在地上抽了一下,便静了。帷没有动,流苏只是慢慢地,轻轻地,摆了摆。

许田,静了四息。

静里的第五滴水落下,像把时间的线重新系紧。然后整片草地忽然爆出一片不可遏止的欢噪。有人拍掌,有人跺地,有人“好”字还没吐出已被身边人的“好”压住。军士们的目光亮得像刀背,诸生们的喉咙里堵着一个原想讲理的“理”,张了张口,最后变成一个少年才会有的惊叹。市井里来的百姓把脚伸得更前,踮得更高。远处,卖烧饼的在“咔嗒”声里把饼合上,笑得牙都亮。

帷边,有人缓缓上前一步——不是天子,是太常署的小臣。他捧一物,沉声道:“天子有命——赐曹公玉带,以报救驾之功。”声音不高,字字分明。风在他说“天子”两个字的时候,恰好没动;到“玉带”的时候,轻轻掠了一下帷面,那一条极细的暗纹便像呼吸般起落。人群里有人下意识地跪,有人扶着别人肩头弯了一半,犹豫着又直;更多的人只是把肩往里一收,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按在位置上——这就是“礼”的力。

“玉带”两个字在董承耳里像一把钩。他眼角抽了一下,手指悄悄摸到自己腰间。那里,衣带结打得极紧,压在皮肉上。他的脑子里闪过的是另一个“带”——那张被藏在衣带里的诏。那诏的字在纸上是黑,在心里却红。如今“玉带”光明正大地出了帷前,黑与红就像被人拿来当众对比。王子服仍立在左三,他把手从袖里略略伸出来,又缩回去,眼神却始终黏在那一抹玉的温光上,像一只习惯夜行的小兽,忽然闯进了一间满是灯的屋子。

玉带呈至阶前。曹操未跪,先俯身抱拳,双臂平举。他的手是稳的,手背的青筋不显,却有一股不可撼的力。他不说“臣惶恐”,也不说“受之有愧”,只是长身一揖,声音平平:“吾受。”

“吾受”两字落下,比“谢恩”还要重,重得像把一块石头丢进水里,荡出去一圈一圈的涟。近处的人先被这股“重”压了一下,然后莫名其妙地觉得这“重”就是理所当然:他救了驾,他有功,他配带。

郭嘉侧目,眼里的光收住半分。他没有看玉带,他看人眼。从董承到王子服,从种劭到吴子兰,从几位无名却在昨日台前把“臣愿”喊得太满的人,到今天只在袖口上亮了一回便急急收住的人——每一双眼,都在这条玉带出现的一瞬里,透出一点应激的亮。亮是“心”的反光。它们闪了一下,又藏回去。他在心里把这一下记在名字后面,有的打了一个极小的勾,有的画了一个极浅的叉,有的只标一颗点——点是留待明日堂上问话时才会“响”的簧。

太常官又唱礼。四成雅乐起,钟鼓亭下,鼓面被轻轻敲出一个固定的节拍:长、短、短,再一长——正是昨日台前“叩”台的那套序列。众人未必识,只觉心口里的鼓悄悄同着它一起走。“礼”在,“影”在,“箭”也在。

曹操把玉带系在腰间。非夸张地绕两匝,恰好一匝,结打得很稳。玉温不凉,贴着他的甲,一点点被体温暖住。他侧身,向帷前拱手,礼不过,便转,昂然而立。有人在下面喊“曹公神射”,有人喊“救驾功高”。他未回,不笑不恼,目光平直地扫过猎围——那是“主”的目光,淡淡承认了自己在这个“局”里的位置。

郭嘉忽然指了指右侧猎围,道:“主公,再赐一箭。”

曹操挑眉。

“射柳。”郭嘉道,“不射兽。射一片最薄的叶。”

曹操抬手。随从呈弓。柳在北阙外,清晨的风把它压低,叶边薄得像纸。曹操不看叶,他看风。他稍稍等了一等,等风从“西北三分”切到“正北一分”,弦一响——箭过去,叶子动了一动,像被一只小虫咬掉了一口。叶没断,脉断了一条。柳梢颤了两下,便止。掌声落迟了半拍,却更响。诸生里有人低声道:“君子有射,不执中;不为中,正其志。”身边的同伴立刻以肘撞他,示意闭嘴。他却自己就闭了,忽然觉得“志”这个字从纸上走到了地上。

董承看那片叶,眼底的火分了些给眉梢。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志可正。”他又把目光从曹操腰间的玉带挪开——挪得不太利索——把视线硬生生放到帷面那一丝呼吸上。呼吸在,便是“天子在”。他这样安慰他自己。

但风却在同时把另一条“呼吸”吹到了别处:城南。荒井上覆着的烂木,今晨辰初已轻轻被人挑开一寸;井下的旧盐渠泥被掏掉半条道,水悄悄走;覆柳桥上的“疫”谣再传了一回,巡街的绕过去,一边骂,一边绕;驿馆马棚里那匹驽马抬头看了一眼门缝里的光,鼻翼喷出一小股白气,安静地把最后一口干草嚼碎——这些动静,此刻都藏在许田的鼓声下。鼓声在,便没人听见水声。

