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陆风听完国渊的汇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就拜托子尼了!我若亲自前往恐怕会弄巧成拙。
国渊无奈地摊手道:主公明鉴,家师脾性倔强,早年受党锢之祸牵连后更是畏官如虎。不过...他露出一丝笑意:自从蔡公总在他面前夸耀办学成就后,老师倒是常常跟我抱怨此事。
陆风会意地点头:有竞争心就好办。切记要承诺不干涉书院内部事务。
属下明白!国渊拱手领命。
另一边,蔡颖得知陆风返城的消息后,既期待又忐忑地拉着青鸟卫追问:吴侯当真愿意见我?要不...我再调养几日?
青鸟卫忍着笑意宽慰:蔡姑娘现在气色正好。公子特意从兖州赶回,若错过这次...话未说完就被蔡颖急急打断:我这就去准备!又不放心地确认:真的不会失礼吗?
放心,青鸟卫认真道:您要相信公子的诚意,也要相信自己的风采。
青鸟卫忍俊不禁地宽慰了蔡颖几句。
精心梳妆后的蔡颖被引至吴侯府花厅。
当她看清陆风面容时,瞬间屏住了呼吸。
您就是吴侯?
年轻侯爵的俊朗容貌让少女心如鹿撞。剑眉星目间流转的非凡气度,更令她瞬间沦陷。
往日收集的情报化作实质爱意,蔡颖指尖微微发颤,声音都打着飘:荆襄蔡氏蔡颖,拜见吴侯!我......
陆风轻笑抬手:不必拘礼。蔡 ** 的来意,本侯已从令尊书信中知晓。他故意停顿片刻,令兄和黄承彦先生亦有来信。
蔡颖愕然抬眸,发间珠钗轻颤:父亲他们......
自然知晓。陆风眼中噙着促狭,难道 ** 真以为能瞒过家族眼线独自出远门?若不是沿途有人暗中护持......
少女耳尖顿时泛红,原来父兄早将一切安排妥当。想起途中那些的商队护卫,此刻终于恍然。
那......她捏着袖角偷瞄陆风,声若蚊呐,父亲是赞成我来见您的?
---
她全然不见平日御姐的强势模样。
站在陆风面前,俨然变回了羞怯的闺阁少女。
这或许也是给你留的选择余地。
陆风轻叹:你父兄的打算我明白。但眼下已非简单会面能解决,关乎蔡氏未来抉择等诸多事宜。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蔡颖倏然涨红了脸,垂首绞着衣角。半晌才鼓起勇气抬眸:其实...我早从姐姐那里听闻将军事迹,那时便心生爱慕。
此番离家,正是为寻将军而来。
今日得见真容,更确信您就是我命定之人。将军...可愿接纳颖儿?
话音未落便羞得埋首,绯红从耳尖漫至颈间,活像煮熟的虾子。
陆风失笑上前,指尖轻托起她下巴:够胆量!半月前汉升来信提及你时,我就在想会是怎样的奇女子。
今日一见,甚合我意。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女人了。
说罢俯身印下一吻。
翌日清晨,陆风携蔡颖拜会蔡琰等人。
往后都是自家姐妹,须得和睦相处。
略作交代后,陆风便匆匆离去——归来诸事繁杂,实在无暇久伴。
貂蝉凝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直至消失在长廊尽头。自被救回那日起,这份心意始终未得言明。眼见陆风身边红颜渐多,她愈发确信自己情根深种,却不知如何再进一步。
一旁的蔡琰将一切尽收眼底,握住貂蝉的手柔声安慰:婵儿不必忧心,夫君待你真心,下次你只需稍加主动些......
自貂蝉入府以来,蔡琰早看出她对陆风的情意,非但不加阻拦,反倒处处体贴。毕竟......多一个姐妹也不算什么。
貂蝉闻言郑重点头,眼中泛起感激:多谢琰姐姐。
自家姐妹何必言谢。蔡琰温婉一笑,转而看向新来的蔡颖:你我同姓蔡,许是祖上同源。往后要与姐妹们和睦相处才是。她轻抚裙摆,语气柔和却透着威严:夫君最忌后宅不宁。既不能替他分忧国事,我们总该把家宅打理妥当,莫让他为琐事烦心。
蔡颖连忙点头。说来奇怪,这位看似温柔的蔡琰姐姐,总令她不自觉生出敬畏之心。
可有擅长之事?蔡琰忽而问道,夫君素来鼓励姐妹们各展所长。姜儿打理商会,我开设女学堂,婵儿她们都在学堂任教。
当真?蔡颖眸光微闪,夫君竟不反对?
自然。蔡琰颔首,不过寻些正经事做,既消磨时光,又能为夫君分忧。想起陆风常说女子也该有所作为,她唇边泛起笑意。
蔡颖却陷入迟疑。琴棋书画不算精通,唯独舞艺尚可......她犹豫道:那我......