玉带既赐,礼既行,猎官按仪,鸣金“第三”。这一下落下,猎围渐合。弓车上的箭被分成三列,三列箭尖各指一边,似冷非冷。曹操侧过肩,目光略略朝荀彧、荀攸所在处一投,二人会意,各自移步——荀彧去看人,荀攸看路。郭嘉不动,手指在袖里轻轻一敲。他在等“言”。言不是台上的,他要的是人群里的那些不小心漏出来的一点点。

人群终于有了“言”。有人说“鹰好”,有人说“箭准”,有人说“玉带一出,天心可见”。更多的“言”在肺叶深处绕着走,还没化成音。王子服偏头,低声对身侧一人道:“君侧既清,吾辈仍当各守其位。”那人点,声音却轻:“位未必永。”这句话立刻被他自己收回去,像刚抛出去的石子被他自己伸手接住,放回袖里。

郭嘉恰在此时看向他们。阿芷站在更远的地方,指尖在空气里划了一下,像把一个繁复的字拆成两个简单的偏旁——她把“位”与“心”分开记录了。

猎围里有一瞬的小乱。两只野猪被后队官卒驱得太急,彼此一撞,人群便哗然。张飞手心痒得很,臂甲下的筋弹了一下。关羽斜一眼,就把那一下压下去。刘备不看那两只猪,他看空舆。他看那一条呼吸如何起,如何落;落到最浅的时候,帷角略略掀了一线,又合。他忽然笑:“影,是最好的演员。”

孙乾听见,心里一跳。他移到车侧,压低嗓音:“主公——”刘备抬手,压了压他的指。他没有立刻动。此时动,便是不安。他要“义”。他要让所有人的目光先看鹰,再看风,再看箭,再看玉带。他要让自己,像一根干干净净的线,穿过这四样东西,从前场穿到后场,再从后场穿回前场,最后才悄悄地退到人潮以外——他要的是这根线不被任何人的指尖拽住。

郭嘉看向远处的槐影。他看见那辆旧车的帘起,落,起,落,节拍同漏刻。漏刻此时正滴第七滴水。第八滴,便是“换场”。他嘴角极浅地动了一动,像把一粒砂轻轻含到舌下。他说:“主公。”

曹操转目:“嗯?”

“礼已立,箭已名。”郭嘉道,“请鸣第二金,收前围,开侧围。人心在正面看够了,让它到侧面去想一想。”

曹操点头。金声再响,从高到低,从长到短,像有人把一幅刚刚画了主图的画,轻轻翻到旁边的留白。前围收,侧围开。人群自然地分成两股,像水遇到石。那股被引向侧面的水,恰好绕开了王子服等人站着的那一条直线。直线没有被挤压,反而被留空。留空,才好看见“影”。

太常官把节再放缓一分。雅乐止于“第三声”,不满,恰恰在“未尽处”。人心被吊住,不上,不下。此刻,帷后熏的一缕香绕半圈,透在帷面,那条暗纹由胸口的位置,移到了更靠近“喉”的一线。有人看懂了:天子不语,天子也不出。只“在”。“在”,今日够了。

郭嘉咳了一下,咳声很轻。阿芷侧目看他,他轻轻摆手。粗茶涩口,早上提醒过他。现在,不必再提醒。今天的“味”,够了。玉带的温,箭的响,风的路,人心里各自走出来的那一点亮——它们混在一起,便是今天的味。

曹操缓缓把弓放下,侧身向帷再拱一拱。礼并不“深”。太深,便是“臣”。他要的,是站在“臣”与“君”的那条细线上,让所有人的眼睛同时看见这条线有多细,又有多稳。诸生里有人心里忽然一热,想起昨夜太学的“礼,不离于人”。他竖起耳朵听,风里却只有“人”。人声,人息,人心。礼,只在风静的时候才显。

鼓再鸣。猎围开始真正合拢。箭声短促有节,兽奔有序,军吏喝令有层。市井里来的孩子们终于看见了他们以为会看见的“杀”,尖叫一声,笑着躲到娘亲背后,又忍不住探出半个头。说书人在远处把板打得“叭叭”响,嘴里已经在编“曹公救驾”四个字的言外之词,句子还没成,就被另一阵喧哗盖过去——那是太常官持节走到台前,宣布:“礼毕。”

礼毕,不散。三军未撤,诸司未去。人心也未散。它们像被一张看不见的网轻轻拢住,拢在许田上空。网不是用来收的,是用来“晾”的。晾一晾,白会更白,黑会更黑,灰会更像灰。郭嘉低头,笑了一下。这笑短,短到只够自己听见。

他抬眼,看向东北角。那边有一面薄镜,藏在鼓亭的檐下,角度极巧,能把午前第二段斜阳斜斜引到人群侧面的袖口上。阿芷已经在镜边等。她知道他要的,不必招手。她把袖往后一拢,一缕光便从镜里轻轻落下。落到谁身上,不由她定。由“心”定。

落到了一个不在册的小吏袖上。那小吏脸皮白,眼里却有一层油。他吓了一跳,立刻去抹。越抹,越亮。他急得直喘,转身挤出人群,直奔桥侧——覆柳桥的谣今早传了两回,那里最空。他自以为聪明。聪明的人最容易在空处露出脚跟。阿芷侧过脸,没追。她只记下了一个名和一条路。

此时,远在南门,卢直正从赌坊的门槛上一脚迈下去,另一脚还卡在里面。他被人一把一把往外推,嘴里骂贼,脚却跑得比骂快。跑过荒井那边,他鼻子里忽然打了两个喷嚏——井盖上昨夜的泥,被风轻轻带了一线起来。井下的水,冷得像一条暗夜里的鱼,贴着石壁走,走得非常稳。驿馆马棚那匹驽马抬头,又把头垂下去,像一个不争位的人,在最热闹的时候往阴影里退了一寸。

刘备缓缓把帘放下,对关羽、张飞道:“看够了么?”

张飞忍了许久,终于“哼”了一声:“够了。”他又把那口气压回去,压得自己胸口疼。关羽只把手按在刀把上,点头。他们三人的影子在地上并成一条,前一寸,后一寸,分分合合。孙乾在车后轻轻使了个眼色,向东郊——那边昨日搭了八成棚。刘备压了压手掌:“走,先回驿。”

他没有“逃”。他“退”。退,是另一种“进”。他把“义”挂在腰上,玉佩在绶上打了一个结——主位不争,人位自明。关张各自散开,混在后撤的人潮里。画皮站在菜篮旁,目送他们的背影,眼里有一瞬的笑,笑得很淡。他用指尖把一根断掉的豆角掐得更短,像把一段已经够长的戏,干净利落地截完。

曹操收弓,转身。玉带在他腰间不轻不重。他看了郭嘉一眼——那眼并不问,只在说:“行。”郭嘉低头:“行。”他心里把“玉带”两个字轻轻翻了一遍:衣带诏在暗,玉带在明;暗的黑,明的白——今日把白先落到纸上,黑便无处可躲。明日堂上,黑白再分一次。分得不急,才分得准。

钟鼓亭下,漏刻第十二滴水落下。太常官收节,鼓声渐低。许田的风忽然换了一个方向,从猎围正面切到侧面,又从侧面切回正面。人群开始散分。散开的刹那,所有人的脚底都把刚才立足的那一寸地看了一眼。这一眼,是今日真正的“礼”。

董承系紧的衣带终于松了一指。他把结又扯紧,勒得更疼。他知道,疼比痒好。痒让人手痒,疼让人记住。他盯着曹操腰间那条玉带,眼底的火压成了一个红点。王子服朝空舆拜了一拜,像对着真正的人。种劭则把视线从玉带移开,只看那片断了脉、却未断落的柳叶。这片叶子会在傍晚风大时自行落下。落下时,谁会看见?没人。那便是“志”。

人潮退去,尘土升起。太学的诸生抬着书回,嘴里念念有词,念到“礼”字时自觉把声音放轻了半分。市口的钱铺又有人兑票,纸香淡淡,伙计的算盘拨得轻,拨到第三下停了一下,像在等谁从门外走进来。卖粥的老人把最后一杓粥从锅边刮下来,抬眼在风里低低唤了一声:“客。”那声“客”,风听见了,风便把它带向南面。

郭嘉站在阙下,望着一串流苏微微动。他忽然想起昨夜的“雪芽”,笑了笑,对侍从道:“回府,粗茶。”侍从应声。他转身,袖里那支小槌贴着腕骨,微微一凉。凉,提醒他:今日“戏”已完,明日“堂”才开。

曹操从侧后一步并上,与他并肩。他低声道:“奉孝,今日这两件——玉带与箭——你给我的,看似在我,实则在城。”

郭嘉笑:“在风上。”

“风?”曹操挑眉。

“风会替我们讲。”郭嘉道,“讲‘玉带’的光,讲‘箭’的响,讲‘帷’的呼吸,讲‘礼’的未尽。舌头会比告示先到。等它们讲够了,明日再由‘法’说最后一句话。”

曹操轻轻“嗯”。他望向人群散尽的方向。那边有三个人背影渐远,背影前后错开,像三只起落的羽。一只在前,两只在后。再远处,南门荒井的井盖,在一阵并不明显的风里,极轻极轻地响了一下。

许田的草拔起来,又伏下去。鹰罩被摘掉,鹰眼一开,冷得像一滴水冻结的瞬间。它看向远处的荒野,看向更远的天。

天子玉带,光未熄。曹公之箭,弦未松。众生之相,被风一层层吹进了城的巷子、庙的灰、钱铺的纸香、以及一条无人注意的盐渠暗水里。明日堂上,黑与白要坐在同一张桌边,彼此看一眼,再各自说话。

而此时,鼓声尽,礼不尽。风从帷面掠过,呼吸轻轻一停——又落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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