无妨。蔡琰体贴地接过话头,原就不是非选不可。这些事总要你情我愿才好。
人不能太清闲,不然容易无事生非。
“嗯,明白了。”
蔡颖点头应道。
走出后院,陆风还未离开侯府,青鸟卫指挥使陆九便迎了上来,向他汇报近期的进展。
“公子,还有一事。孙策将军的妹妹孙尚香加入了青鸟卫,这丫头天赋极佳,如今已跻身三流武者之列。但她身份特殊,我有些犹豫是否该让她继续留下。”
陆九请示道。
她其实很欣赏孙尚香,不仅天资出众,性格活泼讨喜,更难得的是修炼时格外刻苦。
“哦?”
陆风眉梢微动:“我记得你之前来信提过这事。”
“是的。”陆九点头,“当时公子远在兖州,不在府中。”
“先让她留在青鸟卫吧,不过别按普通成员对待。改日我会亲自与孙策商议此事。”
“但我猜孙策多半已知情,毕竟他家中还有母亲吴夫人。”
陆九叹道:“若非身份所限,她本可成为青鸟卫的核心骨干,可惜了。”
这时代女子习武者稀少,天赋出众又肯吃苦的更难得,陆九难免心生惋惜。
“未必。”陆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未来如何,谁说得准呢?暂且如此安排吧。”
陆九眨了眨眼,心中疑惑——莫非孙尚香将来会有什么变数?
若真能让她留在青鸟卫接任,自是再好不过。
与陆九又闲谈片刻,详细询问了青鸟卫的近况,叮嘱几句后,陆风便离开侯府,径直前往东莱书院。
依旧是蔡邕的院落,依旧是那座凉亭。
一进门,便见蔡邕正与郑玄对弈,童渊、李彦二人静立旁观。
瞧见陆风进来,四人皆未起身,连招呼都省了。
老熟人早摸透了他的性子,自然不拘礼数。
“可算回来了!这次又来找我作甚?”蔡邕执子落棋,斜睨着他问道。
“老师这话说的,徒儿就不能单纯来探望您?”陆风嬉皮笑脸转到蔡邕身后,替他揉着肩膀,“都一两个月没见您了。”
“少来这套!”蔡邕笑着摇头,自家徒弟什么德行他岂会不知,“兖州那边如何了?听说你要建一座堪比东莱书院的州学?”
不愧是亦师亦父的长辈,三两句话便将话题引到正事上。
陆风颔首道:“确有此事。管理模式拟参照东莱书院,官署只作督导,具体事务由院长统辖。”
“这套制度在老师手中成效卓着,值得推广。如今我们亟缺高端人才,扩建州学刻不容缓。”
“再者,这关乎未来整个教育及政务体系的构建。”
对座的郑玄虽仍盯着棋盘,耳朵却早已竖起。
这些年他没少听蔡邕炫耀,眼见东莱书院英才辈出,蔡邕声望日隆,要说丝毫不动心,未免自欺。
因曾深受党锢之祸牵连,他对入仕为官极为抵触。
实在是心有余悸!
但若担任类似东莱书院院长这样的职务,倒很合他心意。
权势早已看淡,唯独名望是他最在意的。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广收门徒,只为博得更高声誉,以求青史留名。
“嗯!”
蔡邕颔首道:“确实有必要!单靠东莱书院略显不足。再增设一所学院,无论招生还是促使两院良性竞争都大有裨益。往后每年可安排几场比试,更能激发学子进取之心。”
凡有益于学子精进之事,他皆鼎力支持。
“不错!”
陆风深表赞同:“此议甚好!待兖州学院落成,便可推行此事。只是院长人选尚需慎重考虑,纵使不及老师您,也不该相差太远。”
郑玄虽内心跃跃欲试,恨不能毛遂自荐,却因过往对陆风多有不敬,此刻表态恐有攀附之嫌,只得强自按捺。
蔡邕将郑玄的微妙神色尽收眼底,捻须笑道:“此言不差!不过这般人物可不好找。如今天下声望能力与老夫比肩者屈指可数,其中多半未必愿应你之请。”
郑玄暗自嗤之以鼻:“哼!蔡邕休得狂妄!莫非我郑玄就逊色于你?”
陆风恍若未觉,沉吟道:“老师学贯古今,能及您者自然凤毛麟角。难怪能栽培出我这般出众的 ** 。”
“哈哈哈!正是如此!”
蔡邕抚掌大笑,满面得色。
童渊:“……”
李彦:“……”
郑玄:“……”
(
这两师徒脸皮可真厚!当着别人的面就这么自吹自擂?
可偏偏旁人还不好反驳。
因为陆风确实天赋异禀,总能将自身才能迅速转化为实绩。
蔡邕真是走了狗运!竟收了这么个出色徒弟!
不对!应该说是他被捡到了!
郑玄三人暗自腹诽。
他们都知道当年的事——蔡邕遇险差点命丧山贼之手,是年少的陆风如神兵天降,救下蔡邕全家。
否则这老家伙早就去 ** 殿报到了。
这运气实在令人眼红!
闲聊片刻后,陆风起身告辞。
待他走远,蔡邕对着郑玄挑眉道:康成兄不是总羡慕我有书院,说若换作是你定能做得更好?如今机会摆在眼前,怎么反倒退缩了?
郑玄苦笑道:果然你早就在算计我!
不是不愿,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此前因偏见,我对陆小子从未有过好脸色,如今反倒不知该怎么缓和关系了。
蔡邕斜眼看他:分明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